第七百一十四章 鱼鸟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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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教一下哈，那位把时空泡重新组合在一起，只是小变大的话，是不是……那个了点儿？”</p>

“你说他多此一举？”</p>

“我……差不多。”袁无畏实在没有当面甩锅的勇气，只能含糊应下来。</p>

“我说过他在‘验证’。”</p>

“呃，好像是验证时空泡之间……”</p>

“为什么是‘之间’？”</p>

“呃，因为有区分？我，我不确定是自然分际，还是那位的主观区隔。”</p>

袁无畏好像回到了少年时，回到了深蓝世界，在那里时常会有人，一些时候甚至是李维，来和他讨论一些与时空有关的话题。</p>

当然，也可以称为问卷、采样。</p>

只不过，此时的哈尔德夫人，并没有与他深入讨论的意思：“主观与否不重要，明确分际、同与不同，只是验证的一种方法。以此确定性质、明确载荷、统合时空……”</p>

“等下。”袁无畏忍不住打断，“明确载荷什么意思？”</p>

“极限载荷不明确，一不小心，这个世界不就崩溃了么。”</p>

哈尔德夫人笑着回答。</p>

袁无畏笑不出来。他分明看到，哈尔德夫人的视线正投向江岸之上，那么现实世界中仍然封以时空雾霾的“高危区域”。</p>

“……下面呢？”</p>

哈尔德夫人也有些感慨：“下面，他可能会继续统合的进程吧。”</p>

“统合什么？”</p>

“小时空泡统合成了大时空泡，里面还有其他的气泡不是吗？”</p>

“那些……哈？”</p>

袁无畏视线又转向大时空泡，看其中如“夜间萤火”般的超凡种，以及他们身外或稀薄或浓重的混浊气泡。</p>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主动找哈尔德夫人，验证他另一项猜测：“我怎么觉得，这些小气泡，好像是超凡领域来着？”</p>

“不错哦，我也觉得是。”哈尔德夫人仍然没有把话说死。</p>

袁无畏想翻白眼，忍住了，但有一句话还是冲口而出：“那冒昧问一句，时空泡里面，夫人您好像没有……为什么？”</p>

“谁知道呢？也可能是我在他眼中，没有任何秘密可言？”</p>

袁无畏的眼珠子终于翻了上去。</p>

但不管怎样，“统合”这个词儿，在当前情境下，实在是太尖锐了。</p>

现实世界里，每个超凡种，每个超凡级别的畸变巢穴，都能辐射出一种相对稳定的结构规则，也能与外部世界达成相对稳定的共存状态。</p>

“大时空泡”忠实复现了这一切，可要统合……</p>

怎么统合？</p>

就算袁无畏这种“小虫子”，也知道超凡领域，是每个超凡种独一无二的特质，体现的是独有的自我逻辑，有着超强的排外性。</p>

所以，有些比较“拥挤”的场合，超凡种去的太多，说不定就有意外啥的。</p>

如今，要“统合”……是字面意义上那种，硬给挤在一起，那不是立刻爆炸？</p>

“为什么啊？”袁无畏迷惑了。</p>

“是啊，为什么呢？”????????????????哈尔德夫人附和一句，转眼便道，“大概就是为了贯彻他‘放诸四海皆准’的真理吧。”</p>

这什么“真理”，怎么越听越心慌呢？</p>

“那……怎么做？”</p>

“他不正在做么？”</p>

袁无畏一愣，便要找个具体目标看一下。</p>

第一个选择，自然是屠格。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目光在“大时空泡”里草草巡逡两轮，竟然没找到。</p>

明明之前还有的。还是说“地图”大了，干扰就更多？</p>

要不要加个搜索定位功能啊大神！</p>

等而次之，袁无畏就找小丑了，也是“老朋友”。</p>

一段时间过去，小丑倒是还沿着最早确定的方向，飞速行进。观其路线，好像是追赶罗南和深蓝集群？</p>

看上去，小丑已经从早前惊疑不定的状态中恢复，至少面上看不出来。但他是否知道，此时就在他身外，不过两三指的距离，混浊气泡所反映的超凡领域覆盖范围内，似乎，大概有那么……</p>

一条鱼？</p>

说是“鱼”，多少有点儿勉强。</p>

因为那玩意抽象又粗糙，如线卷缠，如烟聚散，没个定形。也就是摇头摆尾的姿态，有那么点儿意思。</p>

袁无畏能有这样的联想，可能还是“告死鸟”的概念影响至今。</p>

总之，这条似是而非的“烟鱼”，就在小丑身外混浊气泡划定的区域内，往来游动，偶尔还探出半截，似要出离领域之外……</p>

然后就崩掉了！</p>

是的，明明前面一切都还好，突然就崩碎开来：先是仍在超凡领域内部的半截，然后就是外探的部分……以至完全湮灭。</p>

可还没等袁无畏弄个明白，就在“烟鱼”崩灭的位置，又有一个模糊却依稀相似的轮廓，重构呈现。</p>

这回袁无畏看清了，新的“烟鱼”绝不是无来处，凭空生成。</p>

它一边“继承”了“前辈遗泽”，收拢部分残余；一边则从混浊气泡的核心，也就是小丑身上，源源不断抽离出游丝般的灰沉烟气，再做卷缠汇聚，模糊成形。</p>

然而好景不长，这条成形不久的“烟鱼”，甚至都比不上“前辈”的清晰度，也没活跃几下子，就又崩散开来。</p>

没隔半秒，下一轮的重构又开始了。</p>

话说，也不是人人都像小丑这么“难产”的。</p>

好比“大嘴科尼”，这家伙就要爽快得多。</p>

袁无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时，恰好便有那么一条看上去已经非常完整的“烟鱼”，一跃而出，脱离了混浊气泡，向着更广阔的荒野，也是向着弥漫灰雾的天地间，加速游动。</p>

游着游着，其鱼尾、背鳍等区域，分明又有变形，且形态由摆动而展翼，俨然已如一只雀鸟，欢叫高飞，却是直冲向天穹之上，最深沉污浊的厚重云层。</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