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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岿河一边说着,一边把每个楼层的按键都摁亮:希望有用。
任望珊默默地看着他:即便是在生死一线的时候,这个男人竟然还能够如此的冷静。
可是她完全不知道的是,从电梯下坠那一刻起,这个男人背后的冷汗冒得就没有停下来过。人对死亡有着本能的恐惧,但是他强制着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如果此刻他都不能冷静下来,那任望珊该怎么办?
她会害怕,会哭,会发抖,会失去希望。这是于岿河最害怕的事情,他知道任望珊在想这些时是什么样子,他不想看到,也害怕真的看到。于岿河的确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任望珊的眼泪不是天也并非是地。
最后能不能得救,他于岿河自己也不知道。或许在下一刻,电梯就会失控下坠,谁也救不了谁。
但至少现在这一刻,他要任望珊安心,要她相信我们一定能出去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任望珊渐渐的有些窒息感,身体止不住地振颤,出汗,她感觉胃难受得想吐。与此同时感觉胸口发紧,疼痛感和压迫感铺天盖地地向她袭来,还伴有一阵阵的眩晕。
于岿河发现她不太对劲,赶紧蹲下来扶住她肩膀:“望珊,望珊。没事儿吧。你看着我,我是于岿河。”
任望珊瞳孔有些涣散。于岿河慌了,夏成蹊说过的,任望珊还有伴随性恐慌症,内心极度焦虑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它来了。
他眼角瞬间红了,言语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任望珊,望珊你带药了吗。望珊,没事,我们不会有事儿的。你要相信我。我们没事。你一直相信我的啊,对不对。”
望珊残存的意识让她摇了摇头。于岿河不知道是在回应哪一句话。她是说她没有带药,还是说她不相信他呢。
于岿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任望珊,努力安静下来听我说。”
“你是安全的,我此刻就在你身边。”
“这个感觉会过去,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你可以对抗它,也可以处理它,你足够坚强。”
任望珊没有什么实质性反应,只是不住地咬着牙发抖。
于岿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伸出自己的手臂:“望珊,实在难受就咬我好了,不要忍着。你一直知道的,我不会疼。”
任望珊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下去。她此刻并不很清醒,嘴上咬下去也没轻没重的。等她再反应过来,齿缝里早已经满是腥甜。
她本就白皙的脸瞬间变的更加苍白起来。眼前的于岿河抱着她,就这么一膝着地,半跪在地面上,血顺着胳膊透过衬衫,往下一滴一滴地流,甚至能听到血滴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的轻响。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黑暗中她看不见自己在他身上留下的齿印,更不敢用手去触碰。她很害怕伤害到于岿河,可她今天却这么做了。
不疼是不疼,可这不代表他就不会受伤。
他到底这样受伤过多少次,才能这么坦然又清爽轻松地说出“我不会疼”?
任望珊又想起多年前文漾笙坐在天台山跟她说的话,顿时一阵苦楚。
于岿河感受到她微弱的气息,低头摸了摸她的头发,轻轻地笑了笑:“望珊,好一点了吗。”
“对不起刚刚我”任望珊还在喘着气。
于岿河温和地笑了:“没事。没事望珊。我都知道。你很坚强,做得很好。”声音很慢很柔和,也让人很有安全感。
任望珊一怔。什么叫他都知道?
不是我理解的那个“都知道”的意思吧?
他刚刚跟我都说了些什么来着好像很陌生,又好像在哪儿听过。谁好像也跟我这么说过
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个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过话了
“于岿河,对不起。”
“任望珊,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不。于岿河,你不知道。我很对不起你。
我因为爱你,所以常常想跟你认真地道歉。我的爱浑浊,沉重,里面带有许多令人不快的东西,比如悲伤,自责,忧愁,痛苦,绝望,甚至是难以自控的仇恨。而我的心早已脆弱不堪,我曾经无数次地被我的负面情绪和焦虑恐慌打败,在无数个夜晚想到那天的晚上瞬间泪流满面,就好像在沼泽里拼命挣扎却越陷越深。而我却爱你,想把你也拖进这污浊的泥潭,是希望你救救我。
任望珊,你不知道。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
我以为我假装不懂,故作轻松,看到你不再在乎我,不再理睬我,我就会说服自己:错过就错过吧,我能别过头。我这两年想遍了故事的来龙去脉,所有的哀伤与欢喜,拥抱与别离,笑与泪,爱与恨。夏天,前后桌,操场,作业,壶碟,篮球场,图书馆,子衿路,宿舍楼我把这些都从脑子里清空。可我把我的心都掏出来,发现里面依旧是你喜欢的一切和你。很遗憾有的事情并没有按我所想的方式就这么发展,它好像一匹失控的野马,头也不回地踏上了目无星空的荒原。两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我醉了一宿,至今刻骨铭心。我伤害了你,可我现在又来找你了,对不起。
电梯门忽然缓缓打开,在黑暗里劈开了一束光。
瞬间出现的强光刺得二人有些睁不开眼,于岿河下意识的挡住任望珊的眼睛。安静的一方天地瞬间充斥了嘈杂声,耳边有校长和老师的声音,酒店工作人员的呼喊,还有带着安全帽的维修工人
任望珊呼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身体软绵绵地不受控制,直接倒了下去。
于岿河慌忙道:“校长,快叫救护车!”
“叫了叫了!欸于总您的手臂”校长一看于岿河的手臂吓了一跳,齿印深深嵌进皮肉,还不断地往外滋着血。
于岿河低头一看,只是朝校长摆了摆手,把袖子往下拉好。
任望珊最后的意识是:于岿河那件白衬衫肯定很贵吧,血是肯定洗不掉了。我得赔给他,我不能欠他的。然后她无意识地朝着于岿河皱了皱眉。
“你别皱眉,”于岿河轻轻道,“我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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