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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1月24日星期天
10:00a
“鱼干别扒拉水龙头啦!”任望珊无可奈何地压着鱼干,一边安抚地顺着鱼干湿漉漉的,已经贴在身体上的黄棕色皮毛。于岿河手忙脚乱地一手提着鱼干的后腿,一手拿猫咪专用沐浴露在鱼干身上搓。
“快了快了鱼干别闹腾都是水”望珊一直在安抚鱼干,身上干净的衣服也因为鱼干的疯狂扑腾而湿透了大半,不禁默默汗颜。
“行了行了。”于岿河拿着喷头开始冲水,不耐烦道,“比程鼎颀还白眼狼儿,供你吃供你喝的,就这么报答你爹妈。”
“噗嗤。你还跟猫较什么劲儿呀。”任望珊把洗干净的鱼干抱出来放在溪水毛巾上,又拿过于岿河递来的干毛巾给鱼干全身上下吸走毛上的水分,鱼干看起来瞬间从超级丑变成了比较丑。
“吹风机吹风机,快点儿呀他冷了。”任望珊催促。
于岿河一脸醋意地把吹风机递过来,拿着一边的插头到旁边电源上插好。任望珊看着这个吹风机特别熟悉,然后想起来这个是在北京长安道,自己生日那天给于岿河吹头发的那个
她咬了咬嘴唇,开暖风先把鱼干肚子上和背上的毛吹干,然后让于岿河把鱼干抱到阳台上去晒太阳。
“我勒个去,一声都是毛我。”于岿河嫌弃地把鱼干放到阳台的地毯上,他瞬间一反刚才的暴躁,变得乖乖的在毛毯上舒展自己的四肢,眯着眼睛舒服地开始舔自己的手脚。
于岿河愤愤:真不明白当时干嘛心血来潮让树老板给我弄一只。
任望珊从一片狼藉的浴室里走出来:“于岿河,把拖把给我递一递,我把这里拖一下。”
“我来吧,你出来。”于岿河走过去,“下午有事儿?”
“恩。”任望珊走到阳台上,捻着身上的猫毛:“下午在戚乐那儿,约了我妈。”
于岿河:“恩。说我们的事儿吗。”
任望珊点点头。
“没提早跟我说,是不想我陪你去?”
任望珊迟疑了一下,又点点头:“我想自己去。”
“好的。那解决完了给我打电话。如果不想打电话,那就等我的电话,可以吗?”于岿河抱住她,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亲了一口。
“头发上没有沐浴露和鱼干身上毛毛的味道吗。”任望珊抬眸。
于岿河嘴角抽搐了一下。
“好像还真有那么点儿。”于岿河哂笑,“干嘛提醒我。”
“噗。”任望珊笑了,“我先回家了,得洗个澡换身衣服。”她边往回走边回头,“鱼干和打扫浴室就都交给你了哦,不用送我啦。”
“好的宝贝。”于岿河笑着目送任望珊关上门,转头就拎起鱼干后脖颈的皮:“今天别想吃你妈送来的草莓罐头了!”
“喵呜咪——”鱼干表示委屈。
“叫什么,就吓吓你,又不是真不给你吃。”于岿河无奈,“下午在阳台上乖乖待上两三个小时可以吗?你爹妈在外边都有事儿。”
“喵。”鱼干很乖地眨了下眼睛。
“谢了儿子。”于岿河去打扫完浴室,认真地洗了个澡,把身上的那一股子猫味儿都换成薄荷味。又走到阳台上蹲下身体,开了个大份的草莓罐头,毛已经干了的鱼干赶紧屁颠屁颠儿地迈着小短腿跑过来舔舐红彤彤的透明果酱。
于岿河回房间特意换了那件和任望珊一样的风衣,低头翻着手机列表。最近上海时装周,何静姝已经在上海大半个月了,但知道自己儿子工作忙,就没跟于岿河说起过。她并不知道,其实自己无论去哪儿,自己的儿子都知道。
于岿河刚打下几个字,又一一删去了。他视线移到正在埋头吃罐头的鱼干身上,耐心地等待着着鱼干满足地舔着嘴唇抬起头。
“来儿子,下午别自个儿待着了,爸爸带你见见世面去。”于岿河把猫咪专用太空舱打开,鱼干自觉地钻了进去。于岿河拎上太空舱,换上舒适的白色球鞋迈出了家门。
任望珊回到家里洗了个澡,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她简单地化了淡妆,穿上了跟于岿河同款的那件夹棉风衣和黑色直筒裤,拎了个黑色的流浪包,踩上纯白的运动鞋就出门了。
她赶到有猫在的时候是一点半,戚乐并不在,应该是和黎向晚在一块儿,但是没忘记给她特意留了窗口一块安静独立的桌位。店员季薇薇按戚乐之前的吩咐,上了一杯美式咖啡和一份焦糖玛奇朵,以及刚出炉还热着的坚果味松饼。
“谢谢薇薇,辛苦了。”望珊朝她点头,坐在了背对着门口的位置。
“没事儿望珊姐。”
任望珊身侧有只胖胖的布偶猫跳到她大腿上,她轻轻地用指尖推了推:“今天姐姐有事儿,下次再抱你哦。”
“嗷呜——”布偶猫识趣地轻轻跳开。
望溪推开玻璃门,被横冲直撞的两只无毛猫吓了一跳。季薇薇走过来跟她指明了位置,望溪扫视了一圈咖啡厅,朝望珊那块儿走去。
“什么事情啊。”望溪坐下淡淡地笑道,“你朋友的咖啡厅还挺有意思的。”
“妈,身体好些了吗。”望珊轻轻地开口。
望溪一愣。这两三年来,望珊从未直面地问过这个问题,关于望溪的身体状况,任望珊都是在通过任幸川来得知,也都是通过同样的方式和渠道来表达关心。
三人都心知肚明,却各自在躲避。
望珊和父母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望溪突然接到女儿的短信,其实也猜到了些什么。她咬着嘴唇,十指交叉着没有说话。
望溪在得知真相之后,神经一直处于衰弱状态,身体也每况愈下。每每任幸川有意无意地提到以前的事情,她都会发汗,紧张,甚至歇斯底里,和平时的温婉都不同。任望珊也深知她对这件事情的敏感胜过所有人,和于岿河重逢之后,她的害怕也有这一份在里面。
任幸川对望珊说,她妈妈的状态最近越来越好了。比当初好了太多,最近都可以不吃药了。
“妈,我最近很好,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吃药了,站在黄浦江边的时候也再也没有特别怕了。”望珊的语气很轻松,她是笑着开口的。
“那么您呢?”
望溪抬手喝了一口咖啡,面对女儿的第二次发稳,依旧是过了很久也没有回应。望珊也不着急,静静地没有再说话,直到桌子上的松饼不再散着热气,望溪开了口。
“真的一定要是他们家的孩子吗。”
望溪何其了解自己的女儿,那是自己的亲骨肉啊。
任望珊抬起眼皮:“是。”
“您和我爸在一起的时候,家里人不也没同意吗。”望珊盯着她,“我惭愧,没有您当年勇敢,晚了两三年。”
“那不一样啊。”望溪又喝了一口咖啡,强压着自己的情绪,指节泛了白。
“又是哪里不一样呢?”任望珊声音依旧是平静的,但望溪却感觉胸口堵得慌。
“那样的话妈妈可能会一辈子不得安宁的啊。”望溪深吸了一口气,眼睫向下垂。
“那我永远不和于岿河在一起,随便找一个我不爱的人过一辈子,妈,您这一辈子就能安宁了吗?”
望溪语塞。
“既然无论如何,您都无法安宁,那为什么不能让我得一份安宁呢?”
望溪指尖颤抖了一下。
任望珊目光没有移开:“妈,我这句话说得很自私。女儿不孝,在这儿跟你说声对不起。”
“但我这两三年过得一点都不快乐。”
望溪没有吭声,也没有再抬起视线去对上女儿的目光。
“那年我好不容易把你们盼回来了。”望珊捂着咖啡最后残存的一丝温度,“可我把我和我的爱人都丢了。”
“您说说,我还能有安宁吗。”
望溪难过极了,她知道女儿这些年来过得也不好,可她也能感受到,女儿这些年都在慢慢地,悄无声息地疏远他们,而他们做长辈的,却没有立场再说什么。
虽然每逢佳节都会回家,还会带大包小包的东西孝敬他们,对长辈也还是像以前那样好,甚至比之前更好。但他们知道,变了就是变了。
望溪感觉眼睛里发酸。
她叹了一口气:“可能妈妈这辈子是没有这个福分去分享你的快乐和安宁了。”
望珊没有反驳,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不动声色。
“但是妈妈依旧是母亲,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拥有安宁,快乐。”望溪笑了,“妈妈不再有的,希望女儿都要有。”
她的名字叫做望溪,其实谐音就是“往昔”,她发觉自己好像真就是挣不脱往昔的牢笼一般,一直被禁锢着,没办法脱身,也无力去脱身了。她尝试过很多次,都失败了,并且就像拉着救命稻草一样,把身边的人也往这个牢笼里面扯,像是给自己求得一份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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