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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确实不敢相信,他是亲眼看着白寒死在战场上,看着他被吊挂在城关处展览示众的,可这会白寒好端端在他面前,分明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来了一招金蝉脱壳!
白寒无悲无喜,看不出来欢欣,甚至还挂着几分冷冷的悲悯忧郁,对上唐宁破势而来的利刃,轻轻错身一闪,唐宁微微皱眉。
上次交手白寒完全没显露实力,故意落败于他。
白家军才是真正的势如破竹,隐而不发便是待在此时,尽管京城守军人多势众,也渐渐落了下风。
唐宁也终于领会到了白寒的实力,自以为踩在脚下的人让他毫无还手之力,这种滋味可不好受,唐宁渐渐变得狰狞,若不是白寒从中作梗,今日便是他大胜之日,便是东墨大胜之日。
正在他以鱼死网破的攻势斩过去时,方才还在眼前的白寒霎那间就到了唐宁身后,还未待他做出反应,后背就结结实实中了一剑。
唐宁低呼一声,飞快后退。
白寒轻足一点,落定,面无表情冷声道“是你输了,唐宁,自以为天衣无缝,实则愚蠢至极,你的野心太大了,区区一个东墨可承受不起。”
唐宁却诡异的扯了一个笑容,唇色略微苍白,阴森森道“管你是皇亲国戚王侯将相,今日都护不住这金丝笼。白寒,你太瞧得起自己了,莫不是以为凭你一人便能扭转乾坤,天真!京城必然沦陷,我的人这会已经到了。”
“哦,你是说城外的还是城内的。”
唐宁脸色一变。
就听白寒缓缓道“你怕还不知道,南府的人叛变了吧。”
说罢,白寒冷笑一声,还不待唐宁从震惊中缓过来,就猛然上前,剑指头颅。
唐宁即刻抵挡……
……
几个时辰之后,虽然窗外的风雪停了,可天却愈发的阴沉。
出门的人还没多走两步,便被路上拖了一地血痕的尸体吓破了胆,京城处处都死了人。
仅仅在大惊之后这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已经悄然结束了,京城也并未大乱,唯一骇人的地方,就是死了些不相干的人而已。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城内所有守卫一鼓作气杀进了皇宫,留在城内的仅有南府的人。
可萧邹怕也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姜玉河会叛变,要怪就怪萧邹千不该万不该,因为姜哲从中做梗坏了他的计,就一气之下让双菊一剑要了姜哲的命,谁不知道,姜哲才是姜玉河的命。
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口非但没打开,还被姜玉河联合一众江湖莽人守了个水泄不通。
所有江湖上说的出名字的门派,竟无一缺席,全都来了,以北鹰门,西风冢为主,就连龙虎镖局都带了全部弟子涌向了京城。
本就因为提前行动,萧邹的人在城外拖延了几日,这下更是连城门都没进,便被一众江湖好汉杀了个片甲不留。
不过片刻,出城带兵的刘尧带领城外驻军一气呵成,萧邹的人更是腹背受敌,穷途末路,无一活口。
这场硝烟以前朝的仇怨开始,几经筹划,本是一场万无一失的局,却不知从何时开始慢慢落了空,到最后只得以这般惨烈的方式结束。
没人注意到的是,今日的闻音坊并未开门,就连门口鲜艳的牌匾却也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与此同时,四个密不透风的城门已经被驻军死死把守,无一人可在此时进出。
却有一辆低调却也明显不菲的马车缓缓施出了北城门,一路畅通无阻,出城时连最基本的盘查都没有,直到出城遥遥能看到繁华的城门时,马车才慢慢停下。
有人轻轻掀开车帘,遥遥向皇宫方向望去,唇角微平,挂着不可一世的眸色,仔细看去,难掩忧伤。
马车里面传来一声轻咳,有个年少公子奶声奶气的安慰“阿娘,我们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哥不是说了吗,带你去一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我们从此安静生活,嗯?”
这几人正是落无痕和谢务卿,自京城的动静一展开,料理完后事,落无痕就和谢务卿拐骗上谢莲准备拖家带口的远行。
其实也谈不上拐骗,毕竟所有的一切谢莲都心知肚明,只是苦无心中的结难以诉说罢了。
谢莲瞪了谢务卿一眼,谢务卿微微一笑,转到落无痕身边,也朝皇宫方向望去,那里此时此刻又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光景。
但以白寒和莫无的能耐,怕也安然无恙。
谢务卿愁眉苦脸,抿了抿眼角,低声“这次又没见到那小妮子,恐怕以后也很难见到了。”
他侧头一看落无痕,见刀削的侧脸崩的紧致,有不易察觉的落寞,谢务卿顿了顿,问道“哥,我们真的要走了吗?你……真的不再见莫无一面?”
“见了又能如何”,落无痕淡淡道“小无儿现在还不知道怎般讨厌我呢,何苦徒增烦恼,从此一别两宽,知道她日后是好的便够了。”
此去经年,惟愿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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