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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护卫向来森严,东宫更是铁板一块。派人盯了好几日,不仅一无所获还险些暴露。陆止萧知道再等下去也是徒劳,便打算再去章宅悄悄。
章宅是鸿盛钱庄庄主的宅邸。昔年庄主章胥活跃在京中,与数家商会都结交甚广,金银更是如流水一般进进出出。可坊间却有传言,所谓票号不过是一个幌子,这里实则是一群江湖人士密会的场所。所以陆止萧实在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柳撷枝,而且还是穿着男装,鬼鬼祟祟的柳撷枝。
柳撷枝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若有所思,全然没有留意有人过来。陆止萧一出声就骇得她大惊失色,等看清了是陆止萧,她才松了口气,没好气道“吓死我了。”
“怎么,做了什么亏心事,”陆止萧倚着大门,挡在她面前,“你来干什么?”
“你可以来,我就不可以来吗?”撷枝倒是十分坦然从容。
陆止萧道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我是偶然经过,你可别告诉我你打扮成这样偶然经过。”
撷枝摸了摸高束的发髻,面不改色道“你可说对了。”
不过陆止萧也不打算盘问纠缠,仰头指了指牌匾,似无意道“这宅子的主人是鸿盛钱庄的老板,如今已经人去楼空了。”
“这是何故?”
“姑娘不是说只是恰好经过,怎么还关心起庄主下落了?”陆止萧又道,“传说是京城生意不好做,去旁的地方了。”
“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她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尘,缄默着、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还是表露出几分淡淡的失落。
只是隐隐的几分,却全然被陆止萧瞧见了。他没有多问,见撷枝转身要走,一把牵住她的袖子,道“来都来了,不如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
“凌云寺。”
脚下的石砖是乌蒙蒙的青色,许是年代太久的缘故,显得颓然和老态。这里的一切都是与参天古树相称的沧桑肃穆,给人以压迫感。泥土混着青草的味道,是少有的鲜活的气息。石子路仍旧向前蜿蜒着,看得到这端,看不到那端。
“我现在有些后悔跟你上来了。”撷枝觉得这条路漫长得好像是他要骗她走断了腿,她是实在没有耐心再看陆止萧卖关子了。
陆止萧笑道“后悔也来不及了,你已经上了贼船了。”
撷枝笑着叹了口气“那还能怎么办,继续走吧。”
你从没有来过这里吗?”
“没有。”
“听说这里许愿是很灵验的。”
撷枝兀地停了下来,哭笑不得地看着陆止萧“所以,你只是来带我求神拜佛的?”
陆止萧倒是疑惑了“到佛寺不是烧香拜佛,不然还能做什么?带你去见个世外高人?”
真被他说中了,她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现下打量四周天空阴沉沉的,倒正好合了她的心境。陆止萧随着她的视线往天上望去,道“我瞧这样子是要下雨了。”
话音刚落,几粒雨珠就跟着落了下来,接着越下越大。陆止萧忙拉着撷枝就近找了个洞口避雨。
洞里阴森森的,潮湿得像能把人泡化了一样。陆止萧打亮了火石,把一旁气呼呼地撷枝叫了过来。火光在黑暗里亮得太突兀,把对面的陆止萧晕成了一团。撷枝本想靠近烤干衣服上的水渍,可忽而一道火苗跃起,撷枝慌忙后退了几步。
陆止萧还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狼狈,咯咯笑出声来。
“好了,我们现在被困在这了,你看怎么办吧?”
陆止萧趁势往大石头上一倒,阖上眼睛“那就先睡上一觉。”
“这可不行,我要是回不去,云乔到找我怎么办?”
陆止萧翻了个身“那也没有办法。”
说完话,陆止萧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睡了过去。撷枝看着这个人这样泰然自若,心中不免生了怀疑。他们所处的位置是洞穴的最外面,而这个洞穴似乎很深,似乎深得能够通往一个埋藏很久秘密。眼下陆止萧并不着急出去,她坐在这里也是百无聊赖,倒不如走进去看一看。只怕把不留神会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过她倒是对鬼神之说从不相信的。
洞穴更深处的景致与外面一般无二,只是更黑一些。她打了火把,光亮上上下下的游移,终于她看到了整整齐齐排列的木牌,仿佛是宗祠里的牌位。她吸了口气,将火把凑近——章胥之位。
“你在干什么?”
她骤然叫出声来,陆止萧仿佛一个幽灵般站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不是在睡觉吗?”她问,忽而羽睫一闪,“你是故意引我来的。”
陆止萧没有说话,打着火把将每一个牌位悉数照过。一个个名字像是血淋淋的符咒从眼前晃过,带着凛冽的风,让人不寒而栗。更令她心悸的是,这些牌位分明是崭新的,或许是刚刚才立的。良久,陆止萧徐徐开口“看了这些你是什么想法?”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章胥的牌位上,冷冷道“章胥就是我们刚刚经过的章宅的主人,而章府上下早已于三月前被秘密处决,姑娘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她虽然说得极快,可依旧能听到声音微微颤抖。
“我想有心之人稍稍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章府虽说表面上是富商宅邸,门庭若市,可背后不知藏了多少秘密。说来章府也算是黑白通吃的,却怎么也没想到突然周遥会突然对其下手,以致这样的惨状。我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柳姑娘若是与那章大官人有故,倒不妨说些什么与我听。”
“那你恐怕真的要失望了,我对章府的事一无所知。”
“不过我瞧着姑娘对崔府的事情倒是了解得不少,怎么,是看上我那崔兄了?还是……看上他什么了?”
撷枝佯笑道“这就不劳公子挂心了。”
陆止萧眼中的寒意淡了下来,转身向洞口走去“好像雨停了。”
撷枝疾步跟了过去,声音也不觉大了些“我们还是别上去了,赶紧回去吧。”
岚气氤氲,好像整座山都隐在了雾霭之中。石阶湿滑,每一步都要走得小心翼翼。撷枝平时不大走动,又加之在洞里受了惊吓,只一会儿就觉得脚底发软。
陆止萧看她走得吃力,道“要不然我背你吧。”
“你这些花言巧语可给我省省吧。”她不理会他,仍旧一瘸一拐地走着。
他忽地将她横抱起来。
“快放我下来。”
他假意要将手忽然松开,她倒下意识攀住了他的脖子。陆止萧漫不经心道“好了,你要是再逞强,我们恐怕天黑都回不去。”
她只好不再乱动,忿忿道“你这人是个疯子吧。”
“你这么想也可以。”他说话时又使力将手一颠,骗撷枝把他勾得更紧一些。
“其实我并不值得你花这样多的心思周旋。我这个人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是真的简单。到底不过是这三教九流汇聚之地的一个普通歌女罢了,搅弄不起什么风云的。”
陆止萧却噗嗤一笑“这倒也未必。”他顿了顿,接着道“你现在就搅得我心神不宁了。”
她没再吭声,每次他说这样的胡话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向晚时候,撷枝回想起今日种种,就像是梦魇一样。她低头剥着橙子,神色恍惚间葱管样的指甲“啪”地从中间折断。她一阵吃痛,可即使这样清晰的痛仍旧难以让她集中注意力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止萧自己亦不明白适才的所作所为存的是怎样的心思。他不安地对崔荻说“我今天在章府遇到了柳撷枝。”
“章府?”崔荻像是被茶水烫了一下,“她怎么会去章府?”
“我疑心她是个细作。”
崔荻脸色一变,道“我看不像,若是细作,她的行迹未免过于可疑了一些。”
“崔兄,你未免过于偏袒她了。”
“可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总不能平白无故污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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