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书外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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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云初初眼珠子来回地在自己的身上打转，她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阴玄公子来回提起自己的名字云初初，又重复墨九尘对待沐长歌的感情，会否知道什么？

阴玄公子抱着双臂，退到窗户旁，“想起来了？”

“你……到底是谁？”云初初黑着眼睛，目光陡然下移，心里沉重。

她开始怀疑，阴玄公子的身份了。

“还记得及笄首饰么？”阴玄公子莞尔一笑，“是因为有我，你才可以得知有人要害你，也是因为有我，你才可以放心地寻找西芸国的闻大人，挑起兵变，更是因为我，你才安然入得皇宫，想想看，皇宫里那么多人，你假扮郡王世子的小厮混进去，怎么可能没有人追究？苏皇后又怎么可能如此笃定地答应你的要求？”

云初初听得疑惑，拢了拢袖子反问，“别告诉我，你还替我做了什么？”

阴玄公子悠悠地坐上前，“你发动兵变的时候，如果我要阻止你，可谓轻而易举。但是我却在那关键的时候，将皇后，国舅爷以及墨云齐救出来，让先皇误会，替你瞒天过海？！”

“你……当初不是想救墨云齐逃出去么？”云初初瞟着他，对于他的好心，看不大明白，“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墨云齐有心东山再起，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先皇很早以前，就写下了废除墨云齐太子之位的圣旨，只不过一直没有当面拿出来！我想，先皇应该同你说过，他想要制衡太子殿下。”阴玄公子说得越发得意，见云初初听得认真，就静静地走了过来。

手指在蜡烛上一点，火光立现，整个屋子灯火通明。

云初初错愕，“所以呢？”

“兵变成功，你最应该感谢的人，应该是我。要不然你再派出云中天云大人出城时，不可能没人从中阻拦。毕竟……毕竟我是墨云齐身边的人，我应该会他着想。当然，你肯定不会以为，我会派人在沿途保护云太傅。”

“除此以外呢，你还做了什么？”云初初比较直接，对于不知道的事儿，再问个清楚，也好了了心目中的顾虑。

“你兵变之时，只阻拦过尚书大人，以及夏侯爷。而外面还有一些淮翼侯，武南侯等等，这些人，手上还有些人的。”云初初突然意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在暗中帮忙，让那些人全都按兵不动。”

“可以这么说？”

“那么……你如何劝说的？”云初初想要刨根问底，打探出实情，“别告诉我，你就随口说说，他们就同意了。”

“我只说，太子殿下大势已去，若你们过于执着，最后不过是被陛下厌恶，被新任太子算计，与其如此，不如像尚书府，侯爷府，以有人威胁也由，按兵不动！”

云初初没有料到对方竟然拿自己做挡箭牌，当下气得咬牙，“你拿我做这些事儿……你觉得我还会感激你么？”

“你会的，至少没有我，你兵变一事儿，做得没有那么顺利。”他走到跟前，伸手触了触云初初的脑袋，“云初初，其实我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世界是作者创造出来的，沐长歌喜欢的人，男二的宿命，这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听了这仿若现代的话，云初初一个踉跄，跌在了椅子上，“你也是……书穿进来的？”

“没错。”阴玄公子手指抚着下巴，“为了拉你出去，不让你搅乱这个局，我费了不少心思。”

“你是这本书的铁粉？”云初初明白了，难怪对方这么反感呢，原来是因为自己不是铁粉，来到这个世界随意拆cp。

可她又挺无趣，“按道理来说，你应该讨厌我，为何却要送我东西？”

“知你选择墨九尘，那么便同阴玄这个原主是对手。我如果不阻止你和他，只怕我在这个世界里，就再也没有可以为之抱、团取暖的人了。云初初，你是唯一一个可以和我有共同思想的人。”

云初初听后，鄙视地瞪过去，“我不会和墨九尘分开。你也休要让我和他分开。”

“我是铁粉，作为墨九尘最直接的对手阴玄，你觉得凭我了解未来的本事儿，不能对付他？”

“我虽然不是铁粉，但那书也是看过的，来了这个世界，要救一个我中意的人，轻而易举！”无论如何，气势都不能输给任何人。

阴玄公子冷声，“在这个地方，我觉得你跟一个了解这个世界的人在一起，或许会活得很幸福，说不定，咱们有朝一日，都能回去！”

云初初手指扶着桌沿，语气坚定地反问了他一句，“你怎么会认为，我想回去呢？”虽然的确想念现代的亲人，但是来了这里这么久，对这里的人，这里的朋友，这里的事儿已经熟悉到了骨子里。眼下，自己马上可以嫁给曾经万分喜欢的人，只要……只要同六殿下墨九尘在一起，说不定几十年后，自己死了，也算完成了一桩心愿。

灵魂能回去也说不定呢？

“难道是因为我没有权势？”阴玄公子兜着胳膊问，“女主沐长歌喜欢太子殿下墨云齐，而你云初初喜欢六皇子墨九尘。你们喜欢的，好像都是皇子。”

云初初听着调侃，“你既然是铁粉，就应该知道，这是作者的设定。而非我能选择。我云初初以第三视角看这本书时，只是因为……墨九尘痴情善良，所以我才喜欢他。”

“他喜欢的是沐长歌！”

“他喜欢我！”

“他不知道你的身份？”

“他知道！”

二人剑拔弩张，但云初初却说出了关键。上次，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儿，可最后他还是如此温和地抓住自己，说了那么深情的话。

他爱自己。

“阴玄公子，所以呢，你想毁了我的婚事儿？”云初初怒目看着她，意思是，如果你这么做，我一定让你付出沉重的代价。

但阴玄公子目光里透着些许冷意，他莞尔，扇面轻轻地扬了扬，“本公子没有兴趣阻拦你，不过……你一定得知道，嫁给了墨九尘，你可能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代价？”云初初刚开始没有意识到其他因素，她只是生冷地调侃，“凭你的身份，又能碍我何？”

阴玄公子偏头，神色傲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感觉，“碍你何？”他哈哈大笑，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笃定，“你来到这里。难道都是凭着自己的身份，让那些人刮目相看的么？”

他不这样对付自己，那是……云初初仓皇不安，拍桌立起，“你……你想怎么做？”

“也许我比你记忆还好使，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里，所有人的结局。而你……凭着这些记忆，翻云覆雨，我……我又为何不能够效仿你，好好地搅一搅帝都的风云呢？”

云初初咬、牙切齿，“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可唯独一点儿，你若对付九尘，我必定让你十倍奉还。在这个世界上，阴玄的死，你应该也清楚得很。”

阴玄跃窗，黯然地瞟了她一眼，“云初初，我迟早会回去的。”他思量着笑了下，“其实，你可以考虑，跟我一起回去的？”

“一起回去？”云初初偏转头，目光冷冷，“就算回去，也得等我们都死了。”

“不，你会回去的。”阴玄公子扬起扇面，唇上露出一丝诡笑，“毕竟他死了，你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握着桌上茶杯，如暗、器一般扔出去，却没想到，茶杯被人稳稳当当地拿扇面接下，甚至毫无损坏地扔了回来，重新落到碟子里。

云初初再往外面看去，阴玄公子已经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