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 壮士一去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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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慢慢接近渡口，场面更加血腥。乐亭一口一口的吐着苦水，孟清风脸色煞白。孔东东一声连着一声的叹息。水中，石头边，小道上，全是偃伏的尸体，他们身下，乌黑一片，血迹早已经凝固。

“老道士分明是骗我们，这那里是考核，这就是玩命啊？”孟清风大骂了四五声牛鼻子。小舟在他的骂声中靠岸。楚霸走上岸，禁不住抬头望向一边密密的丛林，禁不住响起那一声戛然而止的歌声。听到这歌声的那一刹那，他不知道自己该是兴奋还是悲哀，总之，那歌声之后，他心中便被莫名的情绪笼罩。

这是楚国王室的私己歌。歌名叫做《壮士行》。创作这首歌的人已经淹没在茫茫历史的大河中，据说，是一位楚家的长者，那人在时，楚家不曾为王，那人在时，楚家之人，只是世俗之中的将领。

这首歌说的是少年磨刀的故事，而如今，按照道理，会唱这首歌的，除了楚霸，就只有楚狂人。那人，绝对不是楚狂人！

乐亭站在岸上，仍旧感觉到全身一阵一阵的摇晃，头脑有些晕眩。他喘了一口气，翻转一个人的尸体。那人的脖颈处有一道刀口，刀口卷着，露出一片变色的血肉。看到这种奇怪的刀口，他情不自禁的转身，望向望着密林的楚霸。

这是楚国的刀法！

“你们看，这箭！”月沉璧喝道。众人顺着他的目光，只见一具趴到的尸体上，插着一支短短的箭，箭尾的羽毛是五色，红蓝青紫簇拥着中间的一点血红。“这箭，不是我们汉国的箭！”

月沉璧踏着尸体，将那支短箭拔出来，楚霸的瞳孔一阵收缩。孟清风骂了一句，“我草，这么狠的，带着倒钩。”月沉璧拔下那支短箭，短短的带着倒齿的箭身上挂满了那人的血肉。

“这是楚国的箭！”楚霸看着那支箭说道。他走上前，从月沉璧手中接过了那支箭，而后，举起它，将它箭尾的羽毛对着空中，地面上，箭尾出现了一团阴影，阴影中，有一个清晰的“空”字出现在地面上。

看到这个字，楚霸的面颊抽搐了一下。他第一个想法是，不可能！第二个想法是，不好！他心中想起了一个人。这支箭本来就是一个人，然而，他曾经亲手杀了那个人。有寒气从他的脊背升起。他扭头看着众人，漠然的说道：“你们带着信物走吧，我弃权！”他的声音果断，不容置疑。

“楚大王，不会吧？”这个称呼，也不知道最先谁叫出来，现在，成了所有人对楚霸的称呼。孟清风说道，“要说弃权，最起码也是我这个修为最低的说出口，你？”他的话语只说了一半，就听楚霸高歌而去。

“壮士兮一去不复还！”他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扔下众人，向着密林飞掠而去。留下满脸茫然的孟清风与孔东东，他们不约而同的看着月沉璧。月沉璧根本不曾想到楚霸会扔下他们扬尘而去，他瞋目结舌的看着楚霸远去，都忘了叫住他。

乐亭终于恢复了过来。他看到，脚下的尸体边，各种色彩的信物就那么胡乱的抛在地上。他一样捡了一枚，扔给孟清风，“胖子，接住了。”孟清风伸手接住，思绪还没有转过来，“那个，我们不管楚大王了！”

乐亭嘿嘿一笑，“或者，他走有他走的好处。”他伸手一指脚下的尸体，“你们没有看到吗？这里，遍地都是信物，胖子，你将咱们多余的信物也扔在这里吧。”孔东东这才注意到地上杂乱的信物，不由得皱眉问道：“这是何意？”

“何意？”月沉璧的脸色阴沉下来，五人之中，明显的楚霸的修为最高，然而，这家伙竟然抛弃队伍而去。摆明了，他已经看出了端倪。他冷笑道：“杀人的人，根本不是为了考核，他们只为杀人！”

“那，我们回去吧！”孟清风迫不及待的答道。乐亭却握紧了手中的听蝉，他看了众人一眼，说道：“我不会回去，我要去帮楚霸。”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与楚人本就有仇恨，你们不必跟来。”说完，走过去拍了拍孔东东的肩膀，向着密林走去。

“我去！”月沉璧接口道，“我是汉人，什么时候汉人怕过楚人！”他飞掠向前，从地上顺便拿起一柄长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