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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他怀疑日记里提到的那个“FYJ”是借贷公司及KTV的中介,不然为什么她能那么轻易的将迟未晚介绍进去。
而且,宋阿姨的丈夫到学校去找老师,提出的要求遭到拒绝后,在回家的路上不仅遇到社会青年的欺负,迟未晚的尸体也碰巧被错认而火化,这中间实在是疑点诸多。
在兰净珩看来,这些或许都不是什么巧合,而是“FYJ”的身份很不一般,以至于被各方势力保护着。
原计划第二天去学校及尸检中心求证心中所想,不料却接到了宋阿姨的电话。
好不容易将亲自送上门的借贷公司端了,又接到迟清野的告诫电话,他能明显感觉到真正让自己棘手的并不是事件本身,而是迟清野这个人。
因为不确定她的调查进度,也不知道她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这让兰净珩多少有些着急和担忧。
回到白虎庄园的他,在重新整理思绪后,决定从迟未晚被火化的失误入手。
然而,去到尸检中心的他被告知有关人员已经被起诉,正在协助调查中,因起诉人申请了案件保密,所以当事人暂时无法与外界交流,具体情况也无从知晓。
与此同时,借贷公司的案件也有了新进展,并与迟氏财团内部的一桩起诉案产生关联,这是兰净珩始料未及的。
由于该案合并后还在做进一步的核查及认定,只能通过迟氏财团的高层了解详情,就在他打算联系迟砚书时,突然发现了一个盲点。
距离迟清野离开他的视线将近过去了一周,但在第二天就已经告知迟砚书这个情况,原本火急火燎说要回来找妹妹的人突然了无声息,就算有急事耽搁了行程,那迟博川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打一开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真正被蒙在鼓里的可能只有自己。
但他不确定,是不是因为与迟氏财团内部有关,所以会遭到集体隐瞒,毕竟他是兰氏财团的人。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与其妄自揣测不如找他们要答案,于是他决定联系迟砚书。
安心在国外办事的迟砚书因为应酬而喝了很多酒,回到酒店后泡在浴缸里睡着了,以至于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响了好几遍都听不到。
兰净珩听着话筒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音,不由得锁眉叹气,随后拨打了迟博川的手机。
会议刚结束的迟博川起身正想着回办公室,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产生振动,他低头一看顿时心虚,因为是兰净珩的来电。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摁下接听键:“喂?”
“迟清野在哪?”兰净珩直截了当地问道。
他还在试图蒙混过关:“哎呀,我们也在派人找呢。”
“别演了,如果你们真的不知道她在哪,绝对不可能是这般风平浪静。”兰净珩继续套他的话。
他继续装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她掌握着迟氏财团的命脉,真要是不见了,你们还能轻描淡写的说正在找吗?”兰净珩一针见血地反问道。
一向不擅长嘴上博弈的迟博川挠了挠头,实在是措辞无能,只得无奈承认道:“好吧,她让我们转达你,待尘埃落定后她自然会回去的。”
“果然。”他无比郁闷地叹道。
“对不起。”迟博川颇为尴尬地向他道歉。
他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她在哪?计划是什么?”
迟博川抿了抿嘴,回答道:“很抱歉,我真不知道。”
兰净珩猜他并不晓得其中的利害,所以还想继续帮迟清野保密,便耐着性子谆谆告诫道:“你有没有想过,她并不一定是想要为谁讨回公道,而是将自己对亲人的遗憾以及对霄胤商的怨恨,发泄到这些人身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迟博川顿时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
“我一开始阻止她管这件事,就是担心她会与宋阿姨一家人的遭遇产生共情,并将自己代入到迟未晚这个角色里,她的病情你们应该很清楚。”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濒临爆发的怒气,沉声反问道。
迟清野的病情虽然得到了基本的控制,但心结并未解开,很容易走极端,这就是兰净珩当初决定接她出医院,避免与外界过多接触的原因之一。
“或许,她只是为了正义。”迟博川还在为她辩白。
“那我问你,在她的认知里,正义的标准是什么?”兰净珩提纲挈领地问道。
虽然他对迟清野一直都有亲人滤镜,却又不得不承认她跟普通人不一样,内心矛盾还不忘继续辩解道:“这……可她说过,不会为了一己私欲毁掉所有人,更不会让迟氏陷入险境的,我不相信她会骗我!”
“她没有骗你,因为这里面并不包括她自己,罪与罚,无度可量。”兰净珩理解他的心情,迟清野不是天生的恶人,可当人的安全感一旦炸裂,她所看到的世界便是刀尖为路,野兽披人皮,所谓正义都必须有前提,所有的善意都会被怀疑,建立好的信任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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