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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薛玄凌这儿,似乎又另有些不同。
薛玄凌站如松坐如钟,表情和动作永远得体,极少细微的动作或神情变换,可所展示于人前的情绪却是有违常理地外放,炽烈而直白。林含章不受控制地被吸引着,哪怕他知道自己快被灼伤了,也甘之如饴。
“望安郡主觉得,谁的嫌疑最大?”于羌又问。
躺在于羌袖兜里的那枚玉佩沉甸甸的,一动,便引得于羌眉头紧蹙,仿佛有一座山压在背上。
“谁最大?徐大娘子吧。”薛玄凌使着满儿搬来几张矮凳,坐在院中的老树下,“能拿到我的耳坠,又与我有那么些过节,也只能是她了。”
倘若没有那枚画蛇添足的耳坠,薛玄凌倒不会立刻想到徐若雅,偏偏耳坠就被人丢在了乔梓年的尸体边。
当时在寒梅园,徐若雅的神情不太对劲,再回想一下徐若雅先前与蔡若尧之间的暗涌,一个比较合理的前因后果就浮现在了薛玄凌的脑海中。
可惜没有证据。
一切都只是薛玄凌的猜测。
跟着坐过来的于羌苦笑一声,神情无奈地说:“您是真跟着徐大娘子有过节呀,翻来覆去地提人家。”
薛玄凌眯眼回以微笑,一本正经地解释:“过节是过节,推论是推论。”
“徐大娘子的神情的确耐人寻味。”林含章开口道:“平日里,徐大娘子虽然算不上与长安城里的娘子们人人交好,但她秉性持正,只偶尔在女子行为举止上与人争执。她倒是很符合先前我等推断的那个……可以让乔三娘不设防地开门的人。”
“林司业知道的挺多。”薛玄凌斜睨着他,似笑非笑地说。
“都是从林池那儿听来的。”林含章一副老实巴交地模样,“林池对这些了如指掌,我听多了,自然也就记下了些。”
于羌没去听林含章和薛玄凌的对话,他支着耳朵,好一会儿后,不解道:“这梆子声变了?怎么回事?不是说只让他们来回敲子时的梆子?”
子时的梆子是一慢两快,如此反复九次。
现在响着的,却分明是一慢三快,是丑时的梆子!
“望安郡主,这个是怎么一回事?”联想到来时薛玄凌与打更人交谈过,于羌连忙扭头去问薛玄凌。
薛玄凌杵着下巴,偏头解释:“如果将一切的设想都建立在徐若雅是凶手之上,那么她唯一能动手脚的地方,就是这打更人的梆子上。”
正说着。
墙头冒出两个脑袋。
一个是林池,另一个则是薛心宜。
林池晃了晃自己手上两根蒙着几层厚布的木棍,说:“刚才于少卿听到的的确是丑时的梆子,只不过在我故意混淆之下,两声变三声,也就成了丑时的梆子。”
“你的意思是,卢杏妙听到的,并非是丑时的梆子,极有可能是子时的。”于羌脸上愁云满布,“可她先前听到的子时梆子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亥时的?”
亥时九响,间隔相等。
“嗯,可以这么猜想。”薛玄凌点头,“千雪苑里没有漏刻,一入夜,很容易就错判了时间。后院与中庭相隔较远,想要动些手脚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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