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此子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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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放也是笑着调侃道：“要不怎么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老段你们所可能要盖新房了”</p>

李学武看着幸灾乐祸的沈放说道：“早知道卫夫人这么心善我应该把人带回交道口啊，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p>

沈放的笑戛然而止，瘪红了脸对着李学武说道：“你是不是看上我这个所长的位置了？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可以让贤的，折腾这么一下不值当的”</p>

“哈哈哈哈哈”</p>

见李学武的神情，好像不怕那个卫夫人，段又亭的神色稍微缓了缓，跟着几人笑了一阵。</p>

“我也是稳了她一下，叫所里不要搭理她，要是她真有拆了我们所的想法我倒是想跟你李所长分享这一幕”</p>

李学武眯着眼睛看向段又亭说道：“最重要的是把工作做实，我倒是真没想着你们能收拾得了他们”</p>

段又亭眯着眼睛看着李学武，不知道李学武这是在讽刺自己还是将自己的军。</p>

“呵呵呵，你别误会”</p>

李学武摆了摆手，然后说道：“卫民是在役，你管不到他”</p>

段又亭心里松了一口气，能交出去是最好的。</p>

但随后李学武的话又给了段又亭一棒子。</p>

“但我猜测，卫夫人不去找警备区督察而是直接去你那儿闹，那就是不想警备区介入了”</p>

被李学武推拉了一下的段又亭心又落在了谷底儿。</p>

“那你还说不指望我们，难道就是为了讽刺我们？呵呵呵”</p>

沈放见段又亭冷笑热哈哈便拉了段又亭一下，提醒他注意团结。</p>

李学武倒是没在意，而是解释道：“先让她闹去，我想等等看卫厅长，如果他不出来，明天早上将卫民直接移交警备区督察，并且追究其家属扰乱地方治安，咱们办卫国”</p>

段又亭看着李学武不说话，而是想知道李学武接下来想干什么。</p>

李学武倒是没有着急跟段又亭解释，而是转头看向姬卫东问道：“你认识这两个人吗？”</p>

姬卫东撇撇嘴说道：“我又不是他们军院儿的，我是外事院儿长大的，我们院儿可出不来这种混蛋”</p>

“呵呵呵”李学武笑了一阵，想说大哥别笑二哥，但想想三弟的幸福，还是别把嘲讽开的太大。</p>

“我想的倒不是要打击报复什么，我想的是与这两人关联的那些人，敢持枪上街的那些人”</p>

沈放挑着眉毛问道：“你要打击这群人？”</p>

李学武一改和煦，而是将冷厉的眼神扫向沈放和段又亭说道：“谁敢来我的辖区闹事儿我就打击谁，这次我要眉毛胡子一把抓，苍蝇要打，老虎也要打！”</p>

姬卫东、沈放、段又亭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惊。</p>

姬卫东皱着眉头问道：“你也不怕别人说你狗拿耗子？”</p>

李学武盯着姬卫东的眼睛说道：“那前提你得是一条狗，咬人的狗，能咬死人的狗”</p>

看着李学武嗜血的样子，段又亭这个经手的第一人将眉头皱了起来。</p>

对于李学武要做的事情已经有所了解，却是被吓得不轻。</p>

沈放对于李学武在轧钢厂的事情是有一些了解的，知道这小子狠，不仅仅是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p>

这是在干什么？</p>

三人都知道了，也都明白李学武的最终目的了。</p>

沈放早就说过，这李学武那天一跟他和段又亭耍脾气他就知道李学武要杀人。</p>

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套路他懂，上次扛着枪进来就耍过一通了。</p>

闹了杀，杀了闹，闹了杀，就这么玩儿。</p>

这次耍的这么大，那要杀的一定小不了。</p>

姬卫东也是看着李学武冒着杀气的眼睛有些胆儿晕，这小子杀气太大，杀心太重了。</p>

杀了王卫东团伙他从一个股长升了科长。</p>

这个科长在当时普通人看来是一步登天了，但是姬卫东这些人知道李学武这个科长算是到头了。</p>

因为他太年轻了，他的领导也太年轻了，而且保卫工作不出成绩，是一个靠时间磨资历的岗位。</p>

可这李学武用了扈正权团伙的性命不仅仅是保卫科长站稳了脚跟，还可以“得陇望蜀”了。</p>

在李学武前段时间的一系列动作下，仅仅是姬卫东和沈放三人知道的就有对内部强力部门整训，多个合作单位的资源整合。</p>

外部更是把段又亭拉了进来，更是把郑局的目光吸引了过来。</p>

头一次由工厂保卫力量牵头准备对不法分子进行强力打击。</p>

这三人不知道的还有李学武私下里的小动作。</p>

李学武的花边新闻已经成了机关和车间热议的话题。</p>

这真是汪*头条*峰看了都要流泪的“顶流”了。</p>

现在李学武所在的保卫处将要出现岗位变动，要上位的李学武缺少垫脚的功劳，这是要广撒网，见人头就要收啊。</p>

段又亭想到在北新桥所里等着的卫夫人，恐怕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这李二疤瘌盯上的人，跑不了了。</p>

是啊，他们要是跑了，谁给他垫脚啊。</p>

要不怎么老话儿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呢，你当这枯了的万骨都是自愿的？</p>

段又亭又想到这次自己成了李学武手里的刀，也不知道自己这口老帮菜能不能顶得住李二疤瘌的祸祸。</p>

“得了，兄弟一场，你要风，我就得给你势，我舍命陪君子了”</p>

沈放见段又亭表态，也很是惊讶了一下，没想到平日里老实巴交的老段竟然有这种魄力。</p>

姬卫东见李学武说完了便拍了拍李学武的肩膀说道：“有事儿说话，我跟他们没交情”</p>

表完了态，姬卫东往对面的小食堂走去。</p>

沈放也是拍了拍段又亭的肩膀说道：“有风险，但更是机遇，放心吧，还有我呢”</p>

说完了话也追着姬卫东去了对面儿。</p>

李学武对着段又亭说道：“就像是我说的，照章办事，先给他们两个上项目，直到逼着卫民说出自己的身份，如果没有新的变化，那就给分局打报告，找警备区公事公办”</p>

“卫国呢？他可不是在役的”</p>

“那就更好办了，在你们所就把他办了，持械抢劫，威胁办案警务人员，胁迫他人从事危险犯罪行为”</p>

说道这里，李学武补充道：“这条叫左杰补上，但是他不要放，他们家人找来就说是证人，在配合调查”</p>

段又亭皱着眉头点点头表示明白，最后担心地问道：“被害人能顶的住吗？”</p>

知道老宋一定说了自己和顾宁有关系，所以李学武也没藏着掖着，自信地点点头说道：“她要是顶不住，咱们趁早跳河去，还能混个水饱”</p>

见李学武这么自信，段又亭横着眼睛看了看李学武，然后说道：“你有这么牛掰的关系为什么不从上往下使劲儿呢？”</p>

李学武笑了笑，用下巴对着跟沈放和许宁聊天的姬卫东说道：“你看这位，他都没使劲儿，我算个六啊”</p>

说完了这句话，李学武便往对着自己使眼色的秦淮茹走去。</p>

秦姐可不是个跳脱的人，这会儿找自己一定是有事儿了。</p>

段又亭看了看李学武的背影，又看了看跟沈放谈笑风生的姬卫东，心里想着这都是什么牛掰人物来基层拼了。</p>

这李学武的关系网太可怕了。</p>

“李科长，人都到齐了，厨房的菜也准备好了，是不是该去请李厂长了？”</p>

李学武往宴会厅了望了望，然后对着秦淮茹点点头说道：“你等我吧，等我跟李副厂长进来再上菜”</p>

交代完，李学武就奔着招待所左前方的办公楼走去。</p>

不用想，李怀德这会儿准在这儿。</p>

上了三楼敲了敲在楼下看着就亮着灯的办公室门。</p>

得了答复，李学武推开门。</p>

这会儿李怀德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呢，陪同的还有李学武意想不到的人。</p>

“呵呵呵”</p>

付斌正坐在沙发上笑呵呵地看着李学武。</p>

什么叫釜底抽薪，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p>

老银币！！！</p>

“呦！处长，您这是杀我一个措手不及啊”</p>

说着话李学武笑嘻嘻地惊叹了一句，随后从茶几上拿起香烟给自己点了一颗，在两个老狐狸笑眯眯地表情中深深地吸了一口。</p>

“呼~李厂您这烟不赖啊，抽着比大前门要香”</p>

李怀德是真的坏，李学武把话头递出来了你倒是接一下啊，好叫李学武有个缓冲的余地啊。</p>

可这会儿李怀德任凭李学武怎么说都不接话儿，就是和付斌这么看着李学武。</p>

现在李学武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请两人去食堂就餐。</p>

李怀德并不难请，因为已经说好了的，难的是付斌。</p>

李学武没有请付斌而是绕过他直接请了李怀德，现在遇上了，那直接开口可就尴尬了。</p>

尴尬李学武倒是不怕，怕的是在付斌面前丢了面子。</p>

要是直接开口李学武就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那么在付斌面前平白落了下风，这可不是李学武愿意看见的。</p>

如果李学武今天跟付斌服了软，那李怀德的天平可能就要斜一斜了。</p>

付斌今天不请自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就是为了杀杀李学武的锐气，灭灭李学武的威风。</p>

李怀德也是顺水推舟，想要看看要上位的，即将成为自己干将的李学武能不能顶起事情来。</p>

便想着坐山观虎斗，看看李学武的能耐。</p>

要是搁别人这会儿早都麻了。</p>

你请了上级的上级吃饭，故意不请上级，然后两个人同时在了，而且宴席就等着你请来人开席呢。</p>

能不麻爪嘛！</p>

搁谁都得麻爪！</p>

可李学武不麻爪，他不怕这个，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小学题目了。</p>

当然了，这里李学武说的是课改之前的小学题目。</p>

课改后的谁也不敢这么说。</p>

“嘿嘿，您二位这是将我的军？”</p>

李学武这个狠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盖子掀开，让这憋着坏的两只老王八直接漏了脸。</p>

李学武自信地笑着说道：“将我的军我也不怕，不请付处长出席我可是有充分考虑的”</p>

付斌笑着看向李学武，也不问，就是抽了一口烟，将烟灰弹在了沙发扶手上的烟灰缸里。</p>

“今天的宴会确实需要保卫口儿的领导出席，可付处长毕竟是接受过调查部审查的人，我倒不是怕付处长有什么问题啊！”</p>

李学武一摆手强调道：“我坚信付处长是经得起审查的”</p>

说完这句话，看着已经没了笑意付斌，李学武皱着眉头说道：“今天可是上了酒，要是底下真有喝多了的，说出了付处长的审查细节，这......”</p>

李学武犹豫了一下，随后对着李怀德说道：“这咱们保卫处的脸上不大好看啊，就是您这主管领导的脸上也不好看不是？”</p>

这会儿李怀德的脸上也没了笑意。</p>

虽然李学武这样解释和处理算得上是合格的解释了，但是李怀德并不满意，因为付斌没有满意。</p>

这倒不是说李怀德就跟付斌是一伙的，而是李怀德用付斌的态度来衡量李学武的能力。</p>

将两人的情绪打落下来后，李学武则是露出了笑脸，对着两人说道：“我们处长能来反倒是给我上了一课”</p>

“哦？”这句话倒是引起了李怀德的注意。</p>

付斌也将目光看向了李学武。</p>

李学武继续解释道：“什么叫虚怀若谷啊，我倒是理解了我们处长能将保卫处管理的这么好的原因了”</p>

不等两人发问，李学武用敬佩的目光看向付斌说道：“那就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p>

李怀德听到李学武的解释不由得露出了笑意，并且看了付斌一眼。</p>

付斌也是露出了笑脸，看着李学武等着接下来的解释。</p>

李学武赞叹道：“我曾在《古兰经》上看到过一篇故事，写的就是我们处长这个意思”</p>

在两人探究的目光下，李学武讲到：</p>

先知穆罕默德告诉门徒：信92是成就任何事物的关键。</p>

有门徒表94不能理解，说：你有信92，你能让那座97过来，让我们站在97顶吗？</p>

穆罕默德95分93信地表94“能”，并对着9798使劲喊：97，你过来！</p>

979197响起的回声90归于宁静，97还在那边岿然不动。</p>

穆罕默德对门徒说：97不过来，我们过去吧！</p>

于是，他们迈开脚步，经过92番努90，最终到达97顶</p>

讲完这段话，在两人思考的表情中，李学武说道：“付处长就是有这种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的精神，同志们可能产生误解，那我们处长就去主动打破这个误解”</p>

“哈哈哈哈”</p>

付斌很是开怀地笑了起来，李怀德也是笑着眯眯着眼睛看着李学武。</p>

李怀德的心里怎么想李学武不知道，但是李学武知道付斌的内心是怎么想的。</p>

此子不宜久留，速速杀之。</p>

“付处长，您放心吧，我已经跟姬卫东说明白了，一会儿由他来敬您一杯酒”</p>

“哦？”这倒是让付斌惊讶了一下，对李学武也是深深地看了一眼。</p>

李学武也没管付斌的疑惑，无非是自己怎么知道他来这里的。</p>

这个问题就是李学武故意让付斌误解的，让这心机重的老狐狸今晚睡不着觉才好。</p>

“李副厂长，付处长，咱们动身吧，毕竟咱们是主人，不宜让客人久等啊”</p>

“哈哈哈”李怀德站起身对着付斌说道：“走吧，穆罕穆德一样智慧的付处长”</p>

“哈哈哈哈”</p>

付斌笑着说道：“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不服不行啊，脑袋是跟不上年轻的思维和能力了，也真是我到了让贤的时候了”</p>

这话就是说给李学武和李怀德听的，李怀德笑了笑没有表态，李学武更不会说什么了。</p>

三人到了大厅的时候许宁带着秦淮茹和刘岚正等着呢。</p>

“领导，就等着您了”许宁笑着打了声招呼。</p>

李怀德对于手底下人还是很客气的，对着许宁点点头，在许宁的指引下往大厅里面走。</p>

秦淮茹和刘岚则是绕着从走廊往厨房走，对着厨房门口的服务人员摆手示意上菜。</p>

今天的服务人员全是许宁从服务处选来的，标准的个头儿，细流的身材，都梳着两根大辫子，相貌都是一等一的。</p>

服务人员的服装都是厂里规定的，全都是棉布鞋，黑裤子灰白色的翻领上衣。</p>

秦淮茹这些车间里调来的服务员除了在厨房帮忙的，全都推着餐车帮忙送菜。</p>

服务人员则是端着菜往桌上送。</p>

付斌跟在李怀德的后面，看着小食堂里的餐桌得有十桌，每桌就算坐八个人这也有将近八十人了。</p>

脸上虽然是客气的笑意，内心却是十足的忌惮。</p>

“领导这边请”</p>

许宁给李怀德和付斌引导到了中间靠墙的主桌，这边已经坐了一些人了。</p>

姬卫东、沈放、段又亭就坐在这边。</p>

许宁、韩雅婷等人也准备坐在这边的，但是见付斌来了，全都散开去了各自单位的桌了。</p>

李学武将姬卫东三人介绍给了李怀德和付斌。</p>

等落座后，许宁对着各桌喊了声安静，然后讲了这次聚餐的目的，请李怀德做了发言。</p>

李怀德是很愿意在这种场合说一些场面话的，这对其个人威信也是一种增加。</p>

看着服务人员的标准动作，小食堂被许宁管理的井井有条，李怀德先是从这顿饭的意义开始讲，直接讲到了三个单位的兄弟感情，最后给三个单位的联络和互相帮助做了总结发言。</p>

趁着这会儿工夫李学武也将给付斌敬酒的事情说给了姬卫东。</p>

这倒是不为难的，毕竟姬卫东跟李学武的关系在这儿。</p>

再一个付斌现在还是保卫处的领导，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儿不会让李学武下不来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