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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学武从后院拎着要送的东西回来的时候见着家里也吃完了饭。</p>
李学武掀开门帘推开门，也没进屋，就站在门口对着李学才说道：“老三，你去接姬毓秀的时候别忘了去后院我屋里拿那袋儿海货，我给你留出来了”。</p>
“哎，谢谢二哥！”</p>
李学才咬着馒头眼睛笑的都眯了起来。</p>
刘茵见着李学武手里拎着包，知道他要出去送礼，便说道：“吃早饭了吗？进来啊”。</p>
李学武跺了跺脚说道：“鞋上都是雪水，不进屋罢着了，我得走了，今儿上午有的忙呢”。</p>
刘茵送了李学武出门，口中叮嘱道：“道上慢点儿”。</p>
“哎！李学武答应一身便闪身进了二门，往西院去了”</p>
这会儿有吃完的小子已经开始去门脸儿房帮着开门板了。</p>
虽然都说有十四五六岁，可体格子看着单薄的很。</p>
见着李学武躲闪着，好像很怕他的样子。</p>
看了这些小子一眼，李学武没在意，将手里的包放进后车厢，随后便甩上了车门子。</p>
等看见李学武把车启动了，刚出来的霍永芳急忙跑到大门口，将门拉开了。</p>
李学武看了一眼这个能说会道，还懂事的小子，心想回头儿得交代闻三儿多盯着点儿了。</p>
这可不是李学武贱皮子，顺着他的倒为难，而是他对人心再了解不过。</p>
都是十六岁的年龄，霍永芳这么早的懂事儿，不是他的天性如此，而是环境磨砺的，逼迫的。</p>
屈就在这里虽然现在他看来是个好地方，可有一天真的有另一条路放在他眼前，他会怎么样？</p>
越是这样的孩子心中的怨气越大，因为你看不见他愤怒，听不见他抱怨，也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p>
星期日的街上人有点儿多，上班的可以睡个懒觉，可这些不上班的就得出来奔生活了。</p>
运输队的三轮车蹬的飞快，李学武在胡同子里从来都不敢快开。</p>
这个时候的孩子还没有对汽车速度的认识，说不上就从哪儿窜出来一个。</p>
上了大路，李学武把车拐了一下，奔着海子边上去了。</p>
自从二十九见了那么一次，跟娄姐也是快有一个月没见着了。</p>
等到了海子别院，李学武把车贴着门口墙根儿停了，从后车厢里拎了两个袋子下车。</p>
刚想去敲门，却是见着娄姐已经站在了大门口。</p>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p>
见着李学武嘿嘿笑，娄晓娥瞪了他一眼，看见他手里的东西，问道：“又拿的啥啊？”</p>
这次倒是没有哭也没有闹，知道李学武是去培训的，这会儿见着给自己带了礼物回来，心里暖洋洋的。</p>
“土特产，给我丈人也带了一袋，回头儿你捎过去”</p>
说着话，将一个袋子递给娄姐，回手关上了车门子。</p>
娄姐接过手便闻见了海腥味，皱着鼻子问道：“是啥呀？”</p>
李学武见胡同里有人过，笑着推了她一下，道：“进屋不就知道了？”</p>
两人说笑着进了院儿，这会儿的雪已经停了，地上一片片的水渍。</p>
“培训完了？”</p>
“嗯”</p>
李学武答应了一声，反问道：“想没想我？”</p>
“去你的”</p>
娄姐瞥了李学武一眼，拎着袋子进了屋。</p>
等李学武把袋子放在西屋后，娄姐便从后面抱住了她心心念念的坏人。</p>
“呵呵呵，刚才谁嘴硬来着？”</p>
李学武回身抱起娄姐就往东屋走。</p>
“不许说！”</p>
抱着娄姐放在炕上，李学武打量了一下屋里的摆设，问道：“你也才回来？”</p>
“昨天回来的”</p>
娄姐理了一下耳边的长发，脸有些红着说道：“你走了我就去我妈家住着来着”。</p>
知道娄姐想自己，李学武笑着说了一些东北的行程和津门的行程。</p>
娄晓娥拉着李学武的手问道：“今天忙吗？”</p>
“咋了？有事儿？”</p>
“没”</p>
娄晓娥捏了捏李学武的手，说道：“给你做好吃的啊？”</p>
“呵呵呵”</p>
李学武笑着抱过娄姐，娄晓娥也顺势搂住了李学武脖子。</p>
“一会儿得去转转关系，出去一趟不能没声没息的”</p>
就知道李学武今天得忙，可娄晓娥还是有些不满意地哼了一声。</p>
“你怎么这么多关系啊？”</p>
“没办法”</p>
李学武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人情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嘛，周一到周五，且得忙着呢，哪有时间走动啊”。</p>
娄晓娥搂着李学武有些不舍地说道：“我想你了”。</p>
“我知道，所以这不是来了嘛，晚上的，晚上给我做好吃的”</p>
“嗯”</p>
娄姐最让李学武满意的地方就是懂事儿，低头亲了李学武一下便松开了胳膊。</p>
李学武伸手捏了捏娄姐的脸，笑道：“中午吃完了饭多睡会儿啊”。</p>
“去你的！”</p>
娄姐听出了李学武话里的意思，笑着打了李学武一下。</p>
“赶紧忙你的去吧！”</p>
李学武笑着站起身往屋外走去。</p>
娄晓娥看着李学武出门，捏了一下手也跟着送了出来。</p>
等见着那坏人把车开走了，这才回了屋。</p>
刚才卸车的时候已经见着车里有别的袋子了，知道李学武没骗自己，这会儿想的都是晚上做什么。</p>
可想到这个，又想起那坏人说的下午多睡一会……</p>
“怎么又拿东西啊！”</p>
每次来看干妈，王主任都是这么一句话。</p>
见着李学武拎着袋子进来，就知道又往这边带东西了。</p>
“没啥好东西，就是津门的一些特产海货”</p>
李学武笑着被干妈迎着进了屋，等看见郑树森站在屋里等着自己，便掏出烟给干爸点了一根儿。</p>
“天暖和了，您得多出去走走，这好不容易放个假，还躲在家里看书，身体遭不住啊”</p>
随着干妈的让座，李学武挨着郑树森坐了，看着茶几上扣着的书，便开口劝了一句。</p>
王主任坐在一边不满地说道：“说了多少次了，都不听，就是这么个性子，不愿意动腿儿”。</p>
“哈哈哈”</p>
知道李学武是关心自己，郑树森笑着说道：“没地方转去，家门口这儿也没啥意思”。</p>
李学武抽了一口烟说道：“往远走，跟我爸似的，奔着海子边去一趟，再往回走，要么就绕一圈儿再回来”。</p>
“嗨，要是这样就好了”</p>
王主任气道：“上次我说带着他走去，说啥不干，说不好看”。</p>
李学武笑道：“老两口儿遛弯儿有啥不好看的”。</p>
“嫌弃我呗”</p>
“哈哈哈”</p>
见自己老伴儿这么说，郑树森只好笑着说道：“好好好，出去，出去，明早咱们就去溜达”。</p>
王主任见郑树森这么说，才笑了出来，对着李学武说道：“还得是你劝着有用，希才回来都不敢着他爸边儿”。</p>
“哈哈哈”</p>
三人说笑了一会儿，抽了一根烟的工夫，李学武便起身告辞了。</p>
王主任却是想要留李学武吃饭的。</p>
“中午跟你爸喝点儿呗，昨天你爸从市场买了条鱼”</p>
“不了，妈”</p>
李学武边扣着大衣的扣子边说道：“一会儿得去董处长家坐坐，中午约了顾宁回家吃饭”。</p>
“哦哦哦”</p>
王主任笑着连连点头，道：“啥时候也领这儿来，让妈看看”。</p>
“等有时间的，到时候您可别小气啊！”</p>
送着李学武出门，王主任笑着说道：“看把你妈说的，就那么抠啊！”</p>
等看见李学武开着车来的，便叮嘱道：“路上小心着点儿开”。</p>
“哎！”</p>
李学武笑着答应了，便摆着手开了车往董文学家去。</p>
王主任见李学武车走远了，这才关了大门回了屋里。</p>
郑树森把眼镜戴上，又拿起了茶几上的书，见妻子进来，便开口问道：“学武对象是哪家儿的？”</p>
“不是说让你歇歇么，怎么又开始看了？”</p>
王主任走到沙发边上把郑树森手里的书抢了下来，随后坐在了沙发上说道：“是大院儿的孩子”。</p>
“哦？”</p>
郑树森被抢了书只好无奈地摘了眼镜，听到李学武对象的情况倒是惊讶了一下。</p>
王主任把书放好，解释道：“总C院儿的，顾海涛，你还有印象没？”</p>
“顾海涛？”</p>
郑树森想了一下，睁开眼睛问道：“是他？”</p>
“嗯”</p>
王主任点点头说道：“我也是没想到这孩子这么能折腾，找了这么好的亲事”。</p>
“唔，是了”</p>
郑树森想了好一会儿，才把顾海涛的情况想清楚。</p>
以前两人也是见过面的，只不过没什么交流。</p>
王主任也就说这么一嘴，又站起身去收拾李学武带来的那个袋子。</p>
边从袋子里往出掏李学武分装一小袋一小袋的东西，边说道：“这孩子，哪回都想着这边，等见着他对象，咋地都得给个大红包”。</p>
郑树森晒着太阳，微微眯着眼睛说道：“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啊”。</p>
“我看着就好”</p>
王主任拿起袋子里的虾酱打开了闻了闻，说道：“倒不希望他有多么权势，一步一个脚印才好，看看这个虾酱，比晓燕带回来的好”。</p>
说着话把那瓶虾酱放在了郑树森的面前，口中继续说道：“虽然说现在的脾气秉性都是好的，为人处世也大气，可就是年龄太小了，又是做实际工作的，好钢易折，我担心着呢”。</p>
郑树森拿着虾酱闻了闻，又看了看里面，点头道：“是好东西，没有异味儿”。</p>
把虾酱重新封了口，道：“这小子能耐着呢，啥都能掏噔到”。</p>
“可对着你的口味了，还是这个儿子好吧，你儿子才不会想着你喜欢什么呢”</p>
王主任撇撇嘴，表示着对自己儿子的不满意。</p>
“白疼他们了！”</p>
“呵呵呵呵”</p>
郑树森对妻子的抱怨不做评价，只是呵呵地笑着。</p>
王主任把东西收拾好，装在了箱子里，又收到了厨房，这才拍了拍手走出来说道：“以后可得想着点儿这孩子的事儿”。</p>
说着话还瞪着郑树森说道：“打听着点儿李家的事儿，学武的不说，老三听说也有对象了，眼瞅着就成家了，能照顾的别用人家说”。</p>
说着话也不等郑树森答应，便继续说道：“反正我不管，在我这一亩三分地儿，总不能让我儿子受了委屈”。</p>
“哎呀”</p>
郑树森拿着手里的虾酱无奈地说道：“从小管到大，你还以为李学武是小孩子啊，需要你看顾啊，那现在也是东城的一个重要人物了”。</p>
“就因为他是个人物了，咱们更得看顾着点儿”</p>
王主任皱着眉头说道：“可不都是好人，见着李学武这么大点儿小岁数，总有那烦人讨厌的”。</p>
“好好好”</p>
郑树森将手里的虾酱瓶子放下后说道：“看顾，看顾”。</p>
王主任瞪着眼睛道：“别答应了一声就了事，我不会违反纪律帮他什么，但也不允许别人违反纪律欺负他”。</p>
郑树森笑着点点头，道：“我怎么没见着你对希才的事情这么上心呢”。</p>
“扯，谁的儿子不心疼啊”</p>
说到自己儿子，王主任叹了一口气说道：“可他得是那块儿料啊，就希才那个脑瓜子，我倒希望他不要进步的太快，走都不会呢，就别跑了”。</p>
郑树森点点头，他可不是糊涂家长，特别清楚自己孩子的秉性。</p>
说的不好听点儿，郑希才都比不上郑晓燕有正治头脑。</p>
“这李学武以前看着虽然灵，可这素质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呢？”</p>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郑树森好奇，韩殊和董文学也是很好奇。</p>
他们两口子是看着李学武一点点儿成长起来的，尤其是董文学，对李学武的能力和正治敏感度颇为欣赏和认同。</p>
韩殊看着门口李学武带来的东西，笑着说道：“一看你培训的时候就没有好好学习”。</p>
“啊？”</p>
这话说的李学武一愣，随即问道：“韩老师，这话怎么说呢？”</p>
韩殊看了一眼喝茶的董文学说道：“看看你老师，培训学习的时候多么的认真，连给家里买东西的时间都没有”。</p>
“哈哈哈哈”</p>
李学武笑着拿起茶壶给两人续了茶水，说道：“我这也是赶巧遇见了”。</p>
董文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是我错了，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跟学武多学习，多关心你，多关心儿子”。</p>
韩殊笑了笑问道：“这不为难吧？不耽误工作吧？”</p>
“不耽误，呵呵”</p>
董文学很是大方地给妻子承认错误，并做了保证，倒是让李学武给老师点了个赞。</p>
韩殊说完了董文学，又对着李学武问道：“听说你老师去钢城任职是你提议的？”</p>
“怎么可能？”</p>
李学武来的时候就防备着师母对自己发难呢，现在听见韩老师问，便立马否定了。</p>
“我老师被提名的时候我还是个科长呢，就算是现在，也没权利和能力推荐我老师啊！”</p>
韩殊眯着眼睛看着李学武说道：“当初你来家里的时候可是个老实孩子，现在怎么学会说瞎话儿了呢，跟谁学的？”</p>
这还用说？</p>
李学武故意紧张地看了董文学一眼。</p>
而董文学见李学武看过来便苦笑了一下，这个学生太坏了。</p>
看见董文学苦笑，李学武急忙转过头说道：“不是我老师教的！”</p>
“哈哈哈哈哈”</p>
韩殊看着李学武捂着嘴笑道：“一看就不是你老师教的，哪有被自己学生挖坑的？”</p>
董文学也是笑着靠坐在了沙发上，道：“当初这小子在钢城就偷偷摸摸给我打电话，说千载难逢的机会，呵呵呵”。</p>
韩殊瞪了李学武一眼，道：“你老师都招了，你还咬着牙啊？”</p>
“唉~”</p>
李学武叹了一口气，道：“都怪我老师革命意志不坚定啊”。</p>
韩殊对着李学武说道：“中午饭没有了啊”。</p>
“哈哈哈哈”</p>
李学武笑着对董文学说道：“老师，你得对这件事负全部责任啊”。</p>
董文学笑道：“你师母可是不高兴好几天了”。</p>
“我可没有”</p>
韩殊笑道：“心不在这儿，人留着又有啥用啊”。</p>
李学武点头道：“是我的错，是我逼着我老师去的钢城，这不是想着开辟第二阵地嘛，想着有个缓冲的大后方嘛”。</p>
“你倒是把你老师合出来了”</p>
韩殊有些不满地说道：“现在好了，可如了你老师的愿了，不用跟家里守着了，可以在外面自由了”。</p>
“我倒是相信我老师的人品”</p>
李学武知道韩殊并没有生气，也就是趁着跟自己说话的这个机会点点董文学罢了，两人的感情稳固的很。</p>
“去东北确实是辛苦老师了，那边的形势很复杂，需要重新树立正确的思想体系，稳固正常的正治生态，非得需要一个儒将去不可”。</p>
“如果不是我老师适合这个岗位，那厂领导也不会考虑让我老师临危受命，救炼钢厂于水火之间啊”</p>
“你倒是能给你老师摇旗呐喊！”</p>
韩殊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看了两人一眼说道：“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p>
“哈哈哈哈”</p>
董文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当时还问他情况明不明朗，你猜他怎么说？哈哈哈”。</p>
见韩殊笑着看向李学武，而这个学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p>
董文学笑着解释道：“他说如果情况明朗，就没我什么事儿了”。</p>
李学武对于老师说出自己当初的话也没在意，低头喝着茶说道：“我跟老师分工明确，我这边尽量让竞争者保持平衡，我老师则是负责一枝独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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