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七章 树大招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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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见着爸爸哪里会放手，就连奶奶来抱都不行。</p>

“呵呵，我抱着吧”</p>

李学武溺爱地拍了拍把脑袋藏在自己肩头的闺女，对着母亲说了一句，随后又跟着二叔和三叔说了几句，这才出了门。</p>

其实老彪子早就想来叫他了，李学武刚回来那会儿，这边就来人了。</p>

“武哥，段又亭和沈放来了”</p>

老彪子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接李学武怀里的李姝。</p>

李姝却是不搭理他，一手搂着爸爸的脖子看着院里的稀奇。</p>

老彪子见李姝不跟他，只好笑着补充道：“街道所的副所长老邢也跟着来了，都在倒座房呢”。</p>

“知道了”</p>

李学武答应了一声便抱着闺女进了屋。</p>

“哎呦，恭喜恭喜”</p>

见着李学武进屋，坐在炕边的老邢先站起身跟李学武道喜。</p>

随后便是段又亭和沈放，两人很是调侃了一顿李学武。</p>

这两人都是本地户，又都是老早就进了所里的，所以对李学武的老底儿很是清楚。</p>

李学武也不在意两人说的那谁、那谁、还有那谁，抱着闺女笑着回了几句。</p>

这两人笑他花，他还笑这两人老呢，老到快三十才找媳妇儿。</p>

这会儿倒座房人也不多，都在西院忙活着，所以几人说话也方便。</p>

老彪子给倒的热水，再次试了试李姝的态度，见这小魔头还是不搭理他，只好去西院忙了。</p>

倒是于丽，回倒座房这边取什么东西，见着李学武一边看着李姝一边在屋里招待客人，便走了进来。</p>

“走吧，跟姨姨去看小兔兔去”</p>

于丽对着跟炕里跑着的李姝拍了拍手，这才算是把这小魔头哄走。</p>

等到了西院，老彪子见着跟于丽怀里的李姝，气着拍了李姝屁股板一巴掌。</p>

“白疼你了，就认姨，不认叔是不是”</p>

李姝见有人打自己，瞪着大眼睛看了看老彪子，小手一指。</p>

“呀！打！”</p>

——</p>

打李学武到家开始，就没闲着。</p>

沈放，段又亭和邢一春在这边也没待多长时间。</p>

来坐坐是一方面，还有就是借这个机会看看李学武的态度。</p>

月底这一阵闹得动静挺老大，几人心里都不确定。</p>

再有就是郑富华那边，有传言说他要调走，西城那边出了事，还不小，可能是去当一把手。</p>

在这个节骨眼，沈放几人像是要没了主心骨似的，跟李学武的关系又是如此，所以便来探探风。</p>

李学武在分局这边的关系也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p>

要说布局，主要还是在轧钢厂，分局这边的人事关系太复杂，且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p>

不过在沈放以下这些层面，李学武还是有个准的。</p>

但这东西哪能随便说，跟几人交代了关键的几点，又特别强调了纪律，这才送了他们离开。</p>

走的时候李学武也跟邢一春谈了谈，毕竟是老同志了，革命经验丰富，嘱咐他多多帮助姬毓秀。</p>

这就是敞开天窗说亮话了。</p>

今天跟着沈放他们来，求的不就是这句话嘛。</p>

邢一村明白，他不用像是没头苍蝇似的乱窜，只要帮姬毓秀管好交道口所，那他就没有问题。</p>

这也算是李学武的承诺了。</p>

送走了沈放他们，黄干和周政全又来了，说是代表同学们提前来道喜。</p>

扯了一会闲蛋，谈了谈工作，又说了说俱乐部的事。</p>

周一开始，周政全跟王小琴就开始跑关系。</p>

要不怎么说朝里有人好办事呢，当天就从体委和局里拿到了手续，又从其他几个单位和部门拿到了联合筹办的手续。</p>

为了确保这棵大树长得好，长得稳，李学武算是倾尽全力了。</p>

且不说体委和局里，李学武还找了华清大学保卫处、轧钢厂保卫处、纺织三厂保卫处、调查部、保密部等等。</p>

只要有强力关系的，都要了一份联合筹办的手续，算作是训练场训练的分支协议。</p>

训练场可以训练保卫和警卫，俱乐部可以锻炼保卫干部嘛。</p>

拿着这一大摞盖着章的手续文件，周政全又找了自己的关系，往相关部门去备案。</p>

凡是卡住的，直接摇人。</p>

这么多同学，这么多同学家里的关系，就不怕找不到相关的负责人。</p>

历时三天，也就是今天上午，最后一份手续，关于俱乐部商业经营的，也搞到手了。</p>

“我可是跑断了腿了，这人情搭的海了去了！”</p>

周政全跟李学武道辛苦，擦了擦额头根本没有的汗，无奈地说道：“只是这商业经营，我是真没办法，工商那边只同意咱们在俱乐部的范围内经营，不允许超出经营范围标准”。</p>

“很好了”</p>

李学武笑着说道：“本来也没打算开多少店，只在东风一号那边经营几个特产店就成，服务的大方向还是咱们会员”。</p>

“这能有几个钱”</p>

周政全还是有些担心经费的问题，现在的经费可都是从娄小娥那借来的。</p>

“放心吧，又不是说不对外经营”</p>

李学武很有自信地摆了摆手，随后问道：“大家明天都能来吧？我这边可是安排位置了”。</p>

“放心吧，跑不了你的”</p>

黄干笑着道：“多长时间没聚齐了，就算是值班的，也不差中午这一会儿了”。</p>

要说同学趁着李学武结婚聚一聚，这个理由太牵强了。</p>

这层关系说厚也厚，说薄也薄，还得看个人意愿。</p>

现在的形势是，覆巢之下无完卵，人人自危中，抱团取暖才是人之常情。</p>

李学武结婚只是赶巧了，又有了俱乐部的凝聚了，这才有了齐聚的可能。</p>

“呵呵，班主任说了，也会到”</p>

李学武笑着道：“那到时候咱们班才算是到齐了”。</p>

“小心树大招风啊”</p>

周政全很是关心地点了点李学武，婚礼可以热闹，可以聚会，但掺杂的因素太多，容易引起误会。</p>

李学武承情地点了点头，道：“不敢大操大办，就是怕这个，只在家里宴请，都是街坊邻居们，不算什么”。</p>

听李学武这么一说，周政全和黄干对视一眼，也都明白了李学武坚持在这四合院操办的原因了。</p>

明明有更气派的大宅不用，却用这大杂院，感情是为了遮人耳目啊。</p>

听有人说李学武算计心重，更喜欢谋而后定，今天周政全算是见识了。</p>

这周围的邻居，加上李学武的同事，混在一起怕不是上百人。</p>

你来多少特殊的人物都不会显眼了，主题上，这边就是一场普通老百姓的婚礼。</p>

李学武是普通老百姓吗？</p>

是！</p>

李学武说自己是就是，干妈也说是。</p>

王淑华是自己来的，见着李学武便问了水果的事。</p>

还说邻居们都看见了，见他是往院里送东西，不是拿东西才没叫人的。</p>

其实叫人李学武也不怕，当天他是跟沙器之和韩建昆开着指挥车去的，谁傻啊，当他是小偷。</p>

其实看见水果的时候就知道是谁了，再听邻居一说跳墙进院那小伙子的相貌就知道是李学武了。</p>

“朋友打南边回来，送您尝尝新鲜”</p>

李学武是陪着干妈往院里走的，长辈的亲属关系得由着父亲和母亲招待。</p>

随后来的尹满仓和赵根也是如此，这是大嫂的娘家人，更是得由李顺来招待。</p>

李顺今天也是难得地请了假，儿子结婚，提前回家接待客人。</p>

李家三间屋子，终究是坐不下这么多人，倒座房那边还在准备晚上的伙食，所以女客就被请去了东院。</p>

东院于丽和李学才的屋子都被征用了，而男客长辈的就在李家，跟李学武同辈的则是在倒座房。</p>

今天还只是简单招待家里人和至近亲属呢，这要是明天正日子，说不上得多少人呢。</p>

李家这两天的热闹自然让院里人很不适应，这座四合院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p>

即便是四合院自己的保留曲目全院大会，也是打年前那一次就没再有过了。</p>

二十七号那天傻柱办事情就够热闹的了，现在李家办，显得更热闹。</p>

尤其是李家的老二和老三一家回来，这院里的人数增加，热闹声也增加了。</p>

李学武的后院离得远还好，这东院西院的，加上前院李家，人就没断过，说话声也没停过。</p>

小孩子们自然乐得有喜事，因为可以坐席，有好吃的，还有喜糖可以吃。</p>

像是棒梗这样的淘小子，可以捡到没放完的鞭炮，可以认识更多的小伙伴。</p>

写作业？</p>

不存在的，平时都不写，武叔大喜的日子还能写？</p>

这对的起武叔？</p>

贾张氏站在家门口看着前院的热闹，心里是一阵唏嘘。</p>

到底是风水轮流转，该李家起势了。</p>

早先李家的老太爷也就是守着个中药铺子过活，一辈中医，辈辈的中医。</p>

没想到，到了李顺这一辈出了变化。</p>

李顺传了手艺却是成了公家的人，正经的医院大夫了。</p>

昨天见着的李家老二她打听了，也是吉城林业的干部了，儿女双全不说，媳妇儿娶的也好。</p>

今天回来的老三更不用说了，早年就跑出去投部队了，再回来都已经是干部了。</p>

这次见着也是带着妻子回来的，媳妇儿长得好，孩子也好，一看就是南方人，比京城的都洋气。</p>

要是自己儿子也活着，是不是在这个院里……</p>

“唉~~~”</p>

贾张氏的心空落落的，尤其是看着别人家热闹的时候。</p>

“妈，看什么呢？”</p>

秦淮茹推着车子走了进来，看见婆婆站在门口张望着，两眼无神的样子便招呼了一声。</p>

明天西院人多，没地方停车子，便一带手把车子推家来了。</p>

“没什么”</p>

贾张氏随口答了一句，便进了屋。</p>

秦淮茹看了看婆婆，又看了看李家的方向，这才支了车梯子。</p>

婆婆这情绪没来没去的，她也懒得思量了。</p>

等进了屋，秦淮茹从兜里抽出来三块钱递了过去。</p>

“那，给您的”</p>

“发工资了？”</p>

贾张氏见了钱，赶紧收了悲伤，笑着接了儿媳妇儿给的养老钱。</p>

“明天不是过节了嘛，今天正好领了，想吃点儿啥？”</p>

秦淮茹一边问着，一边从柜子上拿了暖瓶，给自己的搪瓷缸子里倒了热水。</p>

“还吃什么~”</p>

贾张氏屁瞥了一眼门外道：“我带着小当和槐花在家就着一口就行了，你带着棒梗去前院吃去”。</p>

“不想去，人太多了”</p>

秦淮茹喝了一口热水便去打水洗脸。</p>

贾张氏看了一眼门外的秦淮茹，嘴里小声嘀咕道：“这会儿倒是矜持上了，早干嘛了？”</p>

等秦淮茹打了水回来，拿了毛巾递到脸盆架上，贾张氏继续说道：“人多又不耽误你吃饭，关键是我看见那老彪子弄了不少肉回来，今晚就有席面”。</p>

“您要是想吃肉咱就买点”</p>

秦淮茹洗了脸，用毛巾擦着，看着婆婆说道：“喜欢怎么吃就怎么做，在家吃的多消停”。</p>

“那能一样嘛”</p>

贾张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这小子结了婚，你……”。</p>

“妈！”</p>

贾张氏还没说完，秦淮茹便出口打断了婆婆的话。</p>

看了一眼门外，秦淮茹肃着脸说道：“这事以后不能再提了”。</p>

“咋？”</p>

见儿媳妇儿这个表情，贾张氏也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他不要你了？”</p>

“没说”</p>

秦淮茹将毛巾搭了，提醒道：“不过不能再提这茬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p>

“哎呀呀~”</p>

贾张氏刚才站在门口的时候还后悔容忍儿媳妇儿跟了李学武，见着秦淮茹回来的时候还不高兴的。</p>

等听见这个消息，却又开始后悔和害怕，后悔她当初拦着了，害怕李学武真要是趁着结婚啥也不管了，他孙子怎么办呀。</p>

棒梗可是天天念叨着要进街道所，要当警查的。</p>

秦淮茹看着婆婆失魂落魄的模样，她的心里也是如此。</p>

今天在班上的时候张松英看着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李学武的眼神都要哭了。</p>

这没结婚和结婚可是两码事，要真是媳妇儿管的严，李学武再不念旧情，谁还认识谁。</p>

这几人哪个不是指着李学武过活的，哪里是说松手就松手的。</p>

倒不是看不得李学武结婚，只是心里不舒服罢了，这也是她不想今晚过去吃饭的原因。</p>

这院里人对李学武结婚的态度各不相同，贾家这边毕竟是有特殊关系，而像是一大爷等人都是关心之中带着恭喜。</p>

似是闫富贵家里对李家的热闹却是两极分化。</p>

三大妈和儿子闫解放站在一条线上，看不上李家的热闹，更看不上李家热闹的亲戚。</p>

闫富贵则是一心想着把闫解成弄回来，所以跟李学武这边也是虚着。</p>

李学武倒是面上过得去，晚上吃饭的时候让李学才跟老彪子挨家挨户的都请了。</p>

当然了，这请虽然是请，请的也是一家之主。</p>

不用说明白了，没谁家真的在今晚带着一大家子人去吃饭的。</p>

当然了，有礼钱小的客气着说去，到最后也会有不去的。</p>

这都凭自己考虑，关系太亲近了，花的少了就没脸面了。</p>

李学武没在乎接多接少，当初还想着不接礼钱呢。</p>

重要的是一个大院住着，他以后不在这边常住了，可父母，哥嫂，弟妹，都在这边，哪能不交往了。</p>

即便是有点矛盾的，只要不是不共戴天之仇的，这是他的大喜日子，也得顾着喜事，不能揪小辫子。</p>

这是老百姓日常相处中的中庸之道。</p>

所以当老彪子和李学才请了一遍后院住对门的刘海中没来时，李学武亲自去了一趟。</p>

刘海中家里已经摆了饭桌了，李学武却是客气着拉了刘海中，言说都等着他上桌呢。</p>

李学武口中的称呼依然是二大爷，这份尊重却是让刘海中眼泪差点没下来。</p>

这段时间他太苦了，受的折磨太多了，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p>

一个月的羁押生活让他知道了人情冷暖，父子亲情，再回到工作岗位上后，让他知道了人言可畏，一失足成千古恨。</p>

要说恨，他也曾恨过李学武，为啥对他这么狠。</p>

可转过念头想来，他出来后便听说黄平家里办丧事呢，他还活着。</p>

感谢的话说不出，今天得了李学武的尊重，刘海中实在是愧疚的很。</p>

当李学武请着刘海中进了倒座房，屋里众人便是一静，都看了过来。</p>

刘海中在这院里当二大爷作威作福的时候其实都有些怨言的，经过一大爷一事后，这院里更没人搭理他了。</p>

李学武站在他身后，能明显能看出刘海中的脚步一顿。</p>

还是一大爷给解了围，对着门口这边招手道：“老刘快来，就等你了”。</p>

“哎~！”</p>

刘海中颤着声音答应了一声，哆嗦着迈步往一大爷身边走去。</p>

这是李学武跟老彪子说好的，专门给他留出来的位置。</p>

无论过去，无论将来，李学武的喜事，今天招待院里人，招待至亲，终究不能让人看了笑话。</p>

李顺挥手让李学才给后到的刘海中倒了酒，这才端起酒杯，对着东屋、西屋，炕桌、地桌的众人说起了客套话。</p>

“犬子大喜，蒙诸位往日里看顾……”</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