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脚踩两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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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这个儿子不争气，净给他惹祸，在他生病的时候，还是那个不孝的模样，让他就更舍不得花钱了。</p>

刚开始他是想做做样子的，想着院子里的人怎么不得拉着点儿，或者劝着秦淮茹啊。</p>

他是万万没想到秦淮茹的决心，势必要拿闫解放开刀了，杀鸡儆猴，不叫别人再小瞧了她们家。</p>

这是秦淮茹当了干部以后第一次亮剑，也是面对院里人最初的冷嘲热讽，后来一直有的闲言碎语的一种回应了。</p>

大家都没想到秦淮茹会回应的这么狠，这么直接，要用一条腿重新树立她在这个院里的形象。</p>

闫家屋里传来了闫解放嘶嚎声，还有不断的咒骂声，以及女人的哭声。</p>

前院众人看着、望着、听着，就是没有人上前再敢说话。</p>

而从屋里走出来的葛淑琴深深地看了秦淮茹一眼，驻足在房门口一动没动。</p>

秦淮茹没搭理她，鸡蛋喂给谁了她不管，这跟她没有关系，她只想找害棒梗的那个。</p>

不知道什么时候，垂花门门口没了李学武的身影。</p>

而在闫解放“嗷呶”一声嘶吼过后，闫富贵踉跄着拎着门杠走出家门，却是发现院里早没了秦淮茹一家子。</p>

一大爷他们则也是在他走出来以后纷纷起身，准备往各家回了。</p>

众人面色沉默着，就像笼罩月光的乌云一样沉默。</p>

可还没等他们走两步呢，便见着站在门口的闫富贵“哐当”一下倒在了地上。</p>

闫家这个时候的屋里也是各种声音都传了出来，两个小的哭喊声，三大妈的尖叫声，闫解放的痛呼声，让众人面面相觑。</p>

到底还是一大爷开了口，冲着刘光天那些小年轻的一堆人招了招手，道：“快！快去救人！”</p>

小年轻的也都是好奇心作祟，都想进去看看闫家怎么了，更是年轻人的好事和热心，有着一大爷指挥，便都一窝蜂的冲了进去。</p>

有扶三大爷的，有拉开三大妈和孩子们的，也有去看侧躺在地上野兽般嘶吼着的闫解放这边的，小伙子们七手八脚，抬了人便往出走。</p>

一大爷这边吩咐完，已经安排人去拦街上的板车了。</p>

他也是慌了神，忘了西院有车了，等把闫家一家人安排上了板车，往医院去了，这才看见西院的大门。</p>

可这会儿折腾都折腾了，他也就没再去叫倒座房的老彪子。</p>

一个是每天老彪子都骑车子走，人不在这边，没人会开车。</p>

另一个就是李学武了，他刚才都看见了，人都不知道啥时候走的，就知道李家一贯的门风，不搀和院里的事。</p>

一大爷虽然是八级工，虽然是院里的一大爷，但他对现在的李学武还是有些畏惧之心的，这是身份上的差距造成的，也是潜意识里不想麻烦李学武才让他不知不觉的忽略了西院的车。</p>

从这边开始吵，再到人送走，李家人除了李学武刚开始在，全都没露面。</p>

倒座房也是一样，老彪子那么好热闹的人，这么长时间了，好像没听见一般。</p>

这也是跟闫家的人缘有关系，三大爷生病的那一场，院里人有关系没关系的都去看了，多多少少的也都拿了东西去。</p>

可具体到院里人有事的时候，闫家却是照单还礼，甭管当初送的啥，只要你有事他就还送一样的东西。</p>

有的时候这种事情大差不差的就过去了，可你生病我给你买的罐头，到我家小子结婚你还送罐头？</p>

知道三大爷能算计，可这么算计的还真是头一次见着。</p>

所以他们家有事，好多人都只是站着看着，伸把手都觉得亏。</p>

刚才大家可都是眼瞅着闫解放被抬出去的，三大爷也是一样，这就说明闫解放坑了棒梗一次，秦淮茹要了这爷俩半条命啊。</p>

以前大家都当秦淮茹心善，好帮助人的，现在却也是见着人家狠厉决绝的一面了。</p>

众人各回各家的时候还在议论着今天晚上的事，议论着闫解放，议论着秦淮茹，议论着三大爷。</p>

这三大爷也真是狠，那么老粗的棍子也真敢往儿子的腿上打。</p>

总见着亲爹打儿子的，还都在嘴上说打断腿，可那都是说说啊，这次见着真的了。</p>

最狠的是，三大爷把儿子打完再出来的时候不见了秦淮茹，这顿打白使力气了。</p>

尤其是没得到秦淮茹的回复，也没跟秦淮茹确定了行不行。</p>

如果今天打了这一棍子没打折儿子的腿，那明天回来是不是还要再打一次。</p>

什么才是秦淮茹松口的标准？</p>

他也是小心眼发作，气急攻心了，接受不了这种压力，一下子过去了。</p>

李学武坐在家里看见院里的闹剧了，刘茵啧舌着，却也只是看着，没做评价，更没有出去做什么。</p>

李雪有点紧张，但依在赵雅芳旁边，也只是抿着嘴没说话，眼神时不时的扫过二哥。</p>

院里人散去过后，李家众人也是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始说话。</p>

刘茵故意没有去说对门的事，而是看着儿子问起了李雪工作安排的事。</p>

先前李雪说了一遍，但也都是捡重要的说，这会儿由着李学武给解释了一下。</p>

因为有人情关系在里面，李学武也是没跟母亲说的特别透彻，就说了个过程。</p>

刘茵也就是借这个话题缓和一下刚才看见院里闹腾的情绪，顺便了解一下闺女的安排。</p>

听见李学武说了李雪被安排在了厂办，还有人照应着，便也就放心了。</p>

示意了桌上切好的水果对着李学武问道：“晚上彪子带回来的，说是你知道”。</p>

“嗯，我们厂里发的”</p>

李学武点了点头，看向母亲和嫂子几人问道：“甜吗？刚跟家吃了饭后吃过水果了，老太太嫌甜，李姝爱吃的”。</p>

“毓秀也爱吃”</p>

刘茵看了三儿媳一眼，笑着说道：“你嫂子也觉得还行，我就觉得齁的慌，忒甜”。</p>

说着示意了那西瓜道：“比我前些天买的那个甜多了，到底是金贵玩意儿”。</p>

“就是路远，显着金贵，实际上比京城的西瓜便宜呢”</p>

李学武笑着解释了一句，随后示意了姬毓秀说道：“不用惦记你哥了，我晚上下班的时候见着韩雅婷带了好些回去”。</p>

“嘿嘿，我才不关心他呢~”</p>

姬毓秀笑着道：“现在他都不关心我呢，就想着嫂子呢”。</p>

“你倒是会说，这屋里可还坐着一对儿姑嫂呢~”</p>

李学武故意“挑拨离间”地看了李雪和赵雅芳一眼，惹得赵雅芳吓唬了李学武一下，随后也笑了起来。</p>

屋里的气氛活跃了，几人的脸上也都有了笑容。</p>

赵雅芳跟李学武说了说大哥学文的事，她去给大哥办手续，去了一趟一监所，也去了华清。</p>

“你大哥转职的手续已经办妥了，吴老师那边你是怎么安排的，人可还在一监所里住着呢”</p>

说着话看了李学武一眼，道：“她怀着身孕，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p>

李学武点了点头，说道：“黄干约了我去，我一直都忙，也没时间，这周吧，这周末我去同她聊聊”。</p>

说完看向大嫂解释道：“她的身份和成分问题都比较严重，最合适的反倒是一监所里，尤其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p>

李学武这么说着，顺便跟大嫂说了一下最近的形势，赵雅芳这次回学校也是了解了许多，眉头也是皱着。</p>

刘茵不懂这些，听着儿女们说着，也只有听着的份，一句话都插不上嘴。</p>

李雪见二哥和嫂子说这个，同姬毓秀一样，也都是仔细听着。</p>

姬毓秀上了一年多时间的班了，自然比李雪懂的要多一些，时不时的还能跟李学武问上两句。</p>

交道口所的情况还是比较稳定的，一线所很少有搞这种事情的人，尤其是警力不足，各个都很忙的情况下，更都是务实的。</p>

他们自然都是看的明白些，更看的专业些，身上带着治安管理的任务，总是不想秩序乱起来。</p>

姬毓秀有几个老同志帮助着，现在倒也能稳定交道口的治安。</p>

再加上治安大队就在这边，分局也在这边，敢在这边闹的混小子终究是少。</p>

可就姬毓秀所说，似是年跟前又要开始了，而且有些别有目的的人想要浑水摸鱼，故意将水搅乱，搞破坏。</p>

对于这个，李学武给姬毓秀说了自己的方案，那就是区别对待，酌情处理。</p>

有犯罪事实的，追究实际犯罪事实，没有犯罪事实的，以批评教育为主，尽量不要矛盾化。</p>

年轻人的热血不吹着冷风是不知道深浅的，不去接受改造和锻炼是不知道高低的，这就是时代的力量，抗拒不得。</p>

在家里坐了一会儿，因为嫂子最近也不去学校，李雪又在自己跟前，姬毓秀在家跟前儿，所以这些事情点到为止，告诉她们怎么应对就行了。</p>

母亲是不用说的，一个家庭妇女，在这院里消停的很，有街道干妈在，倒是平安的很。</p>

出门去了倒座房，路过院子里的时候有院里人还在，见着李学武也是一阵唏嘘。</p>

大家都是邻居，啥情况自己心里也都明白，哪里去说谁对谁错。</p>

也不是秦淮茹拿着棒子打的人，更没有见着秦淮茹要求闫富贵这么做，一切都是闫家人咎由自取的。</p>

唯一让大家今天觉得别扭的，可能就是秦淮茹翻脸的那一刻，说话的那些人都觉得不自在。</p>

李学武也只是看了空荡荡的闫家一眼，没跟院里人说话，便往倒座房去了。</p>

老彪子正跟姥爷和二爷几人坐在炕上喝水呢，见着李学武进来便问道：“听动静闹的挺厉害？”</p>

“扯闲蛋呗”</p>

李学武接了于丽给端过来的热水，提了板凳坐在了炕边上。</p>

“中午那会儿确实吓了我一跳，这小子光着屁股往团结湖里扎，事后才解释，敢情是想在湖里炸鱼，被他妈抓着了”</p>

说着话看了老彪子几人一眼，道：“秦淮茹说从他书包里找出二斤炮仗药来，正踅摸瓶子呢，晚一点儿就去炸了”。</p>

“好家伙，二斤炮仗药，够撸几个人的了”。</p>

傻柱靠坐在里面，扯了扯嘴角道：“别人且不说，至少你得背一处分，还是这个时候，呵呵”。</p>

老彪子也是听出傻柱这声哼哼的含义了，那是说闫解放这一棍子挨轻了。</p>

李学武今天站在那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也是如此，这一棍子不打下去早晚还得惹豁子。</p>

要不是工作组在这，要不是这个时候，李学武不想让人家抓着事情，早逮他了。</p>

今天这一棍子都是轻的，秦淮茹当时吓的蹲在那哭是为了啥？</p>

要真是棒梗惹了豁子，那李学武也不会保她，她们家刚缓起来的生活又得跌落谷底。</p>

可以这么说，闫解放这一下是要抄了秦淮茹的后路，断了她们家的生活。</p>

要说闫解放年轻不懂事，可这么大小子了，难道真的不懂嘛？</p>

就像秦淮茹说的那样，为啥不害别人，偏偏要跟棒梗换，还教给棒梗怎么炸鱼，哪里的鱼多？</p>

李学武帮了她那么多，要真是因为棒梗的原因影响了李学武，秦淮茹自己都没办法过去这个坎儿。</p>

工作都没有李学武对她的态度重要，只要李学武对她还在意，那这个工作不要都行，早晚不会亏了她。</p>

可要是李学武厌恶了她，那她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p>

这一次秦淮茹发狠心杀鸡儆猴，就是做给李学武看，做给院里人看，也做给棒梗看。</p>

让棒梗看看做错事的后果，即便是棒梗攥着她的手里已经全是汗水，大脸也吓的皱皱着也没松开儿子的手。</p>

过了十岁的小子了，就不是孩子了，得让他知道事情的轻重。</p>

秦淮茹知道李学武在招待所门口没有骂棒梗，没有骂她是因为李学武的身份，是有那份深沉在，不想给她难堪，更是当着孩子的面。</p>

就因为李学武给她留面子，就因为李学武没有追究这件事，秦淮茹自己就得珍惜这份关系，就得给李学武一个交代。</p>

李学武转身回了李家，秦淮茹知道李学武满意了，这才带着儿子回去的。</p>

事情都办完了，就过去了，李学武也没在意这个，没想着跟老彪子他们多说这些。</p>

“今天咋这么晚了还没走？”</p>

李学武看了老彪子说道：“弄水果晚了？”</p>

“那个真没费啥事儿”</p>

老彪子摆了摆手，说道：“供销社的人跟着我去的，过称过账人家都是专业的”。</p>

“你就是这么做买卖的？”</p>

二爷拿着烟袋磕了磕桌面，眯着眼睛说道：“过称用人家，做账也用人家，你是干嘛的？”</p>

老彪子嘿笑道：“那哪能啊，我自己带了会计的，只不过是省了干活的步骤”。</p>

说着话就着二爷的意思，跟李学武示意道：“这账房还是得培养自己的人才好，一次两次可以，似是这样的买卖，用这些老家伙，我总觉得有些不方便”。</p>

这话说完他便看见二爷的脸色尴尬了一下，连忙摆手道：“二爷，可不是说您啊，我说账房那边的几个老先生呢”。</p>

叶二爷被老彪子这么一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尴尬好了，拿着烟袋要打他。</p>

笑闹一阵，李学武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说道：“这件事回头我来办”。</p>

说完放下茶杯，对着老彪子笑着示意道：“你那位中财的对象怎么样了？”</p>

李学武话里说的是老彪子对象，实际上是在逗他。</p>

就李学武所知，无论是中戏的，还是中财的，都是老彪子自己一厢情愿的，人家记不记得他都说不定呢。</p>

老彪子这会儿却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好着呢，都好着呢，这几天经常见面呢”。</p>

“呵呵，你还真脚踩两只船啊~”</p>

李学武却是不信大胸弟的话，他巅峰时期也没正经的处过两个对象啊，好姐姐、好妹妹的那种不算。</p>

老彪子却像是说真的一般，点点头，说道：“盛情难却啊，可能是我太优秀了，也可能是我太迷人了，两个人都对我有意思……”</p>

“可行了吧”</p>

傻柱坐在炕上踹了他一下，笑着道：“好在咱这没有牛，不然都得给你吹上天不可”。</p>

老彪子却是吊了吊眼睛，一脸挑衅地看着傻柱道：“你才处过几个对象，也敢质疑我？”</p>

说完看向李学武说道：“今天我还去给她们送水果了呢，还去了苏晴家了呢”。</p>

“苏晴是谁？”</p>

傻柱瞪了瞪眼珠子，问道：“你还真把水果送人家去了？见人家父母了？”</p>

“不然呢？”</p>

他倒是逮着理了，老彪子斜了傻柱一眼，随后说道：“她父母可喜欢我了，直说我这人实在”。</p>

傻柱看向低头喝水的李学武问道：“学武你信吗？一中财的姑娘，大学生，跟他见父母了去！”</p>

“呵呵，信，我大胸弟啥事做不出来”</p>

李学武笑着看了老彪子一眼，问道：“你是不是没听全，人家父母说你实在……是不咋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