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叫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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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杰咬牙忍痛，看了赵卫东等人一眼，不知道自己说了会不会给武哥惹麻烦。</p>

裴培年龄大一些，知道这个时候该说就说，不是逞英雄的时候。</p>

她先是介绍了自己等人的身份，又说了同李学武之间的关系。</p>

最后简明扼要地将刚才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沙器之。</p>

沙器之听后，目光冷冽地扫过赵卫东和谢前进等人，包括卫国等人在内，都已经被轧钢厂的保卫给压制住了，不敢有丝毫的反抗。</p>

现场众人都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探究的深思。</p>

他们能猜到，这场冲突背后，或许还隐藏着更复杂的纠葛。</p>

场面乱的快，被控制住的也快，保卫的威严让所有人都不敢再有任何嚣张的举动。</p>

沙器之自然不会光听信这几人的解释，可再看到这姑娘说的那些人面对处长的到来都跟鹌鹑式的低着头，一看就有问题。</p>

他转头对左杰等人轻声说道：「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们先去饭店修整一下，不要影响到厂里活动的正常秩序」。</p>

左杰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表示配合沙器之的处理意见。</p>

他相信，李学武有能力平息这场风波，他的秘书更不会白给。</p>

左杰倒是不想找回场子什么的，从武哥跟他说要做点事业，不能光看见池塘里的蛤蟆那片天空时，他就有心脱离这个圈子。</p>

今天挨了一顿打，他就算是彻底跟过去断绝联系了，不想再有瓜葛。</p>

而在一旁的裴培和欧欣等人，看到沙器之说了会处理，心中也松了一口气。</p>

她们知道，有李学武在，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再有波折。</p>

沙器之见几人配合，便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p>

两位领导在门口同负责人说了两句，看了看现场的状况，便在负责人的引导下往场地内部走去。</p>

他则是带着这些人从检票口直接通过，往饭店辅楼去了。</p>

沙器之不认识左杰，更不认识这些姑娘们。</p>

但他知道李学武有个俱乐部，更知道那座俱乐部里都是什么样的关系。</p>

既然那位姑娘介绍了他们是俱乐部的职工，那他就得照顾他们。</p>

可这件事背后的原因他不清楚，左杰没开口，裴培不知道，他得请示领导再决定。</p>

他是李学武的秘书，不是李学武的管家，更不是俱乐部的干事。</p>

有问题解决问题，但不能激化矛盾，扩大影响面。</p>

如果领导有安排或者要求，那是另外一回事。</p>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安抚好这些人，该修整修整，该检查身体就去找这边的医生。</p>

场地外的风波因为车队到来后的这一段波折变得平静了下来。</p>

可平静的背后是积聚的乌云，厚厚地压在了赵卫东等人的头上。</p>

赵卫东、卫国两伙人刚才都有动手，保卫们站在大门那边看得清楚。</p>

现在围了他们，一个都没跑掉，就等着沙秘书的命令呢。</p>

领导都进去了，事情该有个处理意见了。</p>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在等着结果，很明显的挨了打的那小子有背景，有关系。</p>

至少跟下车的那两位大领导有关系，不然那位办公人员不可能把他和那些姑娘们领着进了饭店。</p>

他们都没心思去看节目了，门口这边就要上演的节目更精彩。</p>

不精彩！一点都不精彩！</p>

钟悦民看着姑娘们进了场地，他心里这个急的呦！</p>

真后悔刚才听了袁军的话，要是他当时冲上去，可能就跟这些人搭个上了，这会儿应该是一起被领进场地，更有机会跟那些姑娘们认识认识了。</p>

郑童没看明白咋回事跟袁军问道：「什么情况啊这是！」</p>

「来靠山了呗！」</p>

袁军挑了挑眉毛，道：「没瞧见嘛明显的人家很牛哔啊，秘书把人给接走了，这架打不成了」。</p>

「那还真是很遗憾啊」</p>

郑童真是不怕事儿大，这会儿揣着袖子，很是惋惜地说道：「要是来个大乱斗就更有意思了」。</p>

「呵呵~」</p>

袁军瞥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怕死啊，真要是打群架，在这看着都是个事」。</p>

……</p>

李学武看见周小白他们的状况就在留意周围，陪着李怀德往里走的时候也瞧见卫国等人了。</p>

肖建军看见他的时候还很失落地低下了头，李学武没搭理他。</p>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又回来了，可能跟下面的秩序乱了有关系。</p>

这个年代，乃至是往后三四十年，很多京城的劳改或者劳教都是发往边疆或者西陲去劳动。</p>

当年有很多这样的人物回到京城作案，尤其是姓白的那位，更是成为了当年的符号人物。</p>

现在的情况更严重，没人看管他们了，放羊的被放羊了，羊跑丢了，回羊圈了。</p>

没关系，李学武根本没在意他们的回归，能收拾他们一次，就能收拾他们第二次。</p>

第一次是因为他们父母的庇护，让他们躲过了他打出去的子弹。</p>

这一次要是让他抓住尾巴，绝对不给他们爹妈施救的时间和机会。</p>

他要送去西城打靶的人，绝对不会让他们成为别人的枪下之鬼。</p>

生是谁的人他不管，但死得是他的鬼。</p>

李学武陪在李怀德身边，同现场的进步师生们亲切地打着招呼，介绍着轧钢厂的变革经验。</p>

也配合宣传处干部们的工作，同这些师生们亲近、握手、合影什么的。</p>

等在前排座位上坐下以后，舞台上早就准备好的节目在现场众人的欢呼声中正式开始。</p>

沙器之听见了外面的声音，知道节目开始了。</p>

在跟几位姑娘和左杰做了简单的沟通和交流过后，先是安排左杰去看医生，又安排欧欣等人在辅楼二楼的门厅平台上看节目，自己则是下了楼。</p>

他先是去找保</p>

卫干事了解了一下刚才的情况，跟左杰他们说的没有出入，这才去跟李学武简单汇报了一下。</p>

李学武没说什么，只是背对着他轻轻抬了抬手，点了两下。</p>

沙器之了然，李主任在这边，领导不好说什么。</p>

其实也不用说什么，几个小崽子而已，他懂了领导是个什么意思了。</p>

舞台已经表演到了第二个节目，检票口这边的人有些已经挪到场地边缘区看节目了。</p>

只有不多的小崽子们还在坚持，就想看看这些「大哥」级的老兵们会被怎么处理。</p>

这种场景实在是难得一见，今日过后，六国饭店门前事件一定会成为四九城小崽子们嘴里的风云大事。</p>

有眼睛尖的已经看见那位秘书重新走了出来，倒是没接触卫国等人，就是跟保卫干事说了几句。</p>

可这种态度却让赵卫东等人汗毛倒竖了起来。</p>

他们的父亲也都是干这个的，从小耳濡目染的，自然了解这一套是要干啥。</p>

那位秘书跟保卫干事说着话，眼神却是看向他们的，手里还做着隐晦的小动作。</p>

糟糕！</p>

不能再等下去了！</p>

赵卫东和卫国对视一眼，这对儿老对手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危机。</p>

他们都没用商量，各自选了一个方向，也没提醒其他人，直接就往出冲。</p>

现场围着他们的保卫可不是白给的，一直盯着他们呢。</p>

见着两人有异动，手里的胶棍提起来就堵了过去。</p>

沙器之那边也见着这里的变化了，摆了摆手，没再说什么，转身往场地里去了。</p>

保卫干事送走了沙秘书，再转回身，看向卫国等人的眼神里已经带着狠厉。</p>

只见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些早就准备好的保卫们动手。</p>

钟悦民看不见姑娘了，目光也终于分给了现场那些老大哥，瞧见保卫们围了上去，瞪大了眼睛惊讶道：「啥情况啊！」</p>

袁军微微摇了摇头，道：「没戏了，东道主准备插手了」。</p>

另一边靠场地边上站着装路人甲的李援朝也是同样的表情。</p>

在绝对的强力部门面前，他们这些所谓的老兵真的是不值一提的存在。</p>

尤其是轧钢厂训练出来的这些保卫，明显带着部队的路子。</p>

从挨了一枪托的谢前进身上就能看得出，这种路数绝对不是这些保卫们第一次做了。</p>

拿着枪托怼人，真的是又霸道又有威慑力，一下子绝对能让你老实儿跪着唱征服。</p>

赵卫东和卫国等人再凶狠，再能打也不行，刚才突围的那一下，卫国挨了一棍子，赵卫东挨了一脚，现在都被按在了地上。</p>

轧钢厂保卫干事带着保卫把这些人围了个严实，这回彻底没了逃跑的机会。</p>

保卫干事很霸气，手指点了点还在站着的几人，喝道：「都给我听好了，现在抱头！趴下！」</p>

最后两个字压重了声音，喊出的那一刻自然带着威严。</p>

这些人被围住了，保卫干事的气场就像是大山一样压了过来，让他们不敢反抗。</p>

带头的两个人已经被按在了地上摩擦，他们还有什么好坚持的。</p>

有趴下慢的，嫌弃地上凉的，看着别做不做的，被冲上来的保卫一胶棍教会了怎么快速服从命令。</p>

瞧见他们真打，这些人也怕了，赶紧趴在了地上。</p>

轧钢厂的保卫都是经过训练场培训过的，在抓捕和羁押手段上是一个师傅教的，所有人的动作如出一辙，迅速而又果决。</p>

抽腰带，背后捆手，从后面搂衣服盖脑袋。</p>

一套动作完</p>

成后，这些保卫在保卫干事的眼神示意下，动作逐渐粗糙了起来。</p>

拉他们起身的时候胶棍频频往他们身上招呼，打的他们鬼哭狼嚎的，吓得周围观看的小崽子们噤若寒蝉，不敢有一丝喧哗和放肆。</p>

刚才还嚣张跋扈要弄死这个，弄死那个的「老大哥」都成了小虾米。</p>

带着钢板的靴子一脚下去，各个都是好孩子。</p>

让撅着绝对不趴着，让跪着绝对不坐着。</p>

反应慢一点都会挨上一下子，谁敢反抗更是等着一顿爆捶吧。</p>

赵卫东今天是来看芭蕾的，他听说是周苗苗的舞台，他想她了。</p>

可现在人都没见着，自己先搭里头了。</p>

那保卫干事明显在偏帮，知道按照公事来解决，谁都得不着好。</p>

所以现在是按照他们影响了活动的理由来处理了。</p>

对方一个左杰，带着几个女的，自然没有破坏力，还是受害的一方。</p>

而他们则是又带着刀子，又带着叉子的，现在成了危险人物。</p>

这种手法对待他们真的是没说的，就算是找父母来要说法都没用，人家不问打架的是谁，只抓影响大局的人。</p>

他们打了那左杰一顿，左杰背后的人就让保卫打他们所有人一顿，报复来的很迅速，不隔夜的那种。</p>

真疼啊，这些保卫打人比他们都狠，还专业的那种。</p>

尤其是带着他们往酒店内部走，越走他们越心凉。</p>

在外面，有人看着还不会下狠手，真进了这里，怎么打都没人听得见，看得着了。</p>

带头的卫国和谢前进等人更是心悸，知道左杰的背后是李学武，他们想着李学武又不在，先报复了左杰再说。</p>

大不了连夜再回西北放羊去，心里也舒坦许多。</p>

可谁想到左杰前脚到李学武后脚就跟上来了，他们谁都没跑了。</p>

现在落在了李学武的手上，他们心里都很清楚，门口这顿打还是轻的，更厉害的在院里呢。</p>

他们是不想进院的，虽然他们兜里有票，可是现在真的不想进去。</p>

这能由得他们吗？</p>

很显然，不能，保卫干事都给他们准备好了夜宵，来答谢这些人让他在领导面前露了脸呢。</p>

今天的保卫工作其实很简单，只有开场和散场麻烦一些，出来干活还能看节目，很轻松的。</p>

没想到他想着轻松，这些人却来给他上眼药。</p>

他要是不好好谢谢这些小兄弟，那他在训练场学来的技能不是白辛苦了嘛。</p>

今天要是不给这些王八蛋打出绿屎来，他就算这些小子没吃过韭菜！——</p>

节目很精彩，厂文艺宣传队是下了功夫准备的。</p>

跟厂里那场晚会不同，这一场没有大联欢的意味，更不需要那些业余的工人们参与。</p>

都是专业的演员上台演出，水准一流，表演突出，看得台下进步师生们连连鼓掌叫好。</p>

沙器之安排完了门口的事，又去辅楼二楼看了看这些年轻男女们。</p>

在这里观看节目的效果其实更好，视野开阔，位置正对着舞台，没有遮挡，特别完美。</p>

就是晚上的风有些凉，风中带来的某种压抑着的嘶吼声显得很是诡异。</p>

在舞台音响的影响下，众人都没去注意这种声音，全都被舞台上的表演所吸引。</p>

当然了，挨了打的左杰是看见了门口的情况的，也知道武哥秘书帮自己安排了报仇的事。</p>

他见沙器之过来，感激地同对方握了握手，却是并没有说什么。</p>

他没有把武哥的底漏了，宁愿自己白挨一顿打，换来的却是</p>

武哥的真心维护和照顾。</p>

这让他愈加的确定跟着武哥走是自己最正确的选择。</p>

沙器之不了解里面的情况，不能错误地表达李学武的态度，所以仅仅是收下了他的感激，并没有解释什么。</p>

他叮嘱了几人，一会儿离开的时候会有保卫护送他们走。</p>

欧欣和裴培等人自然不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绝对压制的魅力了，可也对李学武的安排很是欣喜和满意。</p>

周小白虽然家庭出身高，可她父亲和母亲并没有让她享受到这种异于常人的待遇。</p>

这一次面对冲突场面，她也是有种后怕的感觉。</p>

但因为李学武的安排，又让她觉得很安全，很难形容这种被强力保护的魅力。</p>

她听着裴姐几人的对话，努力向前面看着，寻找坐在第一排的那道身影。</p>

这个时候，她觉得就算是舞台上的节目也遮盖不住那人的风采和她的向往。</p>

六国饭店大楼后面的阴影里，靠着墙根面壁跪着一排，排着队地等着挨揍。</p>

已经挨了一顿揍，趴在地上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赵卫东突然抬起头，往舞台上看去。</p>

在看见舞台上的丽人，他突然想起了夕阳下的冰场，那是他逝去的青春。</p>

舞台上光鲜亮丽的周苗苗，是他现在不能直视的存在。</p>

因为他现在被揍的没了力气，只能趴在地上看着对方。</p>

而对方却看不见阴影里的他，灼灼其华，表演的节目都是给别人看的，没有他一丝一毫。</p>

赵卫东只觉得几个月没见着她，陌生了，不认识了。</p>

就算是让他现在去跟周苗苗见面，他也是不愿意的。</p>

如果是动手前，他还有可能去找对方叙叙旧。</p>

但现在，死狗似的他不愿意别人看见他这幅模样。</p>

报仇？</p>

别闹了，小孩儿胳膊粗的胶混抽你身上的时候，你要是能想到报仇两个字，他都敢把脑袋揪下来给你当球踢。</p>

别看他们的父辈敢于牺牲，敢于奉献生命，可他们不敢!</p>

这特么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p>

该怂的时候就得认怂，你以为他挨打的时候没求饶？</p>

艹！你要是不求饶，这些王八蛋能打你到明天早上去！</p>

谢前进够硬气不？</p>

可你现在听听，他都跟那位保卫处干事叫爷爷了！</p>

只要别再拿胶棍往身上抡，别说叫爷爷了，就是叫祖宗都行啊！</p>

今天跪在这里的有一个算一个，也不是啥外人。</p>

今天他叫爷爷，大家都会叫，也不怕传出去丢人。</p>

保卫干事倒是捡着了，凭白多了一群孙子。(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