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千万别可怜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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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外面看热闹的自然是不嫌事大的，有讨论的，有杵坏的，还有逗事的。</p>

李学武没理会王干部的屁话，指了指分给他们的展位道：“这个地方太窄，我们的商品铺不开，给我们协调更大的地方”。</p>

“那敢情好，你们嫌窄我们不嫌”</p>

本地单位的负责人见李学武这么说，很维护王干部似的接了下茬。</p>

李学武本来就看对方不顺眼，不等他说完，手指着对方喝骂道：“你特么把嘴闭上，想捧臭脚等我们走了你再舔，看着恶心”。</p>

“你怎么说话呢！”</p>

那负责人不愿意了，见李学武年轻，以为也是秘书或者业务人员呢，不满地冲着李怀德的方向嚷嚷了起来。</p>

李学武一横下巴，脸上的疤瘌都开始颤动，盯着对方说道：“你特么要是不服，咱们就出去练练，我能玩死你信不信！”</p>

“有种你就报名号，明天我要让你出现在这里我跟你叫爷爷！”</p>

看见李学武耍流氓，对方使劲喘着气也不敢再说话，这疤瘌脸已经走到他面前了，再说话真要动手的样子。</p>

南方人见北方人天生有股子心里压力，别的不说，这个头就压着他。</p>

他一米六几，李学武一米八几，凑近了都得仰着脖子说话。</p>

尤其是李学武身上彪悍的气息，脸上的大疤瘌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好人。</p>

还报名号，这特么不就是典型的流氓嘛~！</p>

傻子才会报名号，半夜睡不着觉等着挨刀子嘛！</p>

这个年代你甭说意外死亡了，就是挨了刀子又能怎么着，案子能破的概率五五开算高的了。</p>

人家给你一刀子，回头人家上火车回北方了，你特么上哪找人去。</p>

所以李学武让他闭嘴后，再瞪着眼珠子看向王干部的时候自然就好说了很多。</p>

王干部看着他要动手的目光，手里抓了抓文件薄，语气有些迟疑地回道：“现在没有多余的展位了……”</p>

“我说一个位置，你看着办”</p>

李学武没等他说完，手指了展厅最角落的方向，也就是所有展位最末尾的位置道：“厕所那里，行不行？”….</p>

“啊？”</p>

不仅王干部傻眼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懵了。</p>

这是啥套路啊，这处位置不要，非选最末尾的地方，不是傻子吧！</p>

李怀德也是顺着李学武的手势看了过去，眉头依旧皱着。</p>

可出于对李学武习惯性的信任，他并没有在这个时候问出来，一切都由李学武做主。</p>

王干部看了看末尾端，有些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道：“你是说……真的？”</p>

“少废话”</p>

李学武指了那处位置道：“这处我们不要了，你该维护谁我们不管，但那边整个区域都得给我们”。</p>

王干部听李学武说完，这才反应过来，敢情李学武要的不是贴顺序展位边的区域，而是包括了休息区的一片区域。</p>

就说这人不是傻子的，怎么可能做陪本的买卖，用屁股换身子的。</p>

“那里是……”</p>

他刚想说那边是休息区，是供大家伙吃午饭和谈话休息的地方，可刚开口就见李学武瞪眼珠子。</p>

本身就被轧钢厂威胁着，又被李学武抵住肩膀不得动弹，他扯了扯嘴角，只能点头同意。</p>

“不能堵着厕所门!”</p>

轧钢厂的职工们见李学武做了决定，很听指挥地抱着物料往那边去了。</p>

其实大家也都看得出这边再协调也没多大的位置可争了。</p>

反倒是李副组长说的那处位置，虽然是在角落里可拆了休息区后变成了四五个展位大小，完全够用了。</p>

出门还得是该硬得硬，该软得软。</p>

李学武这么安排大家都没说的，千里迢迢的来羊城又不是为了打架来的，工作出问题大家都不好。</p>

尤其是轧钢厂来的晚，时间紧，一天半的时间布置展位，还得给宣传和工作组留出时间整理和演练。</p>

一切为了工作，先忍了。</p>

大家互相劝着，也不顾周围那些没好心的同行，赶紧开展布置工作。</p>

李怀德、景玉农和李学武走在了最后面，两人都有些担忧地望着两边站台。</p>

“这处都已经很靠后了，再往后能有人来看？”</p>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p>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p>

李学武苦笑着说道：“谁让咱们时间不充足呢，只能启动备选方案了”。</p>

这个时候当然不能往领导伤口上撒盐，说他协调工作没办好，只能说客观原因。</p>

“明显的，那王干部是想给咱们使绊子，跳出来争位置的那伙人说不定也早就准备好了的”</p>

“嗯”</p>

李怀德听见李学武这么说，阴沉着脸应了一声，再回头望去，那王干部正在跟那伙人嘀嘀咕咕的，倒是证明了李学武的话。</p>

他本就在气头上，这会儿也认同了李学武换位置的观点。</p>

李学武这边先点了火，又起哄道：“暂时不说他只看咱们分到的位置，反正都已经很靠后了，倒不如腾换个空间大一点的”。….</p>

几人走到最末尾的角落里，看着宽敞的空间，听着李学武的解释好像也是这么回事。</p>

李学武也没管周围人的目光，根本不按划线规矩禁锢在那小块里，招呼工程组的人拆休息区，挪凳子，搭建围挡。</p>

是的，布置展台第一步就是要搭建围挡，遮住外面窥探的视线。</p>

本身就有这个程序，现在受到不公平待遇了，李学武更是要防他们一手。</p>

“地方越大，咱们越能折腾”</p>

李学武站在李怀德身边给他和景玉农介绍道：“别看咱们在最末尾，搞起来还说不定谁是头，谁是尾呢！”</p>

“好！这话听着提气！”</p>

李怀德给李学武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同时也是对现场工作的这些职工表了态：“咱们轧钢厂走出来的人，到哪都有股子不服输的志气！”</p>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p>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p>

“在羊城不方便，等回了京城，我给大家办庆功酒！”</p>

“好！！！”</p>

正在干活和帮忙的职工们纷纷鼓掌叫好，也不理会周围人看笑话，各自鼓劲着。</p>

李怀德笑着看了职工们忙活着，听着李学武跟他汇报要搞的事情，回头对着李学武点头道：“你总能给我搞出点新花样！”</p>

李学武的新花样远远不止如此！</p>

周围那些人能看见的是京城来的这家单位不先搞展台，反而先搭建围挡。</p>

尤其是率先到岗的保卫组腰卡手枪背手跨步站立在了围挡前面，冷面门神似的，很怕别人过去窥探。</p>

他们看不见的是围挡里面，工程组的人员接电线、铺地板、布置舞台和灯光、音响。</p>

工程组做基础，销售组和氛围组的人则是摆放展柜，安放商品，调试灯光，挂彩条和横幅。</p>

尤其是海报，从魔都时期就有的宣传形式，李学武当然知道外国人比较能接受。</p>

所以玻璃展柜下面、侧面、展板上当然要张贴多国语言的海报和宣传页了。</p>

展厅，展品要突出，氛围也要拉满，先吸引目光，再引导目光参与进来，最后落在商品上。</p>

展位用纸板和木条做为框架，辅以钢骨架做为主体笼式包装，想成一个半封闭式的展厅，主打一个国风。</p>

当然了，就算是搞国风，那也得注意设计元素，不能跟四舅沾了边。</p>

李学武看着拆下来的休息区物料被扔在一边，先是请了领导们坐下休息，随后又安排人员额外布置一个休息区。</p>

因为轧钢厂的展台侵占了原来的休息区，李学武也没顾忌王干部的感受，全拿他的话当大旗。</p>

就用这些藤椅和茶几，布置了一个属于展位的客座区。</p>

啥意思呢，本来是公共休息区，现在被李学武命令拆了，拆完又废物利用，用展馆的物料又攒了一个自己用的休息区。….</p>

王干部就站在原先展台处，看着李学武喊着他的名号做这等狗事，后槽牙都要咬碎了。</p>

京城人都这么耍流氓的吗？！</p>

有京城来参展的单位也喊冤，我们也是没遇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听他口音好像是东北的，要不你再查查？</p>

先前来抢展台的那个明显是王干部布置好的，这会儿关系户吃瘪，他们当然要帮腔。</p>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p>

“小流氓，不讲武德！”</p>

“都堵厕所去了，真以为能来多少人呢！还围上了！”</p>

……</p>

李学武听见了也当听不见，他现在穿白衬衫呢，自然不能当泥腿子。</p>

装流氓吓唬吓唬他们还行，真要是玩手段，他现在也不屑做那等腌臜事了。</p>

不当流氓好多年了！</p>

这边展厅布置有序，李学武也就没再多花费心思，陪着景玉农去接待办公室谈议价。</p>

李怀德在这边吃了亏，自然是要找回场子的，刚才他安排场地的时候就带着栗海洋离开了。</p>

也没说干啥去，但李学武想来应该是骂街去了。</p>

跟他一样，现在不能耍流氓动手，李怀德也是领导了，不能跟王干部一般见识。</p>

但王干部是小瘪三，他背后的领导就不一定是了。</p>

李怀德在现场越是平静，越能代表他的火气冲。</p>

李学武陪着景玉农和经贸组来了办公室这边也没见着李怀德，倒是感受到了跟刚才不一样的热情。</p>

老李还是很有人脉关系的，不发火当他是HalloKittey呢！</p>

很显然，老李的关系起作用了，李学武等人被一个姓林的科长热情接待了。</p>

羊城、福州一带姓林的特别多，宗族大姓，都是有几百年、上千年的历史那种。</p>

这位林姓干部四十多岁，说话很是客气，听介绍景玉农是副厅，李学武这小年轻都是副处，心里暗道京城来的就是不一样。</p>

知道两人的级别都比他的高，这说话就更好听了。</p>

听他介绍，大会设立了第一，第二，第三接待办公室。</p>

第一办公室负责接待外商(除日商外)，第二办公室负责接待日商，第三办公室负责接待侨商，港、澳商人。</p>

从这里其实就能看出，国内虽然正在发生着一些变化，可对外经贸和交流其实并没有遭受太大的影响。</p>

从经济形势的整体来看，增速有放缓，虽然有倒退，可并不影响快速发展的趋势。</p>

正因为有这种经济增速的强劲动力，所以在今日之羊城，还能看见一些新潮的事物。</p>

毕竟这里距离港城实在是太近了，用闻三儿的话说就是，放个屁的工夫就到了。</p>

林干部重点重申了上面领导关于出口商品交易会怎么开的会议精神，强调统一对外，同一商品必须由一个交易团或总公司实行对外统一经营、统一报价、统一谈判、统一成交，统一对外签订合同。….</p>

解释下来就是，你卖捣蛋，他也卖捣蛋，在展销会上你的捣蛋和他的捣蛋必须一个价格。</p>

这还不算，你可以展，但不能销，因为销售工作要交给捣蛋交易团或者出口总公司来处理。</p>

交易团或者总公司说你这捣蛋能卖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人家会给外商报价，谈判，包括成交。</p>

签订合同你都没有资格参与，因为这是对外的，你只负责生产就行了，到时候外汇别想着了，能拿到盈利多少都得看总公司的脸色。</p>

不公平？</p>

可这就是大环境，出口议价权是李学武跟李怀德在来之前一直讨论和研究的重点。</p>

李怀德也是使出大力气了，可你看他办成了吗？</p>

这不是你使不使力气的问题，也不是你有没有关系的问题，而是形势如此，规矩如此。</p>

有能耐你自己找客商啊，有能耐你自己搞出口贸易啊！</p>

哎！李学武就是有这个心思！</p>

在跟李怀德协调不成，两个坏蛋凑在一起就开始耍小心眼子了。</p>

李学武说了港城的五丰行会来当“牵驴”的，不要指望他们能带来多少订单，只要打开一个渠道就行。</p>

李怀德那边任由李学武大胆地搞，他都给李学武托底，只要不涉及到原则问题，轧钢厂现在正处于大发展阶段，上面不会死揪着不放的。</p>

所以啊，这次来羊城干展销会，能捞着多少大鱼就看现场的氛围和能创造的价值了。</p>

当然了，这都是背后的手段，不能现在拿出来砸展销会的饭碗，在人家地盘上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p>

好么，现在他又是个人了，不是跟王干部耍混的那个小流氓了。</p>

首先，因为轧钢厂的商品都是嘎嗗玩意儿，即便是归类到了五金商品里，可议价实在是不方便。</p>

你说锤子有没有价格？有！</p>

但李学武也解释了，我们的新型多功能破拆锤使用了特殊新材料，功能也多，还不是单卖的，所以不适应普通五金工具锤。</p>

也是啊，同样是卖煤的，你拿大同的块煤和黄泥煤球放一起能是一个价嘛！</p>

林干部也是听着上面吩咐了，没跟轧钢厂这边计较，拿着轧钢厂给的报价单随便选了几项让他们改了改。</p>

说是改了，李学武手指点着，让销售人员只改了一分钱。</p>

这股子小气劲儿看的林干部只扯嘴角。</p>

李学武也是故作心疼地解释了：“我们厂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一分钱一分货了，绝对没多要慌啊！”</p>

林干部看着他拙劣的表演，和不加掩饰的蒙骗，实在是没辙。</p>

就这么一把羊角锤，李学武非要叫什么新型多功能破拆锤，还跟各种叫新型打头的小玩意凑一个箱子里。</p>

且不说这玩意有多少技术含量，这能卖得出去嘛！</p>

嘿！李学武才不管对方怎么想，扣砖缝似的跟对方计较着分八毛的，死活不想大降价。</p>

景玉农看到最后都没眼了，主动下场帮忙，这才让对方让了步。</p>

林干部也是不住嘴地叨咕着，说念在轧钢厂远道而来不容易，又是第一年参展，又是“濒临破产”的企业，按照政策要给倾斜，要给政策。</p>

景玉农听着反正是够寒碜的，轧钢厂啥时候濒临破产了，至于的嘛！</p>

李学武反正不在乎，林干部说的话又不是给他们听的，是给办公室里的人听的。</p>

上面说要照顾的单位，你不念叨几个理由，能说得过去嘛。</p>

都是老油条了，李学武当然懂对方的套路，临出门的时候还使劲挤了两滴眼泪大声感谢了对方。</p>

等出了门，景玉农拍着他的胳膊只说不容易，辛苦辛苦。</p>

李学武听得出来，她这是在调侃自己呢。</p>

“您留神，千万别可怜他们，也别觉得寒碜！”</p>

李学武眼珠子发亮，道：“只要是来了南方你就认定了他们比咱们聪明，会做生意就对了！”</p>

“为啥？！”</p>

景玉农好笑地看着李学武，问道：“南方人就这么厉害？”</p>

“您仔细想想”</p>

事情办完了，李学武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还有心情跟景玉农扯闲蛋呢：“明朝，有多少势力从这里走船私？”</p>

“清朝，十三行，清亡后，这里又是啥情况？”</p>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道：“恨不得全国会做生意的人都来这里了！”(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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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