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交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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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觉，没有征兆，虚无缥缈，突兀至极，无法洞察。</p>

轩辕无殇声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周围空间里所有的锋芒全部都变得无比的尖锐。</p>

空气消失了。</p>

或者说所有的空气都在最微观的层面上变成了一把又一把的尖刀。</p>

无数的尖刀刺入了他的身体，随着他的呼吸贯入他的嘴里，顺着喉咙，无数的锋芒似乎要撕裂他体内的一切。</p>

每一把尖刀像是都有了灵魂。</p>

那是一种无比微弱，近乎无法察觉但却又无限宽广的意志。</p>

森冷，阴沉，厌恶，愤怒。</p>

所有的一切在最短的时间里变成了阴毒，转变成了最为纯粹的毁灭。</p>

或者说是...</p>

灭绝！</p>

鲜血喷涌。</p>

从李天澜的胸前后背喷涌出来。</p>

那是一种极致的仿佛诅咒一般的恶毒。</p>

李天澜浑身上下几乎是在一瞬间就遭遇了难以想象的重创。</p>

剧痛席卷全身。</p>

他的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p>

手臂的握力不断加重。</p>

轩辕无殇死死的握住他的手掌。</p>

他浑身上下同样在喷涌着鲜血，在李天澜的视线里，轩辕无殇的五官甚至都在一点点的碎裂，密密麻麻的裂纹撕开了他的皮肤，细微但却无比深刻的血线在他的脸庞上肆无忌惮的蔓延着，就像是一条又一条的蜈蚣，他的身体在巨大的伤害中不断震动着，可他手中的清光却在不断的沸腾，将两人的身体完全笼罩。</p>

光芒顺着两人的伤口涌进去，巨大的能量带着难以想象的生机滋润一切，他们两人的伤口不断愈合，又不断被撕开，李天澜的视线里，轩辕无殇扭曲的五官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无比恐怖的冷笑。</p>

那是不屈，是蔑视，是一种源自于骨子里的轻狂与骄纵。</p>

他被扭曲的变形的声音断断续续：“世界...呵...呵呵...哈哈哈，来啊！！！”</p>

李天澜静静的看着。</p>

这是他看到过的最丑陋最恐怖的笑脸，但在那颤抖的声线里，却带着一种近乎可以触动灵魂般的顽强力量。</p>

那是一种每时每刻都在挣扎着从未放弃过的精神。</p>

李天澜的身体无法行动，也无法用力，他所有的武道，剑气，能量，领域，所有的一切都被完全冻结凝固。</p>

“砰！”</p>

刑天巨大的身体倒在了地上。</p>

他无比粗壮的手臂甚至已经没入了地板，无数的鲜血同样也在他的身上流淌着。</p>

似乎听到轩辕无殇那句话的所有人都在承受着不可承受的后果。</p>

又或者，承受着这个世界的恶意。</p>

所有人...</p>

所有人...</p>

李天澜的内心陡然颤抖了一下。</p>

他的身体竭尽全力的震动着，体内的风雷双脉已经绷紧到了极致。</p>

他一点点的，极慢的转过头，看向了自己的身边。</p>

他的身边。</p>

是秦微白。</p>

秦微白依旧坐在沙发上。</p>

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优雅的梳理着，月白色的旗袍包裹着每次都可以让李天澜变得无比疯狂的娇躯，窗外的阳光照进小会客室里，照耀在她光洁的手臂上，反射着柔嫩白皙的让人口干舌燥的柔和光泽，此时此刻，她的一只手臂轻轻按着自己的额头，整个人似乎都有些茫然。</p>

没有鲜血，没有痛苦，秦微白的周围一片平静。</p>

李天澜微微松了口气。</p>

秦微白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她似乎还处在茫然的眩晕中，有些迷茫的望着李天澜的方向。</p>

双方的眼神对视了一瞬。</p>

李天澜的眼前一黑。</p>

不，是整个世界突兀的变得黑了下来。</p>

黑暗占据了所有的意识，整个世界似乎都像是在黑暗里缓缓旋转着。</p>

浑身上下的剧痛彻底消失了。</p>

李天澜似乎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黑暗中他无法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只有意识仍旧活跃。</p>

黑暗充斥着一切。</p>

没有前后，没有左右，失去了方向，也没有上下。</p>

李天澜突然响起一个问题。</p>

当人类没有了身体，只剩下一团模糊的意识的时候...</p>

前后左右，上下快慢，对一团意识来说，还有什么意义？</p>

这个问题浅显而又深刻。</p>

当李天澜开始思考的时候，他的意识顿时像是被拉扯着一样靠近了某个方向。</p>

被拉扯的感觉极为真实。</p>

但有没有靠近，对意识而言的意义又是什么？</p>

意识中看到了无尽的光芒。</p>

那是绚烂而刺眼的光，占据着一切。</p>

光芒下方是一片漆黑的光层。</p>

李天澜意识里只是闪过一个念头，所有的光芒已经再次消失，他的意识被拉扯着进入了光层，然后飞快的下坠。</p>

光芒越来越淡。</p>

黑暗愈发浓重。</p>

死寂的黑暗似乎吸收了所有的光线，他下坠的速度不断加快。</p>

寂静，漫长，永恒。</p>

在永无止境的寂静和黑暗里，李天澜的意识不断做着加速度的下坠。</p>

这个体验是如此的熟悉。</p>

绝对的安静与黑暗。</p>

像极了当年他在荒漠监狱的地下迷宫里所遭遇的一切。</p>

只不过相对于那时的绝望，现在的一切却更加的寂静。</p>

在那片迷宫里，他能听到的声音就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可是在这里，没有人体，纯粹的意识，他可以感受到的就只有安静，永恒的，仿佛天荒地老般的死寂。</p>

李天澜没有慌乱，他的意识反而愈发清醒坚定。</p>

什么都无法控制的情况下，他任由意识不断下坠，在黑暗里不动声色的适应着这一切。</p>

直到眼前出现了光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