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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自己,不明白什么时候贫穷也成了衡量一个人的重要尺度和标杆。
面对嘲讽,孤立无援。
“如果我是一尾鱼就好了。”林雨雨凑过脑袋,手上拿着一瓶ad钙,吸管被咬的吱呀吱呀响。
是啊,鱼没有脚,不用穿鞋,或许他就不会因为穿了盗版鞋被同学耻笑。把困窘藏在全校统一的制服里,我就能过普通的生活。
阿玖不想做明眸善睐的妙人,在他看来,只想做一个普通人,不受排挤,不被嘲笑,有一两个朋友,能开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是于他而言,那已经是极限。
每天傍晚的广播时间让他的狼狈进入短暂的休整期。
晚饭过后,林雨雨这个点每次都会第一时间哭着闹着,企图用女子的柔弱禁锢阿玖的想法。
随着学习压力的剧增,阿玖有时候也会推托着,任她哭的死去活来,也一动不动。
他一度以为这样就能和女孩子讲道理,直到那天,林雨雨的一记凌空飞踢,把他从幻想踹回了现实。
最后他才明白,果然林雨雨在装淑女,即使被踢了,到竟有一丝像解出二次函数的释然感。
他像往常一样,坐在角落的一处,背靠在墙面,光线透过玻璃在惨白的墙上留下模糊的棱角,他看到自己泛着毛边的影子,像一尾鱼。
期待着什么,嘴里总是自言自语着。
“嘿,刘玖!”林雨雨咔哧一声。
这短短几个字像冗长黑夜里的光。
看见林雨雨的招呼,阿玖挂起笑容,紧随其后,起身离去。
年少的窘迫在人群中显得落寞,在独处时又变得多余。
从操场的水平线往外看,所有人都成了被掩去面容的灰黑色的斑点,零散又杂乱。
唯独呆在自己一旁的,她总是挂着笑容的,她,女孩,成了最耀眼的存在。
阿玖侧着身子,两人的身位距离像隔着一堵厚实的墙,于是他更欣慰,因为可以肆无忌惮地旁观。
播放校园广播的间隙,试着闭上眼睛,就能隐约听到女孩温润的声音,被风扭曲得不连贯的句子,磕磕绊绊,像是嘈杂的鼓点,却又神奇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少年褪去了陌生人的标签,成为一个具象的符号,承载了所有的情感,单向的,一厢情愿的,暗自欢喜的。
“那就做一条鱼吧。”林雨雨嘟囔着。
阿玖睁开眼睛,试着朝着林雨雨望去,光借助着晚霞的,朝着天际撞了个满怀,撕破着大裂缝口子,光也从中照着进来,打在了林雨雨的额头,又反射到阿玖的身躯,暖暖的。
借着晚霞的光芒,阿玖看着林雨雨半边脸庞,看得很清楚,她毫不保留的笑容,像是一束不起眼的光,也是暖暖的。
从阴沉的天空中透过云层照耀原本低落心情的一小束光,她就是这样的存在。
阿玖用着她的口吻,“是啊,那就做一条鱼吧!”似笑非笑的看着林雨雨,故意打破宁静。
“不许学我说话。”站在操场上的她,双手叉腰,哭哭啼啼。
阿玖愣了一下,没我回话,看着她滑稽的样子,嘴角倒也生出几分弧度。
见阿玖不回话,林雨雨趁胜追击,“太猥琐了!这样子你以后找不到老婆的。”
“嗯。”他又愣了一下,只是回了一个简单的一个字。
“嗯个屁,姑奶奶我走了,哼…”她真的走了,头也不会的消失在人群的黑夜中,又或者说是黑夜的人群中。
点点星芒,消失殆尽。
天空好似一张画纸,让晚霞这只神奇的画笔在上面任意的挥洒。夕阳慢慢地从地平线上消失,周围的光也慢慢地被黑暗代替。照耀大地一天的太阳似乎累了,天地渐渐没有了任何的嘈杂声,一切渐渐的回归宁静。
长期紧的弦终子发作,那些暗地里滋生的情绪爆发,终于体会到了扭曲的快感,畅快又可怜。
阿玖曾无意中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性格孤僻,不好相处。”“那么虚荣,也不知道每天骄傲个什么劲的少儿·
他推开卫生间的门,不出癞外地看到两张表情滑的脸,他们呆呆地站着,脸涨得通红,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阿玖情不自禁想说出对不起,他不明白,明明我才是最无辜的一个,她们却表现得像一个受害者。
同平常一样,陪着林雨雨看晚霞的一个傍晚,他试着把这段经历当成笑话讲给很好的林雨雨听。
“我…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
林雨雨沉默了一会儿,打断了阿玖的话,“很辛苦吧?那段时看间,很辛苦吧?”
莫名其妙地,十五岁都没落下的眼泪,自时隔多年才终于有了归处。很辛苦,那段时间,真的太辛苦了。
他明明可以和大家在数学课讨论着数学几何体,明明在这个本该灿烂的年纪活出精彩,换来的却是牵牛花的提前枯萎。
结果花店继续开着,花却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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