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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玄律历十九年,上莽犯关已是五载有余,但至今仍是与苍虎军僵持在北疆,不得入关续而南下……
苍虎军帐中,先锋官温靖宁躺在病榻上,脸唇发白,虚弱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望向火炉中燃烧的木柴,声声幽叹。
守在帐外的士兵私语:“温先锋与莽军上将缠斗不敌落马受伤,可这都三月了,先锋官怎地还是不见好转!可是给殷将军急死了。”
旁边的老卒剐了他一眼,急忙提醒:“还敢议论此事!万一让监察大人听到,你还想不想要这条小命了?”
闻言,那士兵马上闭嘴,只是不时会扭头往帐里张望。
这时,医部一人端来药汤走了进去,片刻后乍传一通哀嚎,众人面面相觑,待哀嚎停止,那人冲了出来大喊:“温先锋去了!温先锋去了!”
众人听了,立即擂鼓鸣钟,在校场检兵的殷木棉闻讯,什么也顾不得就赶了过去。
一时间,温靖宁的帐里帐外挤满了人,殷木棉恍惚失魂地走到病榻前,只见温靖宁面唇发紫,口中还淌着黑血,死不暝目。
殷木棉捏紧拳头,扭头恶狠狠地盯着他医部的亲信,好似要吃了他一样,此情此景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殷木棉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慢慢朝那人走去,那人低头垂眸不敢直视。
“监察大人到!”
一声响彻入耳,大家的目光朝帐门看去,一个老监大摆着,满面笑容地走进来边道:“温先锋年少有为,抗贼有功,不想贼人卑鄙,竟在兵刃上淬毒杀害温先锋,可惜可叹,本监察一定会禀告圣上,重赏温先锋其光泽温家。”
殷木棉上前,怒视着老监,问:“尚未有论,大人便知温先锋是死于毒,真是好神通啊。”
老监狡笑,避之不答:“温先锋已逝,还请另立丁奉义为先锋。”
“就是另择先锋,本将军也自有人选,哪轮到你来指点。”殷木棉的声音里满是杀意。
老监凑到他耳边,轻笑着说道:“就凭他是高大人的义子。”
殷木棉手握腰间宝剑就要出鞘,额头青筋乍现,但最终他还是选择冲出了帐营。
等副将在林子里找到他时,地上横七竖八倒着许多木头,殷木棉就躺在地上。
“将军,你切不可意气用事,让那奸宦借机发挥,这可不能再连你也失去了。”副将见殷木棉发泄出来,才劝。
“本将知道,你代为传令,遵从温先锋的遗愿,将他葬在北疆,盔甲兵刃送回江淮。另择丁奉义为新先锋。”最后一段,殷木棉说得是咬牙切齿。
……
一月后,江淮城的清晨,东城花柳巷第一勾拦琼仙楼的老鸨一声尖叫,引得无数人驻足在门前。
琼仙楼的头牌走了,一丈白绫悬在梁顶上,她吐着发紫的舌头,翻着眼,歪着脑袋,再红的胭脂都掩不着她苍白无生色的脸,兴许是没有过多挣扎,她的衣物与头饰还保着体面。
……
正午时间,刚从城外回来的叶藏诗寻了处酒家稍息,而酒家里此刻却只得他一人,叶藏诗不免好奇,发闲地用筷捣鼓着那一大盘盐水羊肉。
“店家…”叶藏诗刚想开口询问,一位衣衫褴褛且单薄的老者走到柜前,叶藏诗见状只得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一壶老酒,一碟子香豆。”老者唯诺地说道。
店家扫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嘿,我说你这老头,上月赊的账清了嘛?又来吃白食!你今儿不给现钱,就给我滚出去。”
老者呵呵一笑,从破衫洞里摸出几块铜板,轻轻放到桌上:“现钱就这么多,还请店家您大量赏点,要是不行,就给我那香豆减点。”他边说着边打着手势。
店家抓起铜板,脸色依旧是难看,但还是回头给他拿了一小壶酒和一小杯子,至于那香豆,他还是给足了量,这东西本就不值几个钱,也不便去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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