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321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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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321审案</p>

北风呼啸中，大明帝国的疆域由北向南急速降温，又到了京杭大运河断航的时候了。</p>

漕船和其他商船早早的就已经选择南下，躲避这来自北方的严寒，继续留在北地，那就免不了被冰冻的结局。</p>

此时在大运河上，一支船队在北风的推动下一路南行，前后都少见到其他船只。</p>

这支船队，打头的一条大船上旌旗招展，悬挂这各种仪仗，无一不透露出这是一条官船。</p>

后面的十几条大大小小的船只有的明显是官船，船上还不时可以见到身穿官服的人在船头走来走去，不过更多的商船上则是普通平民服饰的船家在活动。</p>

魏广德要南下办差的消息在京中传开后，魏广德一边准备行礼和安排家务事，一边派人去礼部领取各种文书和仪仗，为的不过就是今时，赶在运河封冻前出发。</p>

对于早就准备跑今年最后一趟货物，等着回九江老家过节的商人们来说，马上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派人和魏广德联系，目的就是一起南下。</p>

也不是第一次，魏广德当然点头答应下来。</p>

这次出行，对于魏广德来说，也与以往大不相同。</p>

之前两次被派出京办差，他的身份都只是副使，上面还有正使存在，而这一次他已经不再是副使，而是代表都察院南下参与办案。</p>

因为之前已经有了准备，所以魏广德是在都察院接受的旨意，可以想见当时周遭同僚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恨不得取而代之者也是大有人在。</p>

以钦差大臣，监察御史身份出京办差，这是都察院大部分御史都梦寐以求的差事，可谓是御史的无限风光之时。</p>

在明朝，经常有书中记载“巡按御史”和“监察御史”这样的词，其实他们都是指的一类人，也就是都察院御史。</p>

而之所以出现不同的称呼，就是看他们的任务不同。</p>

明初，都察院设十三道监察御史，他们要轮流出京赴地方巡视，巡视之时就是巡按御史；巡按结束返回各道及从事某一专项任务时，又被称为监察御史。</p>

监察御史与巡按御史的角色相互转换，日常监察与巡相收察也彼此相通。</p>

此次的任务就是监督对苏州涉案人犯的审判以及杭州监刑，和之前北地巡边不同。</p>

船队行进的很快，和上次一样，船队出了扬州进入长江后就分为两队，一队逆流而上返回九江府，而魏广德的官船则顺江而下进入江南运河，也就是京杭大运河的镇江到杭州段。</p>

船队在苏州码头靠岸，应天巡抚翁大立带着苏州府知府等官员在此迎接，南京过来参与审案的官员早就到了，只不过他们都是在知府衙门里等待审案，并没有过来迎接，毕竟大家都是奉旨办案的钦差。</p>

魏广德当先下船和岸上官员见礼，对于翁大立，魏广德只是多看了一眼，他的官职已经不稳当了，只是因为后面补救还算及时妥当，现在才没有被摘下头上的乌纱，不过也快了。</p>

其实在魏广德南下的时候，朝中就已经为何人代替他出任应天巡抚有过讨论，想来年底官员考核结束以后，他也就该免职回乡了。</p>

翁大立在京中的朋友也给他送来消息，他知道他的仕途怕是完蛋了，不过这次迎接魏广德翁大立还是下足了功夫，希望能从魏广德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p>

他可是听说过，这位魏编修官职虽然不大，可是在西苑那里还是很有地位的。</p>

文官见面论资排辈这一套，在今天的苏州码头并没有上演，实在是不合时宜。</p>

明朝文官第一次见面有个习俗，那就是自报家门，自己是哪年中的进士，房师座师是谁谁谁，指不定就攀上关系。</p>

只不过翁大立眼看去职已成定局，所以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也毫无意义，简单寒暄几句后就请魏广德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车轿前往苏州知府衙门。</p>

他的巡抚行辕被恶少纵火烧毁后，他也只是在外临时找了处别院暂居，也没心思去重新巡抚衙门，还是等下一任巡抚来接手此事吧。</p>

当晚，苏州知府衙门前后大堂摆满了灯笼火烛，南京来的官员和苏州本地官员都全部到场，这也算是一场接风宴。</p>

这场宴会上，魏广德也认识了参与此次会审的其他官员，刑部右侍郎何迁和南京大理寺少卿白启常。</p>

何迁对魏广德还算热情，大家都是江西老乡，而且最重要的是安排他来此审案的是魏广德的老熟人，老领导翁溥。</p>

翁溥自保安州之战结束后，不久就有兵部侍郎转迁为南京刑部尚书，算是来南京养老。</p>

虽然南京的尚书权利不比北京，可是毕竟级别提上去了，而且翁溥年事已高，也没有了继续上进的心思。</p>

这次苏州府之事，听说京城都察院派来的御史是魏广德，他还小小惊讶了一把，这才把魏广德的老乡派过来，由何迁向魏广德传授一些地方上刑案的方法。</p>

酒宴散场后，魏广德回到休息处好好睡了一觉。</p>

之前的日子都是在船舱里度过的，短短半日的时间让魏广德还没有完全适应，躺在床上只感觉似乎还在船上般摇晃。</p>

第二日，魏广德在张吉服侍下起床洗漱，依旧如在家里般在院子里活动手脚，锻炼一番。</p>

吃早饭时，魏广德才对张吉说道：“人今天就散下去打听消息，告诉他们不要急，先把下面的情况摸清楚，再和名单上那些商人联系，了解更多详情。”</p>

“老爷放心，我之前都按照交代分派好了差事，每人都有自己负责的府县，联系的九江商人也都分派好了，绝不会有差池。”</p>

张吉急忙回道。</p>

和上次一样，在魏广德即将出发的前一晚，许久不见的陈矩再一次悄然上门。</p>

魏广德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而是如往常般热情的接待了他。</p>

对于他此来目的，魏广德也有自己的猜测，如当初一般，可能又是西苑那位让他办差过程中顺道了解些什么东西。</p>

果然，支走旁人后，陈矩就把自己此行目的和魏广德详细说明。</p>

嘉靖皇帝要知道现在江南加征赋役和厘金的情况，民间对此的反应。</p>

对此，魏广德倒是能够理解。</p>

就他所知，加征赋役让一部分本就财政捉襟见肘的农民破产，只能变卖土地投身做起了佃户，而江南征收厘金这一变通的商税，更是加重了商人的负担，不少小商人都已经不再出门做生意，实在是成本太高，无利可图。</p>

当然，商人面临的困窘，也是魏广德听江西商人们说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