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783北调戚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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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有辽东商队过来，说带了两支千年野山参，小的就匆忙过去看货，就把此事给忘了，请老爷责罚。”</p>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儿吗？”</p>

魏广德没理会张吉的解释，而是直接问道。</p>

“说晚些时候，应该是晚饭后。”</p>

在明朝，官员散衙是申时，也就是下午四点左右。</p>

而他们晚饭时间，一般是在下午六点，这是家里用餐的时间。</p>

当然，赴宴除外，毕竟那不是吃饭，而是为了应酬，需要考虑主人特别是客人的时间。</p>

古代的交通工具虽然落后，可城市范围也小，而且几乎很难出现交通拥堵的情况，所以官员们基本上散衙后或许还会和同僚聊会事，才会回到家中，只洗把脸就可以吃晚饭。</p>

生活，其实还是蛮有规律的。</p>

魏广德回到后院，不多时就和家人一起吃了晚饭。</p>

在院子里逗弄了一会儿孩子，就一个人去了书房。</p>

不多时，谭纶和戚继光就联袂而来。</p>

被张吉带到书房，送上茶水糕点后，人就退出屋去。</p>

“子理兄，元敬，今日到来可是京营那边有事？”</p>

寒暄过后，魏广德直接开口问道。</p>

谭纶是他老乡，有年长许多，是他科场前辈，所以魏广德对他要恭敬许多。</p>

至于戚继光，武夫，自然不需要太过看重，即便他后世名气很大，所以直呼其字以表达亲近。</p>

“善贷，初时只闻京营疲敝不堪大用，这段时间我去三大营仔细看过，才知哪里是疲敝，几乎已经不能称其为军了。”</p>

谭纶开口说道，不过说完话后似乎感觉又有些不妥，还是补充道：“现在京师三大营，也就神机营稍微还有点样子，神枢营和五军营，是真的烂透了。</p>

神枢营也就是红盔将军一营勉强还能够看，其他都不成体统，想要凑足几万人举行大阅，怕是有些困难。”</p>

“账面上十余万人马，几万都挑选不出来？”</p>

魏广德有些震惊的问道。</p>

“先说勉强还能称为军队的神机营，满额应有五千人马，可实际不到四千人，其中光是骑兵，本该有一千人，实际只有四百余，铳手和炮手也有数百差额。</p>

不过神机营的缺额，已经从五军营中抽调凑齐，可知道怎么凑的吗？</p>

几乎把五军营具备战力的士卒挑选个七七八八，其五军营中所谓悍卒，在元敬眼中几乎毫无战力可言，所有的士卒就算拉到大阅场上，怕是也难以壮声势。”</p>

谭纶叹气道。</p>

“怎会如此？”</p>

魏广德不相信，“之前陛下出巡，我看京营调出的人马还算精壮。”</p>

“都是临时从三营中精选的，非一营人马。”</p>

谭纶答道。</p>

“那京营可堪一用的兵马到底有多少？一万，或者两万？”</p>

魏广德担忧的问道。</p>

大阅是得到隆庆皇帝点头的事儿，但要是办的不好，让皇帝丢了面子，魏广德不敢想后果会有多严重。</p>

而且，这个差事在外人看来，其实还是魏广德从张居正手里抢来的。</p>

毕竟当初他提出在京城大阅，提振明军士气的事儿，当时可没有对外说起，他是打算等谭纶、戚继光摸清京营家底以后再公开。</p>

谁会想到张居正忽然上个《陈六事疏》，其中也提到恢复举行大阅礼的事儿。</p>

后世用阅兵提升士气是很浅显的道理，苏联更是年年都要举行阅兵仪式。</p>

不过在这个时候，大家虽然知道这个道理，却没有人提炼总结出来，这也是魏广德为官的底气所在。</p>

很多事儿，大家知道做了有益，可没有形成理论概念。</p>

不像后世，很多东西其实都研究透了，从心理学、社会学等方面进行阐述和解释。</p>

对魏广德的问话，谭纶这次没有作答，而是看向戚继光。</p>

“回阁老，统共一万多人吧，除了把神机营补满，神枢营也只够一半的兵员。”</p>

他们口中的神枢营，其实就是成祖朱棣时期的三千营。</p>

三千营最初是有蒙古降卒编成的一支纯骑兵部队，因为蒙古人长期骑在马背上，所以战力不俗。</p>

不过到现在，明军中蒙古降卒已经几乎没有了，就算有，也被边军将官割了脑袋充军功。</p>

所以三千营在嘉靖朝时期就已经名存实亡，所以在嘉靖末期直接改称神枢营。</p>

战车在边境几次战役中显示出重要作用以后，京营当然也要开始编制车兵营，由此三千营摇身一变就成为神枢营，营中除骑兵外，还编入车兵营和兵营各三营，原本二千余人的红盔将军和五百人的明甲将军只能缩编，因为战马不足。</p>

神枢营因为从五军营中抽调大量部队，账面上本该有七万人规模，但实际也不过万余人。</p>

而戚继光在详细解释后，魏广德才明白，要是裁汰老弱以后，估计也就是神机营的规模，只有五千余人。</p>

之前，戚继光作为神机营副将，对神枢营了解不深，所以在魏广德说出大阅时还信心满满。</p>

不过现在嘛，跟着谭纶详细了解京营以后，他就变得无所适从了。</p>

魏广德明白，现在重建京营最大的麻烦就是缺乏好兵员，原本京营里的老弱残兵就不要指望了。</p>

“元敬，我记得你在浙江不是编练过新兵，号称‘戚家军’，现在什么情况。”</p>

本地兵员不行，魏广德自然就想到从南边把戚家军给调过来。</p>

这些人是被戚继光调教过的，来到京城后不管是进神机营还是神枢营，应该很容易完成改编。</p>

至于五军营，还是算了，到时候有多少算多少，不行就增调边军和蓟镇兵马充数，总要把事儿糊弄过去再说以后。</p>

魏广德在这边盘算怎么糊弄过去，而那边的戚继光脸上则一副尴尬之色。</p>

很快，魏广德就注意到，随即问道：“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p>

“魏阁老，所谓的戚家军，其实一直都是以义兵的名义出现，因为他们都是不拿军饷的，全靠战场斩获受赏。</p>

当初末将北调时，曾经有心带人过来，可是北地作战，功赏和作战环境与南方不同，且北方难以聚歼鞑子，很难获得首级，所以他们大多不愿意到北方来。”</p>

戚继光答道。</p>

“不拿兵饷拿奖赏，那你手下的戚家军拿到手的银子，和京营军饷相比，差多少？”</p>

魏广德好奇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