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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厨的人进进出出,颜昭急匆匆抓住一个问:“请问这上面写的海渤村送至提龙架是什么意思?”
工作人员态度很好地说:“哦,是这样的女士,我们的食材都是农民当日送来的,很新鲜的!”
颜昭急了,抓住了他的胳膊:“我问你提龙架是什么意思?”
工作人员很纳闷,说:“这里,这里就是提龙架呀!”
“这里……是提龙架?”
“对,这是私人园林,不对外开放,但整座山坡都是我们纪总的,提龙架这个名字是纪总亲自给鸟园取的名字。”
颜昭恍惚间放开了他,工作人员离去了,颜昭一个人怔怔地愣在原地。
这里……这里居然就是提龙架!
居然就是提龙架!
那梅香呢?难道说梅香在这里?
颜昭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天旋地转起来!
她疯狂而漫无目的地在这里寻找起来,掀开一层层珠帘绣幕,打开一扇扇雅间的门,在这人工造出的萦纡松径中逐渐迷失。
有的房间门是关着的,有的房间敞开着,敞开的房间她都进去看了一遍,房间的大小并不相似,有的房间一眼尽揽,有的也是套间,颜昭一时间失去了理智,血气上涌,像个无头苍蝇一般疯狂地搜寻……
304
冷静下来之后的颜昭,放弃了在会所内找人的念头。
一是这里房间众多,二是包间私密,想找人你也进不去。
她走出会所,彼时夕阳正浓。
门口有三五人正等观光车,颜昭一眼就在人堆里看见了一个瘦长瘦长的身影,那人也看见了她,两个人互对上眼,男人便主动朝她走来。
靠近了,她才不确定地唤了一声:“覃叔叔?”
覃钟皮肤黝黑,长发后扎了个辫,下巴留一撮小胡,穿一身白色盘扣立领唐装,和年轻时没太大变化,唯一变了的是额上多了两道沧桑的横纹,不过显然更有味道了。
“都长这么大了,”覃钟还是和印象中一样和蔼,他说:“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居然成了纪总的座上宾。”
覃钟是颜父的旧友,早年间养蛇,用过颜昭家的院子,两家有交情,后来覃叔叔改了行,就再没联系了。
颜昭小时候就和其他女孩不同,她不怕蛇,总跟在覃钟身后学习训蛇术。
两人上了高尔夫车,颜昭说:“我也没想到这么巧,能在这里遇到您。”
“其实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你了。”覃钟说。
“第二次?我怎么没印象啊?”
“上次是,我师父给你看相。”覃钟提醒她。
颜昭想了想,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在会所做法事的,是您的师父?”
“我拜师好几年了。
覃钟笑了笑,两个人一起坐上了观光车。
覃叔叔的老家在湖南安化,他除了能掐会算,还有一手绝活,是他们祖传的独门秘术——“控蛇术”。
他能掐住蛇的穴位,把蛇给盘起来,被他控制住的蛇动不了,除非他亲手把蛇解开,否则两小时后蛇便必死无疑。
颜昭小时候出于猎奇心理,偷学数次都没学会。只逢年节时,覃叔叔会拿几条蛇给大伙儿表演助兴,十分精彩。
有这门绝活,入了道,也不稀奇。
颜昭在车上跟覃钟聊着天,覃钟显然常来,给颜昭介绍着这整座私人园林。
覃叔叔说:“提龙架是纪总取的名,园区只对会所的会员开放,这里面,据说有一百多种鸟,纪总的弟弟纪石武先生,您认识吧?”
“见过。”
覃钟拿出手机,找到一些图片给她看:“纪石武先生喜欢艺术创作,这是他在收集的鸟毛上雕刻出的一些画作,是不是栩栩如生????”
颜昭惊讶道:“纪石武先生看起来高大威猛,没想到竟然这么有内秀呢?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在羽毛上雕刻画作的。”
“他蛮爱搞文艺的,”覃钟说:“纪石武先生的内在和他的外表截然相反。”
覃钟又给她介绍了园区的构建,这里除了有鸟类,还有高尔夫场、马场、射击场,主人为宾客准备了高尔夫球车,可供客人四处观光。
但有一点,只可随观光车停靠的站点下车,去往相应的场所,不可私自在园区里乱逛。
颜昭的心思不在叙旧上,二人寥寥几句也就互留了联系方式,覃钟到了高尔夫球场就下车了,而颜昭继续坐着观光车在园区里观望。
这地方这么大,要想找出梅香的踪迹简直太难。观光车司机在每一处下车点都停,车上有人上,也有人下,颜昭记住了每一处停靠的点,但有两处没有停的地方却让她起了疑。
人工湖泊附近,是不给客人停车的,更不允许私自涉足,为了安这倒是无可厚非,但孔雀园也不给客人参观,这就十分奇怪了。
回程的时候,颜昭假意在孔雀园的前一站下车,等车走了,四下无人,颜昭悄悄地往目的地走去。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灯火阑珊的小楼被黑暗模糊掉,显得格外遥远。
“不见了?在哪里不见的?”会所里,正在看书的纪石武突然暴怒。
手下禀报道:“问过了,也没出园子。”
纪石武头发长了出来,他习惯性地抹上自己的光头,摸到满手坚硬的头发茬。
“找,把园子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
园区里黑漆漆的,黑暗将人吞噬,颜昭走在无人小径上,感觉有点迷失。
这里太大了,树又多,鸟鸣时而尖锐凄厉,时而古怪咕闷,令人心悸。
她凭着记忆寻找着孔雀园,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男人正从大路上跑来。
“你去那边找。”
“你说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消失了呢?”
“他刚出来,能不能狗改不了吃屎,盯上那个地方了?那里可是有一个……”
“闭嘴!赶紧找人!惹出过来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眼看着这伙人朝这边走来,颜昭赶紧闪躲到一个石雕后。
等那群人走后,颜昭又蹑手蹑脚地往孔雀园行进,周围太静,她的脚步又轻,越离大路远,就越觉得心慌。
心惊胆战之中,她似乎觉得,听见了除她之外的脚步声,可当她停下来时,那脚步声也停了……
颜昭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她正要回头去看,突然间,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
那双手像是一条冰凉的蛇,盘箍住她,颜昭一动也不敢动。
“不要出声。”一个低沉沙哑的男人声音在耳后响起。
“他们还会再来的。”
男人的手放开她,颜昭回过头去,是覃钟,他的高颧骨投下阴影,将两只空洞的眼睛隐没在黑暗中。
“覃叔叔……”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话音刚落,警笛声尖锐地响起,颜昭慌忙跑到大路上去看,再一回头,已不见了覃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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