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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剑拔,弩张。
在申小甲一手端着雾气腾腾的银盘,一手抓握火刀,缓缓起身的瞬间,营帐内的气氛陡然一变,所有镇北军将士皆是面色一寒,冷冷地盯着申小甲,或是拔出佩剑,或是扣住弓弩扳机。
朱怀仁却是镇定自若地看着申小甲走向自己,佯怒喝斥营帐内的将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还在这儿呢,就算想要为朱广报仇也得禀明圣上,怎可私自动刀动枪,岂不与江湖草莽无异!」
营帐内的将士立时面面相觑,尴尬地慢吞吞收起武器,默默退至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申小甲轻笑一声,顺着朱怀仁的话,接茬儿道,「大将军说得对!即便这里有教唆绿袍儿打死朱广的真凶,也应该禀明圣上,然后让钦差仔细查明,最后再由圣上定夺!只是而今圣上离咱们比较远,若要等到圣旨下达恐怕有些太迟了……」
先前那名主簿阴笑道,「你说得也很对,惩恶锄奸应当快刀斩乱麻,确实不该等到圣旨下达再动手!我以为……」
「英雄所见略同!」申小甲粗鲁地打断那名主簿的话,高声道,「既然出了命案,那便必须要立刻查明真相,越是拖延,往后越是难以说清!」
「真相?」一名副将皱眉道,「真相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绿袍儿受人挑唆,忌恨朱广,比斗时下了死手……」
「那是你们认为的真相,」申小甲摇了摇头道,「事实究竟如何还得调查过后才有结论,主观臆测的真相往往都是真凶故意留给我们的岔路。」
朱怀仁咂摸一下嘴巴道,「调查是必须的,可咱们镇北军也没谁有明察秋毫之能,看来就只好由本将军……」
「巧了不是!」申小甲从怀中摸出昭雪令,腼腆地笑道,「小子我前些时日刚花了大代价买下圣上的昭雪令,负责调查白马关的冤案,此时正好可以为大家排忧解难!」
晏齐凑了过来,打量一眼昭雪令,表情怪异道,「这玩意儿还能买?谁这么缺德,坑了你多少钱?」
「有价值,自然就能买卖……」申小甲一脸淡然道,「这昭雪令也不是很贵,花了我千金而已。」
「千两黄金?」晏齐惊呼道,「你是不是被人下蛊了,以前你买个西瓜为了一个铜板都能跟人打起来……现在居然花千两黄金买张纸,你肯定是脑子出毛病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纸,此乃圣上亲笔写下的诏令,」申小甲指着令状上面如朕亲临四个字,微微扬起下巴道,「在一些特殊的时刻,有了这张纸,我便代表着圣上,谁人胆敢不敬?」
陌春风侧脸看向申小甲,疑惑道,「你身上有多少钱我是知道的,哪来的什么千金?算上你裤衩子里面和鞋底夹层那几张银票,总共也就二百五十两……莫非你还在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藏了小金库?」
申小甲闻言登时大怒,咬牙切齿道,「我就说前些日子为什么睡觉的时候总觉得裆下凉飕飕的,原来是你这王八蛋偷摸小爷的银钱!当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陌春风端起酒碗,浅浅地抿了一口道,「你都能花一千金买张纸,借给我用一点点怎么了?」
「我又没真花钱!你却是真拿了我的钱!」
「你刚刚明明说这张昭雪令是你买的……」
「小爷是用同等价值的东西换来的。」
「胡扯,你身上哪有什么东西能值千金。」
「小爷是用自己的膝盖跪来的!正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那日我接下昭雪令时,双膝跪地,足足有三百息之久,二三得六,足足六百金,再加上这几日的利息,四舍五入,当然是价值千金!」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申小甲,满脸写着从未见过如此步摇碧莲之人!
朱怀仁收起自己的下巴,干咳一声,扯动脸皮道,「那个……小甲贤侄啊,即便你是圣上的钦差,但此刻是在我镇北军中,恐怕你这昭雪令没有用武之地吧!」
「伯父谬矣!」申小甲眨了眨眼睛道,「我虽处镇北军军营中,但镇北军而今却是在白马关北城门外,这附近一带的冤假错案都归我管!」
朱怀仁指着昭雪令上限期三日几个字道,「这时限应该过了吧,我听说城内的火神案早就了结……」
「伯父看得真是细致,没错……这上面的期限确实已经过了,」申小甲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可是这限期是针对火神案,与我现在用它来查咱们朱校尉的案子并不冲突,只要圣上一日没有收回令状,我便有一日的皇权特许!」
朱怀仁双眼一突,面色古怪道,「你若非要这么说……还真能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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