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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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你千万小心，如果需要帮忙，尽管来地府找我。”鬼留风看着白牡丹深情地说道。

“我会的，多谢鬼大哥。”白牡丹轻声说道，随后再看了白圈圈一眼后，便走出孟婆亭朝鬼门关掠去。鬼留风也跟在白牡丹身后轻轻地走出孟婆亭，只不过他并没有跟随白牡丹返回人间，而只是孤零零地站在孟婆亭前，痴痴地看着白牡丹离去的方向。

此时的杭州城，已是一片残垣断壁，人们在四处游荡，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去向何处。书童带着胡灵儿在书府老宅四处查看，如今书大娘胡大娘以及书丹红已故，而书生又生死未知，若要再起百安堂，可以说是难上加难。不过在杭州大火之后，李还也带着四大随从四处走访体察民情，普渡大师也带着一众弟子到杭州城探视无家可归的黎民百姓。

“李大人，大师。”见到李还和普渡，书童还是恭敬地朝两人躬身一拜，胡灵儿也跟着微微欠身。

“书小大夫，书小夫人，节哀顺变。”李还看着书童说道，没想到一夜之间，曾经大名鼎鼎的百安堂以及书氏兄弟，如今就只剩下书童一人。

“阿弥陀佛。”普渡也念了一声法号，对书府的遭遇也是痛心疾首。

“多谢李大人，多谢大师。”书童拜谢道。

而就在书童和李还普渡三人寒暄之时，白牡丹也来到了这个她久违的地方，曾经她把这里当作人间的家，这里有她最爱的人，有她的悲伤喜乐，可后来她不得不离开，也不得不离开她心爱的人，即使她有千百回想要回到这个地方，但每每总是遥遥地看着，而不能再近一步。

“李大人，大师。”看到李还和普渡，白牡丹微微欠身打了声招呼。她和李还认识，虽然和普渡也算势如水火，但毕竟在众人面前，是以普渡也不便发作。

“白姑娘，你没事吧？”李还看着白牡丹问道。

“我没事，多谢李大人关心。”白牡丹躬身说道，李还也知道，以白牡丹的功夫，怎么会有事呢。

但白牡丹和李还寒暄，书童和普渡却一直没有开口。

“诸位，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辞，他日再会。”李还抱拳朝三人说道，他毕竟在杭州城为官，杭州城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要出来体察民情，了解民意。

“李大人慢走。”

“阿弥陀佛。”白牡丹、书童和普渡也抱拳朝李还作别。等李还走远，普渡才转过身来看着白牡丹，他历来对白牡丹没什么好感。

“白姑娘，老衲早就警告过你离开杭州，不要留念人间，如今闯下大祸，令杭州死伤无数，多少人家破人亡，居无定所，想必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吧？”普渡看着白牡丹责备道。

“大师责备的是，杭州这场大难，确实和牡丹脱不了干系。不过大师放心，牡丹会尽量弥补杭州的损失，只要牡丹还有一口气在，定当为杭州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白牡丹低声说道，确实这场大火与她脱不了干系，而且白牡丹在人间日久，如今早已过了那种懵懂冲动的年纪，是以再听到普渡的指责，白牡丹这一次接受得很是谦虚。

“阿弥陀佛。”普渡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一次白牡丹会如此低声下气，不再是往日那套我行我素的行为，是以普渡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只是念了声法号后，就带着一众弟子离去。

“牡丹姐姐，你走吧。”等普渡离开，白牡丹还来不及和书童说话，书童就已经先开了口，而且不说则以，一开口就把白牡丹怔在原地。想起她刚来杭州时，书童教她识别药材，时不时跟他说些笑话，告诉她一些杭州的奇闻轶事，即使因为后来的雄黄散一事，但她不再执着嫁给书生后，她和书童也还是回到了当初的美好，这也是她和书府中人唯一保持没变的感情，也可以说她和书童亲如家人，可是她没想到，这个亲如家人的人，此时在她无家可归的时候却说出这样的话，要她离开杭州。

“书童，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书大哥的，我用性命保证。”白牡丹信誓旦旦地说道，她以为是书生的缘故，书童感到悲伤，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

“牡丹姐姐，虽然我没能力阻止你来杭州，但我请求你，以后别再来杭州了，好吗？你也知道，我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我也知道所有发生的这些事都不关你的事，但每一件事却也都因你而起，也许传说中的人妖殊途确实存在，你法力高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逢凶化吉，但我们毕竟是凡夫俗子，不会法力也躲不过**天灾，所以我只是希望牡丹姐姐委屈一点，今后不要再来杭州。至于大哥的事，大哥毕竟是被妖界中人抓走，我想救也无从救起，所以最后还是要再麻烦牡丹姐姐一次，帮我救出大哥。”书童流着泪说道。他伤心的不是因为要和白牡丹诀别，而是他觉得，他大哥这一去可能凶多吉少，毕竟书大娘曾经说过，他大哥一生的好运已经在死而复生时用光，如果再发生第三次的话，可能神仙也难救，只是他没想到，书大娘竟然一语成谶。

看着曾经如亲人般的书童，此时却要她离开杭州城，白牡丹也是身心俱伤，眼圈泛红。她第一次被书生所救，后来留念杭州，然后被二郎神追杀，导致书生两次重伤，以及如今的杭州大火，死伤无数。虽然这些都跟二郎神脱不了干系，但也确确实实与她有关，是以书童说出这些话时，白牡丹半点无法反驳。

“就是，你走吧，我们不欢迎你。”书府周围的邻居，听到书童让白牡丹离开杭州后，也都一个个跟着附和起来，毕竟书生兄弟在杭州城声名远扬，既然是书童要求的事，那自然不是坏事，是以他们都站在了书童这边。

“走吧，快走吧。”曾经那些羡慕钦慕，曾经看到她身影都要驻足的杭州百姓，曾经被街坊邻居们厚爱的牡丹仙子，如今却都已经变成了厌恶，以前有多少羡慕的心声，如今都化成了满脸的厌恶嫌弃，曾经有多少的宠爱，如今就有多少指指点点，所有人都催促着她离开。

见被众人排斥，白牡丹坚强地忍着眼里的泪水，不让泪水滑落下来，但不管她有多么留念杭州，此时杭州都已经不再是愿意收留她的地方，是以白牡丹准备转身离去。可白牡丹还没迈动步子，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白姑娘，我家少爷没和您在一起吗？”刘福三步并着两步地朝白牡丹走了过来，一看白牡丹通红的双眼，肯定是刚哭过不久。

“我们昨天晚上失散了，可能是在哪里忙吧，应该过段时间会回来找你们的。”白牡丹撒了个谎，她肯定不能把哥舒琉璃掳走刘天佑的消息如实相告，如今杭州城已经承担不起再多一点的悲伤，所以她只能尽量隐瞒。

白牡丹对刘福撒了谎，然后转头看了看书童，却发觉书童无动于衷。书童是亲眼看着书生和刘天佑被掳走的，此时没有当面拆穿她的谎言，可能也是出于不想让刘福伤心的缘故。

“刘老爷和刘夫人怎么样？”书童看着刘福轻声问道。

“老爷夫人还好，我看到火势冲天而起，所以早早地带了老爷夫人离开，如今只是找不到少爷。”刘福心里没有那么难过，但却也有找不到刘天佑身影的担忧。

“对了，你们看到怜儿了吗？一晚上都没有她的消息。”刘福打量了童问道。

白牡丹和书童终于相视一眼，但却都没说话，毕竟上官怜已经被三昧真火烧得灰飞烟灭，而且还是在挟持胡灵儿的时候，更何况在三昧真火之前，烧着她自己的火还是她自己放的。只是刘福对上官怜一往情深，他们怎么忍心告诉刘福事情的真相呢？杭州城一夜大火，流离失所的黎民百姓数不胜数，所以让刘福以为和上官怜失散，也许是给他最好的结局。

白牡丹和书童都摇了摇头，这是他们最为默契的时候。

“那好吧，那我再仔细找找，或许因为混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刘福叹了口气说道，他虽也似乎觉得刘天佑和上官怜出了意外，但既然白牡丹和书童都不承认，那他还是暂且认为还会有好消息的吧。

“白姑娘，书小大夫，那我先忙去了。”刘福朝白牡丹和书童说道，他始终还是要去把他家少爷找回来的，无论是生是死，白牡丹和书童都微微点头，刘福于是转身离开。等刘福转身后，白牡丹在众人的鄙弃之中也转身离开了杭州城，只是等白牡丹走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又回到了他熟悉的地方，只不过这个身影凡人看不见，而他也不能面见凡人，那就是夏天。彩云坊如今已被烧得粉碎，夏员外夫妇魂飞魄散，夏天以为他做了判官，等到他父母百年归世的时候，他还能在地府见到他爹娘，可是此时，这一切都成了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