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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士告诉他,这是他在一副破烂的铠甲下面找到的。
耶律敌鲁一向不拜佛的,突然,跪下来,合起双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耶律敌鲁立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康延欣,康延欣激动得泣不成声,抱着青蒿,哭了起来。
喝了青蒿水,王继忠一直到晚上才发病,但已经好多了。他始终是清醒的,也没有那种大冷大热的情况发生。
康延欣坐在王继忠的身边,依旧预备着凉水,巾帕,厚厚的的衣被,穹庐里生着炭火,但巾帕和厚衣被都没有用上。中途,她只给王继忠喂两次凉开水。
王继忠睡得很安静,康延欣知道他是强忍着病痛的,他想让她休息。
这两天来,康延欣已经疲惫不堪了,身心都几乎累瘫了,焦急,忧虑,恐惧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她,让她陷入绝望。她的神经被一再地拉紧,绷得她的头晕目眩。
今天,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瓢浮起来,身体像失去了重量,最后,她趴在床边睡着了。
王继忠忍受着冰与火的煎熬,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活过来了,因此,他感到十分高兴,在受着煎熬的同时,他又以愉悦的心情,盼望着新的一天到来。他深切地感受到病魔正在败退,生命的活力在体内喧腾,澎湃。他静静地躺着,体验这种感觉。
只是,每当他看见康延欣时,心里总涌起一种愧疚。当他看到她茫然无助时,他就很想帮她一把,可是他的努力,反而加重了她的负担和恐惧。昨夜,当他每次与病魔对抗时,都被无情地击倒,以至于更加重病情的发展。于是,康延欣就要花更大力气给他擦洗,盖被子,喂水他喝,好言好语地安慰他。弄得她精疲力尽。
当病情好转的时候,王继忠就不再做无谓的努力了,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疗效,他闭着眼睛,热潮来的时候,实在受不了了,就轻轻的掀一下被子;寒冷发作的时候,就将被子掖紧,身子蜷曲起来,抱紧双臂。好在头不那么疼痛了,精神良好。
到了天亮,王继忠身上的寒热都退了,浑身有一股全新的,说不出的轻松。他轻轻地下了床,走出穹庐,面朝东方,一阵和风吹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一股温馨的清新的气流在心中荡漾开来。
太阳还未出来,但光芒已经洒满天地。
不知是什么东西在王继忠心中躁动着,让他兴奋不已。虽然,他已经来到契丹十几年了,但是,他还没有一次好好地做过拜日礼。
但今天,他一看到地平线上露出一点鲜红的太阳时,他就不由自主地倒下身体,虔诚地跪在地上,合起来双掌。
康延欣出来时,王继忠正面对着冉冉升起的红日,叩拜。康延欣在他的身边跪下,王继忠没有看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红日。阳光映红了他的脸庞,让他看起来神采奕奕。
行过拜日礼,王继忠一把紧紧抱住康延欣,康延欣又重新感到他有力的手臂和剧烈的心跳。
他好了,康复了,康延欣却流泪了,身体软绵绵地倒在王继忠怀里。
部队出发了,王继忠把着康延欣放在昨天他睡的草垫上,紧紧握着她的手,深切地看着她。
他们就那样望着,好久,一句话也不说,任凭车子的颠簸,摇晃。最后,康延欣坐了起来,将头靠在王继忠的肩上。
王继忠伸出手臂,搂着她。
“你累不累?”康延欣看了一眼王继忠,说。
王继忠握了一下康延欣的手,说“不累,我现在浑身都有劲。”
康延欣抓着王继忠的手,摇晃了几下,王继忠忽然使出劲来,手臂如铁杵一样挺直着,康延欣摇晃几下,没有摇动,满意地朝王继忠的胸膛上打了几下,然后,将头伏在他的胸膛上啜泣起来。
王继忠摸着她的头发,吻了吻,然后说“哎呀,有一股馊味,要洗头了。”
康延欣忽然从王继忠怀里抬起头,说“我没嫌你身上臭气大,你倒说我没洗头,是的,我的头发有馊味,我坐远点。”
康延欣说罢,就要离开。
王继忠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康延欣又打了他几下,便像小猫一样在王继忠怀里躺下了。
“继忠,你是怎么好起来的?”
“不知道,也许是喝了青蒿水吧。”
“青蒿水真的有那么灵验吗?”
“可能是吧,所谓对症下药,药到病除。”
“可是我还是想不通,这么冷的天气,还能找到青蒿?”
“是啊,我没想到。”
“真是神灵保佑,在这数九寒冬里还能找到青蒿,继忠,现在全营的人都在议论你的病。”
“都怎么说?”
“说你病得蹊跷,好得也蹊跷。”
王继忠叹道“是啊,连我自己也觉得很蹊跷的。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已经好了,我要感谢那个找到青蒿的军士。”
康延欣说“对,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王继忠说“最要感谢的人,就是你。”
康延欣说“那你怎么感谢我?”
王继忠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住她。
康延欣忽然坐了起来,正色地对王继忠说“继忠,有一件事我要求你。”
王继忠看着康延欣,感到十分惊奇,说“什么事?这么严肃?”
康延欣说“你知道大丞相去哪里了?”
王继忠说“这两天我都在病中,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去了瓦桥关。”
“去了瓦桥关?”王继忠惊诧地说,“他去那里干什么?”
康延欣说“这是前天太后告诉我的,说是他在瓦桥关等你。”
王继忠有些恼怒地说“他在瓦桥关等我?他为什么要在瓦桥关等我?”
康延欣看着王继忠激动的痛苦的脸,说“继忠,你不要激动,现在,你知道我求你什么了。”
王继忠说“可是,他为什么要在瓦桥关等我?他这是在挑衅和侮辱我吗?”
康延欣说“继忠,你想错了,大丞相也许是想当着你父亲的面,给你赔个不是,希望得到你的谅解。”
王继忠说“延欣,我已经说过我不计较这件事了,他为什么要再翻起来?”
康延欣说“无论如何,算我求你了,不要为难大丞相。”
王继忠痛苦地摇着头,说“现在,不是我要为难他,是他在羞辱我呀。”
康延欣紧紧抓住王继忠的手,恐惧地看着他,说“大丞相这样做,绝对没有挑衅的意思,皇太后不想看到你们怎么样,你不能忽视皇太后的感受。”
王继忠的脸扭曲了,浑身又不停的颤抖着。
傍晚,到了宿营地,吃晚餐的时候,皇太后来了,随她而来的还有丰盛的晚膳。侍者将晚膳搬进王继忠的穹庐,萧绰挥手让他们离开了。
王继忠匍匐在地上,他知道皇太后今天来的意思,明天就要到瓦桥关,王继忠几乎不想向前迈出一步。他不想与韩德昌对阵,以往的事一笔勾销,但是他为什么非要挑出来不可呢?
王继忠知道皇太后是来劝和的,这大可没有这个必要,下一道懿旨,就什么事都解决了,何必弄得这么麻烦呢?
但是,萧绰一句劝说的话都没有,她让王继忠起来,坐下,问他的病是否好了。
王继忠说“多谢太后关心,继忠已经好了。”
“能喝酒吗?”
王继忠正要回答,康延欣抢着说“耶律敌鲁说‘不要喝酒’。”
萧绰显得有点失望,说“那好,延欣陪朕喝,继忠就喝水陪朕。”
王继忠惭愧地说“臣失礼了。”
萧绰说“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喝水陪着,顺便帮朕和延欣斟酒。”
王继忠说声“是”,拿起酒壶,给萧绰和康延欣每人斟了一杯。
萧绰说“继忠啊,我们这次南征快一百天了吧?”
王继忠说“一百多天了,我们从九月就出发了,现在到年底了。”
康延欣说“是啊,再过两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萧绰说“真是光阴似箭呀,朕记得出发时,这里的地里刚收割稻子,马还有青草吃,但现在朕一路走来都是枯草落叶,看不到一点生机。”
王继忠说“太后看的只是表面上的东西,如果臣没记错的话,明天就是立春之日。”
萧绰甚是惊奇,说“怎么就到了立春了?”
王继忠说“是的,太后,若在平时,延欣还要画一些青龙,蟾蜍之类的画挂起来呢。”
萧绰说“是啊,朕小时候也画这些东西,不知道什么意思。”
康延欣笑道“臣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就觉得好玩。”
王继忠说“立春之日,一般在五九尾六九头,万物萌发,过不了多久,大地就会绿油油一片,生机勃勃。”
萧绰笑着说“是吗?若是这样,朕回到南京时,郊外的迎春花就开了。”
王继忠说“是的,迎春花一定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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