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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德让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却被贤释苦苦留着。贤释指着放在案头上的鳕鱼,说:“政事令大人,既然来了,尝尝鳕鱼再走也不迟。”
萧恒德恰如梦中醒来,连忙说:“是啊,政事令尝尝贤释的手艺。”
韩德让说:“贤释的手艺,我已尝过,非常好,不然我也不会让赵大当家的来你这里,她来可不是白干事的,贤释,你不要留一手哟。”
贤释说:“政事令大人,赵姐姐可是奴婢现在最亲的人了,她的手艺可比奴婢强多了。”
赵宗媛说:“贤释妹妹别听他的,他的算盘打得精得很。”
萧恒德说:“好了,先不说了,快去做饭,我陪政事令说说话。”
贤释拿着鳕鱼往后堂走去,赵宗媛追上去,抢着拿下鳕鱼,与贤释叽叽咕咕地去了厨房。
痛苦的阴影还未在萧恒德的脸上消散,他的双眼一直看着那两副担子。
韩德让说:“还是有孩子好呀。”
萧恒德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韩德让是感叹他自己,还是真的羡慕他,因为韩德让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最后,只有韩制心陪着他,那也是过继之子。
萧恒德想想,韩德让也是可怜,他弄不清韩德让为何那么久一直不娶,尽管坊间传说着有关他与太后的风言风语,但他不相信。他同情韩德让,不管那些传言是不是真的,韩德让都是值得同情的。
萧恒德看着韩德让,他已经老了,花白的头发,干枯如秋风里的蒿草,需要慰藉和关怀。
萧恒德不知如何对韩德让说,大约想以同命人的遭遇来安慰他,萧恒德叹道:“其实,我也没有自己的孩子。”
韩德让惊问:“你说什么?安哥不是你的孩子?”
萧恒德一愣,知道自己失言,又收回不了,只得一个劲地摇头。
韩德让不相信,说:“难道安哥真的不是你的孩子?”
萧恒德叹道:“本来,这件事我是永远不会说的,没想到今天还是说露了嘴,好吧,说出来或许还轻松些。”
韩德让甚是惊讶,说:“那安哥是谁的孩子?”
萧恒德沉默了半天,才说:“我阿哥萧排押的。”
韩德让惊得半天合不上嘴,眼睛紧盯着萧恒德,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他是在胡言乱语。
好一会儿,二人都没说话,厨房里炒菜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滋滋滋,正像那鳕鱼的香味阵阵连绵不断地传来。猫儿从院子里穿过客厅跑进去了。
萧恒德说:“我不怪萧排押,也不怪越国公主,是我的不是。”
韩德让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恒德说:“我跟越国公主在一起就是错误的,我心里根本没有她,容不下她,因为有高妹妹,我心里容不下任何人。”
韩德让说:“我知道,所以,你冷落了越国公主。”
萧恒德说:“是的,我一直对公主很冷淡,我也想改变,但是我做不到。”
韩德让说:“但是,公主为你改变了不少。”
萧恒德说:“不,为了我,公主完变了一个人,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也因此而动情。但后来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我就彻底放弃了。”
韩德让说:“你是说公主与萧排押的事?”
萧恒德说:“不是,我与公主成亲之后,不久,我去了南京,协助耶律休哥,参谋军事。当时,宋国蠢蠢欲动,陈兵边境,山雨欲来风满楼,我自然不会离开,而且,我也不想回去。后来,我军在五台山下抓住了几个宋军谍者,经过审问,得知宋军可能要经过五台山进攻灵丘,我便请求率一支小分队先对那里的宋军进行侦察。”
韩德让说:“是的,那好像是统和元年的事,先皇崩殂,新皇刚刚继位,政局纷乱,宋军正想乘机来犯。”
萧恒德说:“我到了五台山,还真遇到了宋军大队人马,被他们战败,我也受了重伤,拼命才冲出包围,后来,因为失血太多,昏倒在一条溪涧旁边,却正好被高妹妹救了。”
韩德让说:“这还真巧啊。”
萧恒德说:“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与高妹妹已经三四年没见了,遇到她,我感到非常惊奇,要知道,虽然她还住在五台山下,可是与原来住的地方,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相隔一百多里地。不能不让我相信我这辈子与她有缘。”
韩德让说:“的确是很有缘分的,贤释为什么从西边搬到东边去了?”
萧恒德说:“这一时也说不完,总的来说,她原来在姓李的人家里,住不下去了,慧通禅师就为她另找了一户人家,给人家当佣人。我受伤倒在那里,恰好她洗衣服时看见了,背回家里。在她的屋里,我整整躺了一个多月,身体才好起来。”
韩德让说:“就是这次你把她带回契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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