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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馥汀兰带上车后,陈思源善后了沈旭和刚刚匆匆赶来的蓝薇。
我不清楚陈思源对沈旭说了什么,但很明显因为蓝薇的原因,他很快结束了谈话。蓝薇是个三十岁上下,虽然不是颜值颇高,但是个有魅力的女人,一看就是社交圈名媛的气质,她丹凤眼,身段苗条,浑身上下散发着熟女的味道,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飞快的走到陈思源面前,她不断的给陈思源赔不是,并用社交姿势递上了精致的名片。
沈旭依旧带着笑意,在蓝薇的后车窗向我递以温暖的神色,渐渐远去,也与我分离了视线,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说不清楚那是什么。
我看到陈思源在上车前,丢掉了那片纸。
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陈思源暗恋馥汀兰,我一直认为这是一种青春期夸张而盲目的崇拜感,就像小时候会突然看着来自家串门儿的亲友带着莫名的光环,长大了即使记得那段往事也觉得荒唐而可笑。
人与人总是有着奇特的境遇,说起来我们的初见,他一身黑衣,也是抱着骨灰盒,只是我不可能记得罢了。
那时候我才刚刚出生,虽然陈思源是我母亲的仆系后人,但在陈思源父母这辈开始,馥汀兰给了大笔的财产,放逐他们自由生活,并诞下陈思源。他本随父母远在国外生活的安逸,却突然遭遇了人生变故。我听说是在一次随旅行团出游的路上,他的父母在车祸中丧生,而他是唯一的幸存者,并在国外经历了一次极度煎熬的手术,经过半年的恢复期才得以回国,像他这样艰难生活的孩子,我想世界上也并不多见。陈思源回国自然是会投靠唯一的亲人馥汀兰,而馥汀兰见到陈思源的第一面便说了一句极度刺耳的话,“要记住你家族的使命。”
而陈思源似乎超出这个年龄的孩子般,竟意外的点了点头,并用深邃的眼睛看着馥汀兰,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人一般,可是明明他出生在国外,这是第一次见到馥汀兰。
在我长大记事后,我开始发觉他的不同,他经常低头沉思,或目不转睛的看着馥汀兰,不会与同龄的孩子玩,把家里的事打点的事无巨细,对我呵护备至,我也是他唯一的同龄伙伴,而唯独对馥汀兰有着一种距离,那种说不清的距离,像是一种搞不懂的情愫。现在细想想,一切都说得通了,如果说对我是亲人般的责任,对馥汀兰则是专一,这个专一程度到了不会与任何异性多说话的程度,除了商务应酬,哪怕是一通无意义的电话或晚餐,他也绝不会触碰那无法逾越的底线。
在我上高中时,陈思源被送往高等学府读书,他学习成绩自然是优异的,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说服老师不用全勤修学分,只参加期末考试即可,所以即便是读书期间,也从未长期离开过馥汀兰身侧。我上大学前还与他开玩笑,“哥,你是不是青春期了,虽然馥汀兰不会老,但她可是个鬼怪,你不要动了怪心思哦,你也会变成怪物的。”
陈思源本来白净的脸会浮上红色的暗云,他并不否认,也不解释,只是摸摸我的头,说了意味深长的话,“人人心里都有一片无法逾越的谷,她是你的母亲,你不应该这样说的。”
夜不归宿事件后,本以为不出所料会展开新一轮冷战,不想馥汀兰没有再提这档子事,只是没收了我残缺不全的小恶魔,她终日忙忙碌碌的,只有一天在院子当间做瓷胚,专心致志的样子,其他的时候基本都是早出晚归,更是平添了我许多怨气。柏叔期间找过她两次,据说她也不在家里的小古玩店,但我知道她的作风,定会将沈旭查个底掉,只能说他是个被无辜牵扯的人,不过想想小恶魔,就当是对他的惩罚吧,反正也再不会见面的。
陈思源在准备他的博物馆开放日,也终日看不到人影,估么着是心疼我,在我床头放了一张H卡和一张古玩开放日的帖子,不过这H卡多不了什么用处,原封未动的放在那里让我平添了许多怨气,那日分明已道清了立场,他还这样假模假式的关心我又何必。我拎过帖子,本对这样的与我毫无意义的场合向来只手一笑置之,却突然想通,那一日是我的休息日,可以做个十足的看客,而那天定会有不少媒体出席,正是我处理庄晗晗难题的好时机,用和好的方式向他讨要个条件,他还是不好拒绝的。
没了小恶魔,我孤魂野鬼般晃悠了小半周,庄晗晗哭哭唧唧又找了我几次,又是一个周末,深得我心的是家庭聚餐取消了,我目的和带着满身怨气来到了陈思源的博物馆。
不少人带着贺礼,却被拒之门外。估计有不少是奔着他青年才俊,优质单身来的,还有人扯着自家姑娘,唇红齿白的,一个个桃花眼向上挑着,彼此看着谁都像竞争对手,而实际上他们连被陈思源一笑置之的机会都没有。
人群里看见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陈寒柏!
自从上次的事,柏叔见我确收敛了不少,虽然他年纪不小,样貌平凡,但平时他总是一副风流形状,却突然懂得了礼数,他拿了帖子,见我叫一句“白老师”,让我很是受用。
我后来才知道,柏叔被人收买了,就是我们栏目那个大名鼎鼎的赞助商井楚然。几次在我家门口一闪而过的黑影就是柏说,也就是说馥汀兰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出门,和谁出去,井楚然均了如指掌。像柏叔这样突如其来的修养,想必也是他调教的好,不知给了多少银子能让柏叔性情大改,一心一意的尽忠,井楚然也真是个让人无限遐想的狠角色。
博物馆门口的门卫认得我,我递了帖子,从贵宾通道进入了博物馆,与此同时,我听见了保安队长拿起了对讲机,“陈总,白小姐来了。”
也许是因为馥汀兰的缘故,所有人称她馥先生,而都不自觉的给我的称呼前添加了“白”字,好像我姓白一样,我并也不多计较。如果他们知道他们伺候的是一个真祖宗一样的主子,说起比他们爷爷还高上几个辈分,定然会惊掉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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