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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鑫说完，杨蜜则忽然开口了：</p>
“你不愿意吗？”</p>
她这话是对王骏凯说的。</p>
可听到了这话，经纪人以为杨蜜生气了，赶紧摇头：</p>
“没有没有，您别误会……”</p>
“我没问你，我问他。”</p>
杨蜜瞥了他一眼，让他闭嘴后，又笑眯眯的看着王骏凯问道：</p>
“是不是不想剪头发？”</p>
听到这话，王骏凯没直接回答，只是有些不安的问道：</p>
“能……能不剪吗？”</p>
“唔。”</p>
杨蜜露出了一副双眼朝上，嘟着嘴思考的模样，然后摇头：</p>
“不能，知道为什么吗？”</p>
男孩无声无息的也摇了摇头。</p>
见状，杨蜜笑着解释道：</p>
“因为你是演员呀。你是演员，阿姨我也是演员。你知道身为一名演员最重要的特质是什么吗？”</p>
王骏凯还是摇头。</p>
“身为一名演员最重要的特质，就是满足导演对于艺术形象……这么说你可能听不太懂。简单的说，演员就是要满足导演的需要。导演想让我们变成什么样，我们就要变成什么样。你知道什么叫尊重吗？”</p>
杨蜜的话其实对王骏凯来讲，稍微有些难懂。</p>
但她尽可能的用直白的语言给他解释：</p>
“我们要尊重我们饰演的角色。因为这是演员演戏的最基本的要求呀。就像是你上学必须要穿校服那样……只有遵守这个原则，才是成为一个好演员的基础。告诉阿姨，你想当演员吗？”</p>
“……想。”</p>
听到男孩的回答，杨蜜笑眯眯的就行问道：</p>
“那你想当什么样的演员？”</p>
“……”</p>
又是一阵沉默后，男孩给出了一个很坦诚的答案：</p>
“当赚钱的演员……”</p>
而听到这个答案，龚声红和经纪人都有些焦急……</p>
显然，这时候的标准答案应该是所谓的“为了艺术献身”之类的伟光正。</p>
他回答错了。</p>
可杨蜜却笑眯眯的点点头：</p>
“嗯，那要是想赚很多很多钱的话，首先就要当一个好演员，才能赚好多钱呀。如果不是一个好演员，可赚不了多少。所以你瞧，成为一个好演员，是最基本的要求，对不对？”</p>
你还别说，她哄孩子是真的有一套。</p>
几句话的功夫，王骏凯就通过这些浅显的话语，明白了自己要做的是什么。</p>
于是，他扭头看着造型师：</p>
“老师，我们去剪头发吧。”</p>
“嗯，好。”</p>
造型师点点头，带着他走了出去。</p>
看的龚声红和经纪人一愣一愣的。</p>
许鑫也有些惊讶。</p>
这哄孩子的功夫……</p>
牛啊。</p>
而且道理也都是对的。</p>
小孩子其实很容易被带歪的。</p>
无论经纪公司把自己包装的多么光明正大，但商人逐利的本性始终存在。</p>
虽然当着人家的面，许鑫也不会对龚声红说所谓的……借鉴韩国那边传过来的什么“练习生”考核制度是多么的不靠谱。</p>
那是砸人饭碗呢。</p>
他不会这么做。</p>
但事实也确实如此。</p>
这几年正是所谓的“韩流”冲击内地的时候。</p>
什么东方神起，什么SUPER JUNIOR之类的组合大街小巷都是海报。</p>
而作为抗韩先锋周杰仑的友人，大家凑一起不可避免的就会聊到这些。</p>
几个人的定义都很简单。</p>
当娱乐产业的东西可以做到量产时，那么这些所谓的男团、女团、就不再是什么天赋异禀一展歌喉的歌星、影星了。</p>
而是商品。</p>
一代又一代的商品而已。</p>
所有人都觉得进入了娱乐圈就是飞黄腾达，银子多到花不完。</p>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p>
能在娱乐圈里冒出头的人，不说大富大贵吧，但至少赚钱比普通人容易的多。</p>
卖脸，卖声，卖身……</p>
那都是钱。</p>
可一些怀揣明星们的普通人也只能看到这些。</p>
却看不到在那看似光辉的土壤之下，究竟埋葬了多少人的梦想蹉跎。</p>
而现在这个叫……时代什么的公司选择的方式，其实就是把小孩子同样变成商品而已。</p>
练习生？</p>
无非是摆在货架子上的商品罢了。</p>
不吹牛的讲，100个练习生，能走出来5个都谢天谢地了。</p>
虽然“为什么不能是我”的道理也讲得通，但就怕有些人是急功近利，为了钱什么都不顾那种。</p>
所以，他很赞同杨蜜这个观点。</p>
不求这孩子多聪明，只求他能记住妻子今天这一番话。</p>
如果他真的想走这一条路……那么不管是岁月蹉跎还是大红大紫，演技傍身，做一个好演员的初心只要在，那么他的上限能走多高没人知晓，可下限却很扎实。</p>
这就行了。</p>
加油吧，小家伙。</p>
当个好演员。</p>
……</p>
风尘女子刘一菲谁见过？</p>
反正许鑫见识到了。</p>
豹纹小皮衣，蕾丝小衫，皮裙，丝袜，长筒靴……</p>
以及那一抹烟熏妆。</p>
在加上那许鑫命名，被杨蜜在公司内部“发扬光大”的词汇---渣女大波浪。</p>
她这造型别说会客室里的许鑫了，连外面工作的员工不少人都看呆了。</p>
乖乖……</p>
这造型……一看就知道，绝对的特种行业从业者，没跑了！</p>
好家伙……</p>
“姐们，我和你说……我对你真的开启了新印象。”</p>
杨蜜直勾勾的看着一脸风尘气息的女人，喃喃的来了一句：</p>
“你这放到夜总会里……至少是800的模特。头牌！要是再挂个红牌……少说一千五！”</p>
“……？？？”</p>
“？？？？”</p>
“？？？？？？？”</p>
包括许鑫在内，一屋子人直勾勾的看着这姐姐……</p>
“你……懂的不少啊！”</p>
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p>
而刘一菲的脸都红了。</p>
你听听这叫什么话？</p>
她怎么连红牌绿牌的分别都知道的那么清楚！？</p>
搞什么啊！</p>
你和许鑫私底下天天到底在干嘛？</p>
你们两口子……不对劲啊喂！</p>
不过，得承认。</p>
杨蜜的话是没错。</p>
确确实实……这打扮，我也觉得值一千五这个价。</p>
……</p>
一下午的时间，她和王骏凯的定妆全都完成。</p>
然后龚声红就带着王骏凯赶紧回重庆了。</p>
临走的时候，许鑫还问了一句母子俩怎么回去，得知是坐火车……</p>
其实这也正常。</p>
坐飞机多贵啊。</p>
这一次短片的片酬才7000块。</p>
要是坐火车，母子俩往返一趟也就一千块。</p>
可坐飞机少说一趟得两三千。</p>
《交易》里，许鑫和陆阳说找燕京附近的孩子的原因就是如此。</p>
这和他有钱没钱没关系，主要原因是《交易》这个短片，目前虽然是双唯推出的，但实际用途却是给大学生影像节当开幕影片。</p>
拍摄的钱，是他们出的。</p>
算上许鑫的两万酬劳，一共给了十二万。</p>
这是全部预算。</p>
本身已经很便宜了。</p>
要知道，现在真要找许鑫拍个电影，最低的价格也得是100万+的薪酬外加百分之2到百分之5的票房分成。</p>
所以，大学生影像节开幕影片这价格，许鑫是真的给面子了。</p>
更何况刘一菲还是0片酬出演。</p>
不然这十二万可能连演员片酬的领头都不够。</p>
双唯找的演员一开始就没报销路费的打算。</p>
因为陆阳找的就是本地演员，报销啥路费？</p>
一块钱公交车两块钱地铁？</p>
所以都给折算到片酬里了。</p>
而王骏凯这个孩子又是时代峻峰从重庆拉来的。</p>
人，在哪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剧组的要求就是燕京本地的孩子。</p>
你就是从南极过来，也没有报销往返路费这一说。</p>
演员来演，拿了片酬就走，怎么回家之类的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p>
可听到这母子俩被公司安排着坐火车回去……许鑫一开始也没打算多过问。</p>
但上车之后想了想，却忽然对孙婷问了一句：</p>
“婷婷，从燕京到重庆火车得坐多久？”</p>
“呃……我问问？”</p>
“问问吧。”</p>
开车的孙婷迅速的拨通了一个号码，问了几句后，电话挂断：</p>
“许哥，问了，从燕京直达重庆的车最快的是Z字头的车，有一趟晚上6点03的，到重庆是明天下午4点40。其他的都是从成都中转，都要比这一班慢。”</p>
“……明天4点40？下午？”</p>
许鑫一愣。</p>
“对。”</p>
“……”</p>
瞬间，许鑫无语了。</p>
今天是周一，那小孩本身就耽误了一天课程，结果这今晚回去，明天还得在车上待一天。</p>
周三才能正常上课。</p>
然后要是按照这个节奏的话……拍摄日是在周六。</p>
周四晚上他们可能就得出发，然后周五晚上到燕京，周六、周日拍摄……周一回去……再耽误几天……</p>
这不是耽误孩子上课么？</p>
而刚要说话，杨蜜来了句：</p>
“给订张机票吧。走公司的账，就订今晚的。不管咋的也不能耽误孩子的学业呀。”</p>
显然，她和许鑫想一块去了。</p>
或者说，从老公开口，她就已经猜到了意思。</p>
孙婷点点头：</p>
“好，那片酬不动？”</p>
“嗯，还是七千。就当做好事吧……不过以后要是再有这种事……提前问清楚，这些小经纪公司一个比一个抠，咱们没道理一直承担这笔钱。至此一次，下不为例。”</p>
“好的。”</p>
孙婷赶紧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安排。</p>
而坐在后排的许鑫则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p>
“唉……要是跟你一样，弄个什么童星出道一点点找机会，红不红看运气也行。好好的非要当练习生……跟个货架上的商品一样。熬出来还好……万一熬不出来……”</p>
“那就看命。”</p>
杨蜜耸耸肩：</p>
“你说是吧？”</p>
“……嗯。”</p>
许鑫点点头。</p>
确实。</p>
小红看运。</p>
大红……可真就看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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