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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办公室走出去的时候，所有人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p>
跟许导这一遭，没白走。</p>
真真正正的没白走。</p>
大家既然一个锅搅马勺，那自然就要同进同退才对。</p>
你听听。</p>
这话说出来……</p>
这人……真是个人物！</p>
而此刻，任常珍却没动地方。</p>
同样没动地方的，还有方修。</p>
闫大忠看了看任常珍，想了想，最终还是退了出去。</p>
有些话，她既然想说，那肯定人越少越好。至于说了什么，等一会儿问问就好了。</p>
而等所有人都出去，会议室里就剩下三个人后，任常珍当着方修的面直接说道：</p>
“许导，我不太同意把《舌尖》剩余的东西全都交出去。这是我们的工作成果！也是您的！更何况，《舌尖》归根结底，是您的创意，央视投资，版权您白给了，本身这件事我的意见就很大……”</p>
“任导。”</p>
许鑫打断了她的话，笑道：</p>
“我必须要给。”</p>
“为什么？”</p>
“因为我想给兄弟们留份香火。就这么简单。”</p>
“……”</p>
任常珍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p>
“我们……”</p>
“你代表不了大家。”</p>
许鑫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p>
“任导，《舌尖》剩下的东西，其实并没有多少。但却特别适合当做一份人情。有了这份人情，以后大家打个照面，那都是笑脸相迎。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不团结的话，不要说。这些商单，大家伙拿回去自己研究。所谓的“班底”，任导干导演的年头要比我长的多，应该理解有多重要。如今的《舌尖》……我敢保证，至少10年内，都能让咱们大家伙不愁吃喝。我们该拿到的，都已经拿到了。有舍，才有得。你说对不对？”</p>
“……”</p>
许鑫的话，让任常珍哑口无言。</p>
可有些话，她又不吐不快。</p>
“但这事情不应该这样！《舌尖》这才第一季……”</p>
“那你有把握第二季就超越第一季吗？”</p>
许鑫歪着头，问出了一个矛盾核心的问题。</p>
接着在任常珍的哑口无言下，许鑫苦笑了一声：</p>
“坦白地讲，这话，你们任何人都没我心里有底气才对。但……在我这，我没有信心。我要是下功夫，能做到的程度，最多也就是与它平齐。可如果想超越……太难了。更何况，咱们也不能自视过高。江山代有才人出嘛……你就当我这个总导演最后一次任性吧。这帮老兄弟，我希望以后大家都能过的很好。能共患难，就要共富贵。而现在时运不在我，咱们也不强求了。退一步，海阔天空时，再寻他路。”</p>
“……”</p>
“……”</p>
方修和任常珍都沉默了。</p>
实话。</p>
这招高么？</p>
很高。</p>
第二季眼下肯定原班人马是上不成了。与其这样，不如退而求其次。</p>
最关键的是，许导有良心。</p>
《舌尖》最宝贵的地方是文案？拍摄风格？配音？配乐？</p>
都不是。</p>
最宝贵的，是创意！</p>
而这份创意，百分之90，都是许导提供的。</p>
现在，他又拿这份最宝贵的东西，换了大家一个锦绣前程。</p>
央视不用我们这些编外人员，觉得我们不是嫡系部队，没关系。</p>
我把枪都留在队伍里。</p>
转头，我下野了。</p>
既然用不到我们了，那我把我最有价值的东西拿出来，给这帮老哥们博个安稳。</p>
任常珍甚至都不用去规划自己的未来。</p>
她到时候只需要在简历上，添加上一条《舌尖》第一季执行总导演的名头，就足够了。</p>
不说大富大贵，但这份资历，足够她在纪录片导演圈子里，不愁吃穿一辈子。</p>
旁人也差不多如此。</p>
而这一切，是他们的船长“散尽家财”换来的。</p>
她明白船长的美意。</p>
可每每想到这……甚至以后会在电视上看到第二季的时候，她心里就不舒服。</p>
这纪录片就给批了500万。</p>
500万啊！</p>
后期许导自己指不定垫了多少钱呢！</p>
自己历尽千辛万苦把孩子培育成人，还很优秀。而这时候忽然跳出来个人告诉自己“我才是你亲爹”？</p>
有这个道理吗？</p>
她本身就是这种性格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在央视做的好好的直接辞职了。</p>
可现在……</p>
“好了，任导。这件事就这么说吧。庆功宴那天记得把情绪调整好，咱们给咱们的节目最完美的收尾。”</p>
虽然知道她心里有七个不甘八个不愿的……但许鑫还是强行结束了继续探下去的念头。</p>
没必要。</p>
“……”</p>
任常珍又是一阵无语。</p>
但最后还是沉默的看了方修一眼，接着直接走了出去。</p>
而她离开后，许鑫才看向了方修：</p>
“有啥想法？”</p>
“刚才有，但现在看你这么坚决……反倒没有了。”</p>
方修摇了摇头：</p>
“你肯定有你的打算，要是需要我做点什么的话，你说话就行。”</p>
“行。”</p>
许鑫笑着答应了下来。</p>
“走吧？一起找个地方吃东西去。”</p>
“走呗。”</p>
俩人一同起身。</p>
这时，许鑫的电话响了起来。</p>
一看来电人，他对方修打了个手势，意思是等等。</p>
随即接通了电话：</p>
“喂，你好，张老师。”</p>
来电人正是张子怡。</p>
“许导，您好，这会儿有时间么？”</p>
比起许鑫的随意，张子怡无论是称呼还是言语都要客气许多。</p>
听的许鑫又是一阵恍惚。</p>
尤记得当初……</p>
他一边感慨，一边笑道：</p>
“有，找我有事啊？”</p>
“嗯，是这样的……金一萌导演，您知道么？”</p>
“……谁？”</p>
许鑫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p>
“金一萌，10年，我、冰冰，我们俩合作了一部《非常完美》。”</p>
“呃……”</p>
虽然疑惑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他还是说道：</p>
“嗯，然后呢？”</p>
“她有一部戏找到了我。叫做《一夜惊喜》，这戏……一开始是找的冰冰，但冰冰没接，现在找到了我。”</p>
张子怡的话虽然说的没头没尾，但许鑫却听明白了意思。</p>
略微思考后，他便说道：</p>
“张老师，是这样，我现在在跟人开会，稍后我给你回复，可以么？”</p>
“好的，许导，那您先忙。”</p>
“嗯嗯，抱歉，让张老师等一会儿了。”</p>
“没关系的。”</p>
俩人寒暄了几句，挂断了电话。</p>
许鑫想了想，对方修说道：</p>
“老方，今天就不跟你一起吃了。改天咱们再约。”</p>
“行。”</p>
方修答应的也很痛快。</p>
笑着起身：</p>
“那我走了啊，改天好好喝一顿。”</p>
“没问题。”</p>
目送方修离开后，整个会议室就剩下了他一个人。</p>
他直接拨通了梁冰凝的电话。</p>
“嘟嘟……喂。怎么啦？”</p>
梁冰凝那边的动静略微有些吵闹。</p>
“姐，这会儿说话方便不？”</p>
“方便啊，我刚拍完一组宣传照，现在往外走，你说，我听着呢。”</p>
“好。是这样的，刚才张子怡给我打了个电话……”</p>
把俩人聊的内容说了一下后，许鑫疑惑的问道：</p>
“这电影有啥说法么？”</p>
“没啥说法，背后出资人是华夏视听，还有一家香江那边的公司。华夏视听是专门做电视剧的，有自己的电视台。不过他在央视有关系，在美国那边有自己的华人电视台，还挺受欢迎的。就这些。”</p>
“那你为啥不接啊？”</p>
“我……”</p>
梁冰凝顿了顿，说道：</p>
“故事不行。这故事讲的是一个女人游走在几个男人之间的故事。去喝了顿酒，结果怀孕了，然后想知道这几个男人到底谁和她发生的关系……我没啥兴趣。”</p>
瞬间，许鑫就懂了。</p>
“行，那我就让她拍了。她现在也确实没啥资源。”</p>
“拍呗。”</p>
“好。”</p>
电话挂断，许鑫点了一颗烟。</p>
安安静静的把烟抽完后，起身离开了会议室。</p>
方修他们都走了，他也直接往家走去。</p>
一直回到了家，时间一共花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拨通了张子怡的电话。</p>
“张老师，抱歉久等了。”</p>
“没事没事，许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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