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4个任务：接触张献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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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过，黄土高原地形的普遍特点是，真正险峻的山并不多，大多是坡势平缓、山顶平整的小山。

在刚才上山的途中，龙十三一直在留意地形，在听到那声锣响后，他也迅速做出了应对。

他带着二十人全部退到了一处平整的山顶！

一处大约只有一亩大小的山顶，然后将二十人围成两个圆圈，最外面一圈是长枪兵，里面一圈拿着弓箭，自己带着两名弓箭手待机而动。

如果他还是在原地等待敌人的进攻，敌人不是聚成一团就会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依着他这支新练的部队，最终只有落败一途。

而在山下，他让白三突前的作用终于显现出来。

十七岁的白三身高与龙十三差不多，但却比他强壮许多，特别是他那一对肩膀，几乎要比龙十三宽出一只手，他虽然只是一个放羊的，但能够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将抢羊的流贼杀死，显然也并不是只有匹夫之勇。

在跟着龙十三在吴堡县城练了十日后，他对龙十三这种将长枪兵聚在一起进行疾刺的做法感到十分好奇，但这是他正式“从军”后接受的第一个战术，甫一遇到真正的敌人，他也只能下意识地带着另外三人使出这种战术。

对面冲过来的明军都穿着棉甲，带着铁盔，虽然大多数也使着长枪这种最普通的兵器，但就算是长枪也有三六九等，真正上好的长枪制作也不易，价格也不菲，它需要选用上好的既有硬度又有韧度的木料，然后贴上角片楺制而成。

而龙十三手下这些长枪显然只是普通的物件儿，无非是用一根稍微笔直一些的松木或者杉木套上一个枪头罢了。

当然了，大明兵部对各地长枪的材质也有一定的标准，各地向朝廷缴纳枪杆、枪头时也有一定之规，虽然只是普通长枪，但依旧可用来打仗！

白三虽然很兴奋，但面对着那些穿着甲胄，面相凶悍，大呼小叫扑过来的明军步军，若说没有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害怕”这两个字也只是在他脑海里一闪而没，既然能够独自一人空手擒杀落单的流贼，就不可能一直害怕下去。

“冲上去！”

他也做出了调整，人家是“扑”过来的，你虽然排着阵势，但如果站立不动，终究有些吃亏。

于是，他带着这一百六十人开始小跑起来！

等能够看清对面敌人的面部时，白三也大喊起来。

“收！”

这是龙十三严格教导必须喊出来的，而不是对面那种“杀！”、“干你娘的！”、“小兔崽子，等死吧”，虽然很是解气，但终究陷于散乱的喊叫。

在跑动中收枪，是为了在接触敌人的一刹那将长枪猛地刺击出去，若是没有受过训练，想要排成阵势做出来肯定不成，幸好，那姬家武馆虽然暗中与明军有勾连，但他们教授给龙十三这支步军的身法、技法并没有藏私！

霎时，双方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丈左右了，此时，按照姬家武馆教授的，由于长枪长达一丈一尺，还是在跑动的情形下，收枪的程度、步伐的配合就至关重要了。

若是配合得好，收枪恰到好处，脚步也处于最佳位置，还是跑动着的，就能以最大的力量、最远的就离将长枪疾刺出去！

而对面显然不会有这种设置，或者说在平地开阔处有，在这样狭窄的地形没有，由于他们前面只是一支流贼步军，他们也没有必要考虑这么多。

于是，跑着跑着，体力好、武艺高、勇气旺的人就跑到了前面！

四对二！

“扑！”

白三一枪正中对面一人的胸口，虽然他穿着棉甲，但这迅烈的一击还是让枪头透过棉甲击断了胸骨！

另外三杆长枪也全部击中了这两个敌人！

但对方也不是盖的，一人一枪也刺中了白三身边一人！

第一回合，白三四人组击伤了两名明军精锐步军，而己方一人战死！

其实，在狭窄的道路上，受伤就意味着退出战斗——如果你有机会退出的话，否则就会被后面冲上来的人踩死！

这两人就是这样的，一人受伤后迅速后退，然后就挡住了自己的队友前进的步伐，另外一位在受到两杆长枪刺击后，剧痛之下当场扑倒在地，此时白三等人依旧保持着小炮的姿态，自然毫不客气从他身上踩过。

于是，对面再次出来只有一人！

“扑！”

这一次白三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一枪刺中了那人的喉咙！

战场中，最关键的战斗往往出现在一开始，如果己方甫一接战就有士兵伤亡，那对士气的打击还是很大的，何况，在看到以前在他们眼里羸弱不堪的流贼步军居然能将己方最勇猛的步军击杀后，这内心自然会产生波动。

回到山上。

明军刀盾兵围了上来，真正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但问题是龙十三一早就布好了圆圈阵，还一早占住了有利地形，他们想要上到山上这处平地，就必须冒头，而一旦冒头就会遭受内圈弓箭手的射击！

是的，龙十三的弓箭手只接受了大约一个月的训练，接受的还是最基础的训练，但在这种情形下，反而让他们淡定下来，按照以前姬家武馆教给他们的，收腹挺胸，借助腰力，弯弓搭箭，射击。

俗话说得好，练一千遍不如实战一遍。

这效果还真体现出来了。

“给老子一起冲上去！”

那名刀盾兵的哨总显然不想将自己的一世英名毁在区区流贼步军手里，声嘶力竭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