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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经住进栖凤殿三日了,陈颦儿又开始的不安,渐渐有些习惯。杜枕河一次都没有来过,似乎像没有纯妃这个人一样。倒是派言公公来传话,说皇上知道纯妃娘娘性子好动,不爱拘束,特赦栖凤殿内陈颦儿可以一切随性。

这一切倒是让准备好压抑性子的陈颦儿有些惊喜。除了想到余年的时候,陈颦儿会低落一阵子,剩下的时候,倒是和阿春玩的不亦乐乎。宫中确实什么也不缺,也没有其他妃嫔来找事。栖凤殿又尤其气派,研究宫里大大小小的物件,自制桌游教小宫女一起玩,就花去了陈颦儿全部的白天时间。

这一日晚饭后,陈颦儿正在研究门帘上的玉珠,她发现每一颗珠子上都有细细雕刻牡丹传凤的图案,正在跟阿春感慨古人的鬼斧神工。还未等阿春开口问何为古人,一个小太监进来传话。“参见纯妃娘娘,今夜皇上要过来,请您准备侍寝。”言罢,还未等陈颦儿反应过来,小太监已经一溜烟儿跑了。“哎!!!哎!!你别走等等!”陈颦儿站起来撒腿就追,却忘了自己身上穿着嫔妃的衣饰,一脚踩在了裙摆上,摔了个狗啃泥。宫中所有宫女都吓坏了,一股脑儿涌了上来。阿春跑在最前头,扶起表情扭在一起的陈颦儿,“娘娘,您没事吧。”陈颦儿尴尬地揉了揉膝盖,摆了摆手,“没事,可能就是擦破点皮。”“那奴婢这就给您去请太医!”阿春说这便起身往外跑,陈颦儿敏捷地一把揪住阿春的衣袖,“别大惊小怪,这才擦破点皮,我以前滑滑板经常摔的,不碍事。”阿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刚才那个小太监说的话什么意思啊?”陈颦儿掀起裙子,远远地吹了吹自己的膝盖,果然,擦破了些皮。见到陈颦儿直接撩起裙子,露出洁白的小腿,众宫女吓得都转过了身,只有阿春已经习惯了陈颦儿的不拘小节,“娘娘,您这样可不行,既然不请太医,那我给您去拿些金创药。”陈颦儿点点头,“好的,爱你哦阿春。”阿春瞬间红了脸,跑了出去。

待阿春帮陈颦儿上完药,陈颦儿凑近小心地问道,“阿春,你说皇上该不会真的让我侍寝吧?”阿春也小声地回答,“娘娘,您是皇上的人,自然迟早是要侍寝的呀。”陈颦儿皱皱眉头,“有什么办法可以不侍寝嘛?”阿春大惊失色,慌忙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可我都不熟悉他,怎么能直接这样啊。”陈颦儿垂头丧气道。

“娘娘,教引司的姑姑来了。”外面宫女来报。陈颦儿疑惑地看着阿春,“干嘛来的?”阿春小声说,“可能是娘娘今晚侍寝,这事儿传出去了,教引司的姑姑来教您侍寝的事。”“哈??这事儿还要教???”陈颦儿一头黑线。“娘娘,教引司的姑姑来了。”外面的宫女又通传了一次。陈颦儿只好硬着头皮回道,“咳咳,快请进来。”

一个身型高大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看衣着服饰,比普通宫女高级不少。“见过纯妃娘娘,老奴是教引司来的,您叫我丰姑姑就好。”陈颦儿点点头,“丰姑姑,您来教我些啥呀?”丰姑姑一顿,未料到这娘娘说话如此耿直,只好道,“还请娘娘抓紧时间沐浴更衣,老奴伺候您,时间不多了。”“您帮我洗澡吗??”陈颦儿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洗澡不习惯有旁人在边上,我自己洗成吗?”丰姑姑又行了个礼,“娘娘,此乃宫中礼仪,老奴也是领了差事来的,还请娘娘不要为难老奴。”看丰姑姑态度如此强硬,陈颦儿苦恼地闭上了眼睛,突然心生一计,“对了!丰姑姑,本宫刚跌了一跤,见了血,伤口碰不得水,可能无法沐浴了。”丰姑姑迟疑了一下,“那老奴也得亲自看到这伤口不是?”陈颦儿心想着,自己的伤口很小,这丰姑姑又势在必行的样子,定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的。“丰姑姑,这宫里的宫女都看到了本宫跌跤,本宫还能骗你不成?”“娘娘言重了。”丰姑姑行了一礼,“只是这关乎侍寝大事,宫中又只有您一位娘娘,老奴自然是要多上心的,望娘娘谅解。”陈颦儿想了想,“给姑姑看伤口也不是不行,只是本宫现在内急,还需姑姑稍等片刻。”丰姑姑点点头,“娘娘请便。”陈颦儿看躲是躲不过去了,那就只好造假了。“阿春,你去拿些描眉的黛和红胭脂来。”陈颦儿小声嘱咐道。阿春点点头,扶着一脸假笑一瘸一拐的陈颦儿向内室走去。

刚走到丰姑姑的视线盲区,陈颦儿拉起阿春小跑进了塌上,一把撩起裙摆,露出小腿,接过阿春手中的黛和胭脂,开始往光洁的小腿上涂抹。阿春看地云里雾里,“娘娘,您这是做什么?”陈颦儿边创作边道,“我以前在社团的时候,表演,学过化特效妆,就是给皮肤上画以假乱真的伤口。真没想到现在居然用上了。阿春,你看。”阿春向陈颦儿的小腿看去,“呀!娘娘!您怎么做到的!”陈颦儿的小腿上出现了大片大片的淤血,十分骇人。“厉害吧!”陈颦儿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下丰姑姑没得说了。”阿春捂嘴笑道,“可是娘娘,您真的不侍寝吗?”陈颦儿坚决地摇了摇头,“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

“姑姑,本宫这腿愈加疼了,您赶紧检查了本宫想去歇着了。”陈颦儿一瘸一拐在阿春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坐下。阿春遣退了众宫女,关上了殿门和窗子。殿内的光线一下暗了不少,陈颦儿拉起裙摆,露出了骇人的小腿。丰姑姑阴显被吓了一跳,“娘娘...这...您怎么伤成这样,看过太医了吗?”陈颦儿忧伤地摇摇头,放下裙摆,“正要去请太医,这不是姑姑您来了嘛。”丰姑姑后退两步,跪了下来,“是老奴鲁莽了。既然这样,老奴就回去了,娘娘还是快些医治,老奴告退。”

待丰姑姑走了,陈颦儿和阿春才呼了一口气。“娘娘,您可真厉害,这样就把教引司的姑姑给打发走了。”陈颦儿伸了个懒腰,靠在软塌上。“可算逃过一劫,把小月小宜她们都叫进来,咱们一起玩狼人杀吧。”阿春听到狼人杀眼睛都亮了,“好嘞,娘娘,阿春最喜欢玩狼人杀了,这就去叫她们。”

转眼黄昏后了。陈颦儿百无聊赖地扔下手中的碎片宣纸,“不玩了,每次都是我抽到狼,你们太菜了。”阿春正要张口反驳,门外的掌声太监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又什么事儿啊吓成这样?”陈颦儿无语地仰着头道。“娘娘...奴才远远看着,皇上的仪仗朝咱们这边儿来了!”陈颦儿瞬间坐直了身体,“什么?你看清楚了吗?是皇上?”掌事太监点点头,“看得真切。”陈颦儿一下从软塌上翻下来,“完了,教引司的姑姑应该传话过去了呀。这人怎么还来啊?”

杜枕河坐在轿辇上,轻声问着言公公,“他最近还安分吗?”“您是说小余宰相?”杜枕河没有接话,言公公继续道,“在家宿醉了两日,连布坊掌柜也不见。今日倒是好些,没有饮酒,出了门。”“去了哪里?”“没有查到。”杜枕河沉默了一下,话锋突转,“纯妃真受伤了?”“回陛下,教引司是这样来报的,丰姑姑亲自验过了,确实伤的有些重。”杜枕河笑了笑,“那寡人就去亲自检查一下这纯妃好了。”

地牢。

余年和杜枕月面对面站着。“你来做什么?”杜枕月惊诧地看着余年,“你疯了?你现在来找我会引起他对你的怀疑的。”余年定定看着浑身是伤的杜枕月,心中十分不忍,“你怎么变成这样?他们私自对你用刑了?”杜枕月别过脑袋,“不管你的事,我如今不过是一介庶民,谁都是敢欺辱我的。”余年脱下外袍,披在杜枕月身上,“我来见你的事情他不会知道,牢狱都被我遣开了,我偷偷进来的。”杜枕月一把拽下余年的袍子,“滚开,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余年叹口气,“我知道你对我有情,是我负了你。”杜枕月冷笑一声,“你滚远一些,别再让我看到你就是对我最好的弥补了。”

“杜枕月,我能救你。”余年也不恼,只轻声说道,“我救你一命,全当是偿还你的情意。”“你说什么胡话呢?是不是你的心上人被他抢走了,你心中不快,便来戏弄我?你不喜欢我便罢了,这又是何必!”杜枕月颤抖着说道。“我是说真的,杜枕月,我能救你。”余年低声重复了一遍。“呵,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救我?”

余年沉默了片刻,道,“我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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