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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骑血战随着一方被全歼而告终,大同哨骑携俘退去后那战场上除了一地狼藉的人马尸首,再无他物。
不过就在大同哨骑退去不到一个时辰,这雪地便震动起来,自杀虎口方向便黑压压地出现无数骑兵,正扯地连天地崩山而来!
他们本就是入关劫掠的,方才听闻哨骑来报大同驻军已提前得知他们入寇的消息,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大同驻军竟然敢以少击多,到这杀虎口正面野战!
既然如此,他们若想要大肆劫掠山西行都司自然要击溃这为数不多的明军。方才纷纷请缨,欲以绝对兵马优势三击一,半个时辰内击溃这支明军。
这些鞑靼骑兵多以轻骑兵为主,混合着二叛军骑兵约有两万六七千铁骑,正形成一个弧形向大同明军方向包围而去。
他们马势极快,不多时在旷野雪地之上一座营垒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营垒占地不小,行伍之人一看便知是上万人的阵仗,营垒四周遍起层层栅栏以厚实的盾牌堆叠加固。
四面深挖了两三丈宽的壕沟,壕沟内外密密麻麻布满了铁蒺藜、拒马、铭车(一种针对骑兵突袭的战车)一应俱全。
鞑靼领军之人名叫呼延骁,乃是鞑靼西路军统兵大将。他在亲兵环卫的马队中看到对方早已扎好大营,严阵以待。
他自知先机已失,对方早知自己会来扎稳了营盘。如今便不可散漫队形随意攻击,当即下了命令将近三万铁骑分为三路,将大同明军营垒三面围住,独独留出后部一道缺口,其目的也是围三阙一,以便强攻大营时溃其军心士气。
那两个投靠鞑靼的卫指挥使得到呼延骁的命令,各自拨马负责两侧主攻方向。
“进攻!”呼延骁中军发令,三面便有蒙汉轻骑混杂地冲向营垒。
他们先以少量轻骑以极为分散阵型冲击而去,其目的便是试探大营虚实。
“嗖嗖嗖!!”一连串火器激发的声音响起,三面有无数的一窝蜂火箭,铳丸打出。
“噗!”火箭就如同蝗虫般自营垒劲射而来,虽然火力颇猛但是却造不成炮铳那实心当般骇人的杀伤力,加之铁骑分散能造成的伤亡并不可观。
又是几轮试探,呼延骁似乎发现了这大同营垒虽然坚实,却并无重型火器。这些一窝蜂与手铳能造成的伤害,对于他们这些披了铁甲的骑兵来说并不可怕。
既然虚实已定,呼延骁手中大刀一摆,那试探明军火力的游骑便拨马而回,随之而来的便是成队成列的精锐骑兵。
这些铁骑早已给马匹披好战甲,由方才赶路时的轻骑兵摇身一变成了重甲具装骑兵。他们的目的便是冲垮明军营垒,冲开缺口让后方的大军迅猛杀入,瓦解明军大营。
此时后面数千步卒也已赶到,他们顶着毡毯盾牌,冒着明军营垒射出的箭矢开始拆卸拒马、鹿角,不过付出的伤亡却不小。
每前进一步,都有无数的步卒中箭倒地,一片惨叫贯透同伴耳中,让他们拆卸拒马的手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不过呼延骁却并不心疼,这些叛军步卒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己人。
过了许久,在付出了千余伤亡的代价后这才将三面拒马鹿角拆了个七七八八。
一个小旗十余名叛军准备铺设供骑兵踩踏的板桥时,突然被一发一窝蜂迎面打中,十余人顷刻间便被扎成刺猬,倒满一地。
第二队小旗得叛军又付出人的伤亡后才搭设好这块板桥,而这只是无数板桥中的一块。
这些叛军步卒本以为是来吃香喝辣的,没想到如今却被人当做了炮灰。不少人看着周围不断倒下的同伴早就心生退意,只是如今已在紧要关头,若是盲目退去除了死路一条外别无出路,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扛着伤亡往前搭设板桥。
终于在又付出数百人伤。
亡后,终于填平了营外壕沟,他们纷纷举盾仓皇后撤。
而外围重骑兵早已没了耐心,见营外阻挡之物以破便急不可耐地冲锋而去!
“杀!!”
这些重骑兵山呼海啸般自三面扑向明军密不透风的营垒,只是这些重骑兵具装在身,能破阵但行动力却缓了不少且拥挤在一起,颇为密集。
就在他们三面靠近营垒,几乎踏上架设的板桥时。
那四面栅栏上搭设的盾牌被瞬间拆下,露出了里间一排排森森的黑铁炮口,这是碗口铳与洪武大炮形制的重型火器!
“咚!!”
“咚咚!!!”
一连串火器闷响震天传来,无数的重型火器激发的实心铁弹自铳口激发,呼啸着飞向三面拥挤而来的鞑靼骑兵!
这些铁弹打入密集的鞑靼与叛军阵中,就如同保龄球滚鸡蛋一般,挡者即刻四,人马俱碎!
“噗!!”
霎时间三面当先者,皆是炸起一片片血雾!
一块实心铁弹砸入阵中,一连砸碎了十余个骑兵后势头不止,弹在地上又飞起将一骑鞑靼人的头颅连人带甲滚掉后,终于砸入一匹马儿的腹中方才停下!.
每一颗铁弹的弹道所过之处皆是血流成河,残肢断臂扔满一地。
鞑靼与叛军死了的也就算一了百了了,最惨的是那些被铁弹滚断了手脚,砸成半截儿半死不活的,他们痛地在地上打滚哀嚎的伤兵才是最痛苦,也是最为动摇军心的。
“咚!!”他们的进攻刚刚受阻,没想到第二轮铳炮又一次响起。
这次又是如法炮制般爆射而出,这些铁弹就如同索命的阎罗,他们密集的阵型生生被这些威力巨大的铁弹砸出了一块块血淋淋的“无人区”,将鞑靼与叛军阵型全部砸乱,谁也不愿意做当先送死的人,他们纷纷开始向后躲避。
这些重型铳炮本就是以火药激发,其威力不是寻常甲胄盾牌能挡住的,无论披甲与否无论是人是马,皆是众生平等,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就在鞑靼叛军撤退时,第三轮火炮再一次响起,又是百余名撤退不及的骑兵被砸的人仰马翻,血雾一阵阵爆起,炽热的鲜血在寒冷的天气里洒满原野,混合着淡淡血腥味飘然落地。 @
这残酷的战场击碎了每一个人的心理防线,他们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被砸成血雾的倒霉蛋。
呼延骁在后方掠阵,看着己方攻击受挫,心知自己中计。对方以盾牌遮掩炮铳以火箭诱骗自己,当真的发起进攻时,他们便露出了里间狰狞的炮铳。
“将军,这是只硬茬子。咱们绕过此地,直接南下抄掠明国便是,无需与他们空耗于此。”身旁一个叛军官员皱眉道。
另一人也进言道:“不错,我们要按日与太师的东路军汇合,不能被他们拖延在此地。”
呼延骁皱眉呵斥道:“他们便是冲我们来的,若是弃之不顾南下。他们必然会尾随骚扰袭击我们,届时你们所携带的辎重家眷与步卒就会成为他们的俘虏。我们只能击溃他们才能安然南下,若是不成,太师自会分遣援军助我!”
二人默然,因为呼延骁所言不虚,若是舍敌冒进后路被切断,滞留在后的家眷财物便成了别人的战利品。
呼延骁不理二人,他仔细观察了火器后高呼道:“他们火器激发需要装填,如今三轮已过传令各部,不许后撤!本将亲自带队,一举踏平敌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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