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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梅道:“陛下这几十年,虽然几乎从不提起,但从他禁止全国再提落阳岭,禁止提起陈白杨,就可以看出来,陛下对这件事有多害怕。我跟随陛下这么多年,陛下的心事,多少能看出来一些,心虚有,心痛也有,如果说后悔,也可能会有。但当时也是事出紧急,没时间想更好的办法。七万最精锐的军人,哗变脱离指挥,对哪一个主帅来说也是一种耻辱,是一种噩梦。是他们逼得陛下不得不这样做!”
落十一更是愤怒:“这么说,还是陈字军的错了?高阳帝倒是做事果决?还应该值得称赞不成!”
大梅道:“你没经历过战场,不知道聚众哗变是多大的罪过,纵然最初不是叛国,但当时谁敢保证,他们最后不会被五虎欺骗,投靠魔族?”
落十一站着冲大梅吼:“就算有了这个心思,也是被你们逼的!”
“是他们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陛下当初一天之内十几道军令劝他们回来。他仍旧义无反顾,难道他们自己,不后怕!他们拒绝返回,就是拒绝了自己的退路,若不是高基王爷,提议再次向魔族宣战,策划落阳岭一战,他们最后很有可能就投靠了魔族!落阳岭一战之后,五虎和陈字军那么多精英被屠戮,又难保余下陈字军和余下四虎,不会再次哗变,陛下彻底铲除陈字军也是不得已!”
落十一被大梅辩驳的无话可说。
他终于也想明白,当时那种情况,即使救出陈白杨,五虎也会因为拒绝高阳帝劝返的十几道军令,而被处罚甚至杀头,陈白杨都保不下他们!
知道了这个后果之后,五虎若要求生,很可能就会带着七万精锐,真的投靠了魔族。
此时太子、落十一,都是一阵沉默。
双方都没想到,落阳岭一案现在水落石出,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五虎到底是否清白?
最开始的时候或许是,但后来的情况,谁也说不好。
一阵沉默之后。
落十一道:“就算是这样,陈字军也是清白的。陈白杨也是清白的。”
“是,陈字军是清白的。军人一心为家国百姓,他们必然是清白的。但是牵扯其中的将领未必就是!”大梅顿了顿:“所以,太子、落公子,落阳岭一案还要彻查下去公之于众吗?”
这件事没有对错,没有赢家,当年十虎,也不是陈字军所想的那样绝对清白。
一旦公之于众,陈字军这些年支撑他们活下来的信仰,也会随之崩塌,这对对梁山军人和现在的黑旗军会有有多大的打击!
尤其是童翊,当时即使还没来得想到后果,即使一心只为救出陈白杨,也保不齐其他主将心里已经另有了计划。
老童翊一根筋,只为了他的陈帅,难道落阳岭一案真相大白后,还要再次承受人们的议论?
连莫老头,此刻都有些愣神,落阳岭埋下的东西太多了。表面上的事情,虽然已经挖掘出来,但内里深处的人心,却最难定义。
“查!”
落十一坚定的说:“起码陈字军几万军人需要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不能因为他们的主帅而一辈子不明不白,不能继续跟着我继续做草寇!”
太子道:“那十虎的清白?”
落十一一阵虚弱无力感袭来:“十虎的事,只能留给后人评说了。”
说完,向太子拱手:“太子,黑旗军的主帅关堂胜,当年还是一个小将校,参与不到五虎的谋划,也是一心要救陈白杨罢了,请太子明察。至于童翊,如果他肯听我的,交出陈字军,也请把他交给我。”
太子看着落十一,此刻他的坦诚也让太子有些感动,起身扶住落十一的双手道:“好。落兄弟果然坦荡!”
大梅道:“落公子,此案结案之前,这些话还是不要随便说出去,还得委屈你和陈字军。”
落十一道“多谢梅侍君提醒。我知道,这事急不来。我还有一事,向太子禀报。”
太子道:“落公子请说。”
“三殿下手中三宗的人员,足以再顶一个宗门,我也已经替你考虑过了。”
“落公子请讲。”
“三殿下其实也很可怜。三宗那部分人员,不是他不想放手。而是高基王爷不想放手。”
“此话怎讲?”
落十一道:“实不相瞒,禄山已经有了证据,一直想要谋逆篡国的正是高基王爷。三殿下只是一个不知情的傀儡。”
太子又是惊愕。
大梅道:“落公子说的没错,太子啊。老奴提醒过你的。”
太子一愣:“你啥时候提醒我了?”
“赤云陵之后,我提醒过太子殿下,让您小心高基王爷。”
太子陷入回忆,他想起来大梅是提醒过,但那时他还仅仅以为高基还要杀落十一。
太子道:“梅侍君,如此重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说清楚?”
大梅道:“老奴无凭无据,诬陷王爷谋逆可是大罪。”
太子无话可说。
落十一看了看太子,说道:“禄山在京城,他那里落阳岭的口供和高基王爷谋反的罪证还请太子自己去取吧。童翊将军怕是暂时不方便下梁山,他关于落阳岭的口供,我会派人送到太子手上。”
太子道:“好。”
落十一又道:“此刻各种大案也够太子头疼的了,我就先不打扰了。落某还有最后一个请求,还请太子成全。”
太子道:“落公子请说。”
“我要接走邵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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