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可玲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五十一章:铁笼,如梦旧,木可玲子,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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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好放下床帘来,坐于明窗下的围子榻上,背对着两人沉思。
“大王,您为何做了这等荒唐事,清雅她连十三岁都不到。”
她忽而走过来,于他前面独立。他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妾与夫君乃是竹马之交,到如今夫妻携手,已然二十年载,清雅亦是作青梅,自小跟着咱们身后摇摇晃晃长大的,咱们之间深情便如血亲之人,大王如今是要做什么?”
“要强占了她去,让她心碎吗?”
她蹙着眉坐于他对面的座位上,那正直端庄的眸子,未有一丝杂念。
“孤王那晚喝了些酒,一时冲动……”
他不知如何言表,转身来看那素幔之中,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孩,那微垂的秀发,厚实而柔亮,于浅风中飘然微动。
“夫君定不能如此冲动的,清雅还这样小……”她未曾对他有过责怪,轻走过来扶了下他的肩膀。
“便是连身子都未长好,葵水都没来过,若有个什么伤了身子,便是落下姑娘家一辈子的病根,夫君必是不急这一时。”
她温柔的玉指在他肩部徘徊,他才生了些内疚感,缓缓转过身来,捏着那手中杯盏不放:“清雅,孤王那夜着实是喝了些酒,冒犯了些……”
“大王,事到如今,清雅亦不想再多加言论,大王那日,酒气散漫,定是小酌而已,酒不胜罪,清雅草矛贱质,蒲苇身姿,已然被大王沾染遍了,还独有一份体面,望大王开恩。”
“清雅……”
“望大王开恩,放我走吧!清雅必定再不打扰大王阖家欢乐。”
她的眼眸那么认真,他瞧着她的样子,便要心碎了。
“你明知道孤王对你的感情……,你却还要这样伤人。”
她听着他那无从生起的感情,便觉来的浅,更是轻嗤笑了一番,红着眼眶嗤笑。
“大王,我本对大王无一丝男女之意,自始至终,我心里未有一刻不思念着岐王,即便是大王您声望颇好,人人夸赞,他名声不佳,人人唾弃,我也只爱他。”
那一瞬,他脑子里皆是那字字诛心的话,那不断在他耳边响起她的心话,是他心中拔不下的一根根刺。
他愈加有些口干舌燥,却未曾饮茶,只悄然将杯盏置下。
“而如今,虽我被困至此无可自救,但我相信,他自会有法子拉我脱离这泥沼。而对于大王,本是我表哥哥,我于你只有兄妹之情,再无其他,望以后岁月,大王与小女殊途不归。”
她的一番话,冷言凛语如同刮了一阵寒风。他听后面颊火辣刺痛,垂着眸子不说话。
铭璇过来她身边,拉着她手,瞧着她已然是红泪满眼,便拍了拍她的背:“清雅,怎的你也是糊涂了,如此冲动说了这般荒唐的话。”
“嫂嫂,您便是如我亲姊妹一般的人儿,会看不到我的难处吗?您出身大族,贵家千金,父母明珠,女儿时有父母宠着,婚后有丈夫爱着,作的是亲王的国妃,骄子的发妻,可清雅即便是携着皇亲国戚的身份也是过的狼狈不堪。”
“清雅……”她颤抖着抚摸着她的手。
“我自知不够聪慧,便努力的去把任何事情给做好了,可还是逃不过被打被罚,被禁足被杖责,便是浑身没有一寸好皮儿,从小到大被压制严加管束,如今到了这关头,又要被轻易爹爹安排了。嫂嫂你瞧瞧,你亲眼瞧瞧清雅的身上,清雅不是个姑娘,而是一个牲畜,任人宰割的牲畜。”
话语罢,她便轻捋起袖子,露出玉璧来,当时是,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她洁白如玉的臂上纵横交错着鞭笞紫印,一道道血痕似是过了许许久都未好便又印上了新的。
她又拉过铭璇双手让她凑近,轻拨开褙子让她细瞧自个的背部。
瞧见那背部青一块的紫一块,她不禁捂住口鼻失声哭泣。
他隔床幔,依稀见到那她那玉臂的伤痕,那一瞬,心都要碎了,他双瞳放大眼眸失灵,双手捏着衣衫许久不曾松开。
“这只是一点,还有哥哥嫂嫂未见到了,哥哥嫂嫂都想看了吗?”
她欲想褪下褙子衣,却被她一把搂住,将她褙子给穿好,拥住她颤抖而泣:“清雅,是嫂嫂的错,只知道你过的不好,竟不知是如牢狱一般的日子。”
她心碎不知如何自控,便伏在这女孩的香肩上垂泪连连,又见清雅身姿纤细背着面泣不成声,那颤抖的双肩如同即将在风雨中凋零的花朵,欲想持立而又气如薄丝。
“雅儿,不哭了,不哭了!”她双手捧起她的双颊来,拭干她的泪水。
“清雅本如柳絮渺小,便想着哪怕自个儿身份低微做不了正头娘子,好歹嫁得一自己中意的郎君也是一桩幸事,我自知为妾者,低贱无可言表,即便是贵为一品国夫人,也是卑躬屈膝过日子,可若被那郎君真心喜欢,自会少些委屈与愁苦。”
想来,在这王朝间,女子身份被禁锢着,宗室子弟正妻全数从了几个大族里挑选,其他包括渤海人、汉人、契丹人,即便是家境富可敌国,也攀不上那正妻的位子。如此礼制,压制了多少有情男女,又成了多少错婚。
清雅敛首沉静,坚强着不哭,他于远坐瞧着她那姿态,心中不免伤感。
“便求大王,娘娘,放小女回了李家吧!小女在此拜过!”她光着脚下地来,躬首而退,将额头深伏于冰凉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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