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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意再问起时,她也作沉默,只与其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其中深意。
这番,李宜人马驾行于国夫人前,一旁的祗候人倒是看在了眼里,侍女芗芗是个机灵人儿,即刻遣了人跑去了前头的王驾,将此事一五一十的说给完颜雍听。
完颜雍听后怒而攥着拳头,良久方才道:「谁人给娘子另外准备的马驾?嗯?都说了让娘子和孤王共驾一车,都一个个当耳旁风,便是你们办事不利,如今好了,连个小小宜人都敢行于我夫人前面,简直无体统!」
祗候人吓着畏畏缩缩的便说要传他令旨,让李清茹的马驾作停,但走了两步又被他唤回来,思来想去还是不必伤了和气。
乃毕,王驾继续向前,行至李家。
完颜雍先下马车,而后清茹下来与他说了一番话,洋洋得意的扶着还没大起来的肚子走来走去。
待清雅下马车,她便佯作欢喜的迎上去亲切叫一声姊姊。
「姊姊,我方才那番,确实是冒犯了,思来想去,还是要给姊姊赔个不是!只是我怀着孕,时不时恶心发闷,实在是想快些下车去!」
清雅勾起一抹笑:「害,多大点事儿啊!我驾车而行,连小猫小狗都要让的,何况人呢?」
「诰命在身,上承天命,下为表率,若换做妹妹也会如此的!」
言毕,清茹逐而暗下眸子,轻笑一声便向府门走去。门口李石迎接,她便喜迎而上,礼貌行礼,这位慈父瞬间泪目盈盈,相问安好。
「三丫头瘦了!肚里的宝定是折腾你了!」
「害,宝儿可安静了,是没有爹爹做的拨霞供,我便吃不下饭了!」
他轻点她的眉心,抚髯而笑:「那回家来多住一段时间,今日爹爹亲自做了拨霞供、炉焙鸡,是你爱吃,」他再望清雅漫步来,便又笑道:「还置了许多糕点,二丫头喜欢的糖蒸米糕!」
清雅听后,楞了好一会才笑,答谢李石。
——她最不爱吃糖蒸米糕。
众人相邀入内,逛园子之后再宴。
冬日宴,晚来天欲雪,东风忽起
院里的落白,良久,勤园东厢房,有小鬟推门出,望天空挥洒白绒,便拢了厚棉衣,握着一暖手炉一鼓作气跑了出去,嬉笑着走到苑外,再将手炉递给一位站在青石上淋雪的女子。
再有人挑灯来,模糊的面孔才渐清晰,那正是清雅和惜意站在一起。
挑灯小鬟乃笑:「夫人!大王和主君在前厅议事!大王不放心您,便叫奴来瞧瞧!夫人为何还没歇下?」
清雅接过挑灯,抬头望空,心情似是万般沉重,银狐毛领围住的白肌,被冷风吹的赤红。
「我睡不着,便想四处逛逛!你便退下,告诉大王莫忧。」
话毕,她轻而踏雪远走,消失在昏暗的回廊里。拨开园中层叶,一路来到家中祠堂。
她扬手,便就要碰到那扇布满薄尘的朱门了,却忽来一阵寒意,让她退了三尺。
她大许在外头站了半个时辰,冷静下来,才敢推开那扇朱门,见到了那一排排冰冷的牌位。
对案再拜,她此生最爱,温良美丽的母亲,供香间,冰凉的泪珠滑落,在铺了锦布的蒲团上渗透。
「母亲!」
她只唤了一句,再张口,便只觉千言万语已晚,便跪着等香柱燃尽,双膝阵痛,方才准备离开。可不想,方才走到门口,便见了李清茹抢先一步跨进门槛。
「哟,姊姊,您也来瞧母亲啊!我这便也是来看我姐姐的。」
她眼珠一转,瞧那只蒲团放在先室乌古论氏的牌位前,而那乌古论氏的牌位便在自个母亲牌位之后,便掩口鼻嗤而一笑:「正说了夫人您呢!是懂规矩的诰命夫人,怎的回来拜继室母,都不拜嫡母,这怕不合规矩吧!」
清雅侧过脸,冷漠的无视她,拍打身上浮雪道:「我堂堂一品诰命,只跪帝后和父母,你母亲是何身份,要受我拜叩?」
「她何曾给过我半丝温暖,又何曾有过大娘子的度量和胸怀。」
「便是你,在我母亲慈爱下长大,如今诰位在我母亲之下!你一再无礼,先不拜我再不拜她,你何曾懂规矩了?」
没个三言两语,清茹便开始出言不逊,怒而顶撞:
「姊姊,我怀了英王的骨血,无需拜你,也无需拜她,若是大王的骨肉出了差池,便是赔了你这没生养过的骨头,也还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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