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四十七章 月将沉(二),云泥间,张文澈,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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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朋友们,看结局这两章的时候,可以打开音乐听一听毛不易的《给你给我》,单曲循环,跟着故事一起渐入佳境。
临溪山的开发如火如荼,已经步入了尾声阶段,这个项目媒体借势展开大力宣传,只为不久后景区开放准备。
作为商人,驰曳嗅到了商机。
当年大道集团退资,如今看来潜力不可小觑。他想要在临门一脚增大投入,但这个阶段的临溪山已不缺慕名而来的投资者。
留给他的份额十分有限,明着是行不通的,那就只有走地下了。
这一年,张家祥和张芳喜得爱女,小家伙肉嘟嘟的很是讨喜,女儿小名叫小书。
那时中国二胎政策还没开放,也就是说因为张芳的职业原因,再不能生二胎了。
夫妻两人都要忙工作,女儿便难以顾上。
大祥他娘因得了个孙女心中气恼,因此对着小孙女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她在镇上帮忙照顾孩子,但小书常常是饿的吃了上顿没下顿,咿咿呀呀哭个没停。
商品房隔音没有农村独栋好,张芳下班回家的时候,邻居向她投诉:“你家小妮儿可真能哭啊,从早上到晚上,嗓子都嚎的哑了。你家大人怎么管孩子的,听着叫人心疼。”
夫妻两人为这事儿吵过几次架,一向不爱计较的的张芳在女儿的事儿上十分固执,半点不通情义。
她思来想去好几宿,胸闷气短难以入睡,这几年临溪山的事情耽误不得,作为母亲她愧对女儿的养育和成长。
张家祥本想趁着女儿出生,缓和媳妇儿和老娘的关系,一家人有了纽带自然就亲密了,没想到却因此让两个女人更加水火不容。
他娘重男轻女的思想是有的,但要说虐待孩子,张家祥不相信。到底是亲奶奶,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帮忙带孩子也不容易。
婚姻就是柴米油盐过日子,夫妻两人在这事儿上水火不容,争的面红耳赤。
最后张芳想了个主意,她找人在客厅安了个摄像头,老人家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黑洞洞的镜头闪着红光。
一天下来,大祥娘在夫妻两人出门后,后脚也跟着出门打牌去了。
三个月大的小书独自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咿咿呀呀的呼喊叫人心疼又心惊,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果然,下一秒,孩子因为挣扎摔到了地上,砰的一声砸在了父母的胸口上。
还不会说话求助的小婴儿,一天没喝上一口奶。
看到视频,张家祥的心揪着疼,他第一次当父亲,如此粗心大意。
这事儿大祥娘咬着牙不肯承认,张家祥把视频放到她面前,老人家也气上心头。
张芳生不出儿子还好意思怪她,你们倒是防我老太婆跟防贼一样,气的她当天收拾了东西回家。
大祥娘有高血压,本就因为没得个孙子而心生怨气,如今儿子的胳膊肘也往外拐。
年过六十的老人家在睡梦中中风瘫痪了,她气闷心里难以迈过这个坎。
可这一病就需要钱。
家里本就不富裕,小书嗷嗷待哺,老人家又倒下了,掏空了家底也凑不够钱治病,且这病是个无底洞,基本也治不好。
但不治,就让老娘等死吗?
张家祥一筹莫展之际,朋友们都愿意慷慨解囊相助,周颂第一个知道消息,她听爹娘说了这事儿后打来电话,但说什么张芳也不肯收她的钱。
此时别说人家主动愿意借钱了,哪怕是跪着求,张家祥也毫无二话。
张芳拒绝了周颂之后,弟弟张志军也拿着钱来了,现在借的钱到时候可都要还,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张家祥知道,他娘确实是行为偏激了,但女人之间再大的仇恨还能大过生死吗?
妻子心里到底还是存有芥蒂的,不愿意负担老人。
一通十分钟的电话,张诚年二话不说汇了一笔钱过来。这笔钱足以他娘前期的治疗费用了,但也沉甸甸的压在他胸口上。
这几晚张家祥守在医院,不曾回过家。直到张芳出现在医院,他不知如何面对媳妇儿,一边不能放任不管含辛茹苦养大他的母亲,一边又委屈了一双妻女,作为男人两边他都没顾好。
张芳的自私他能理解,却无法接受。
张芳拎着保温桶给他送了饭过来:“身上都臭了,回去洗个澡吧。”
张家祥的眼里充满血丝,神情麻木的接过张芳准备好的碗筷,早已饿的无知无觉的男人大口吞咽着。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材料,是一份银行的手续函件,还有房屋转让合同。
当年两人婚前买的新房,张芳虽然只出小部分钱,但房产证上写的她一个人的名字,这是张家祥送她的聘礼。
也是夫妻两人唯一的财产,房子还在还房贷,而且临溪山的开发即将走入尾声,只等景区开发,房子的价值就噌噌噌的上涨。
明眼人都知道这一点,因此大把的人想在这个节点抢购房子,升值的空间不可估量。
“你这是做什么?”张家祥放下碗筷,看着文函上面的字。
“卖了房子给娘治病,咱不能一直手心朝上管人借钱。”张芳坐在他身边,语气怅然。
闻言,他默然。
床上的老人家面目安详的躺着,手指微不可见的动了动。
年过三十的男人,泪流满面,他嘴里还嚼着未下咽的饭菜,抓着头发痛哭流涕。
他靠在妻子的怀里,心中原本的计较变成了深深的愧疚。
他两头都想顾,却两头都没顾好。
张芳知道,以后的日子大概会更艰难些,但家是两人一起撑起的。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这世上多少人为了钱而忧愁,如果没有尝过疾苦,大概也不会如此渴望名利。
而权力总是和金钱挂钩。
张芳手里握着实权,这是她目前的职业生涯里塞到手最多的一次钱,一共十万块,抵得上房子一半的价值。
张芳不是圣人,她的婆婆在病床上躺着,每天睁开眼就是流水般的钱花出去,女儿小书也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连好一点的奶粉和尿不湿,都用不起。
病房里的老人和家中的小孩都必须有人照顾,张芳的岗位离不了身,只能张家祥辞职做了全职奶爸。
花销一样不少,但收入却减了一份。
权力啊,滋生了人的**。
面对人言的引诱,张芳可以直接的拒绝,但当大把的钞票真实摆在她面前的时候,人的内心怎么可能不生出贪念,只要她动动指头,这笔钱就是她的了。
夫妻两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皮箱子,失眠了整宿,他们现阶段最缺的就是钱。
这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不过是投资商增一些投资,能做那就帮一把,谁投资不是钱呢?
可人的**是一只贪心的野兽,一旦开始就如黑洞一般无声的吞噬。
张芳睡得不太安稳,梦里是丈夫坐在病床前一晃而过,随后又听见了小书的哭声,一家人住在出租屋里,见不到阳光。
可她怎么又看见光了呢?
一望无际的雪海空空荡荡,白茫茫的天地间,张芳惶惑的站在原地,她急切的搜寻着,目光终于停留了在一个人身上。
那是一个男人的背影,他坚实而有力量的走在漫天大雪里,留下的每一个脚印都映着泥泞。
张芳奔跑在他身后,却见身那道影逐渐消失在了工人的队伍中,无迹可寻。
那是2008年大雪里的周怀明,是引导她内心的一抹信念。
张芳一身热汗的从梦里醒来,心里忐忑万分,她表情怔怔的守在婴儿床边许久。
看着女儿沉睡的模样,她轻轻捏了捏小脸蛋,心疼和愧疚的情绪交织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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