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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辈……我是临川……邢……邢家……”邢荣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着,“望前辈……”
邢家二少总归是邢家二少……李恪被此人一击重创,生死不明,小命先被拿捏不说,这人也好像没有一旦要谈的意思,更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之意。
既如此,那这黑袍人的身份如何,还有问询的必要和可能吗?
“滚。”
未等邢荣继续言语,黑袍强者轻吐一字。
言简意赅,轻轻淡淡,但这一字,却让邢荣如蒙大赦,脸上一喜,便马上要转身而走。
“等等。”突然间,黑袍强者简单的两个字,却是带着莫大的威压。
此声下,邢荣笑容凝固,眼中已是禁不住的些许恐惧:“前……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然而,不等邢荣声音落毕,一股浑厚到极致的玄力便覆压在了他身上,这一瞬间,其如遭万岳覆压,所踩之地顿时下陷三分,脸色也是痛苦到了极致。
此刻邢荣更是心中骇然不已——这样的一股威压……就是他父亲与之相较,也远不能及。
顿时,邢荣手中一轻,好容易到手却未来得及享受的美人,就如此的被轻托而起,然后往江旬所在带去。
看此一幕,邢荣脸庞再次狠狠地抽搐,眼中,亦尽是不甘和恼悔……他就因该早点来,更该早些回去,而不是在这儿当什么戏鼠的老猫。
但邢荣总算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股威压仍然存在。
心中所念如此了,江旬刹那愕然,旋即伸手将小月儿接住。
玄力扫过,小月儿并没有任何的受伤,江旬长出了一口浊气的同时也朝黑袍强者微微一笑,道:“多谢了。”
轻轻颔首,神秘强者收回玄力,再次吐出两个轻缈的字:“滚吧。”
短短几息,但邢荣的衣衫却已被冷汗浸湿。
这一次,邢荣没有任何狠话放下,亦没有招呼李家之人的意思,而是转身就走。
背过神秘强者的一刹,眼底的一抹阴翳厉色经久不散,其嘴角处,却是有着一道殷红缓流而下。
仅数息的玄力灵压就能让凡尘境五级修者受伤——这是境界之差,这是可力压同境界修者的巅峰十级战力,也是李恪如此不堪的原因!
这时,李家众人也顾不上什么,匆忙的将似已昏迷的李恪从坑中搀起,也根本没能替李恪清理身上的泥污便匆匆离去。
看着逐渐远去的邢荣以及李家之人,江旬众人无不长呼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也似终能松下。
此时,江旬移步,来到了神秘强者面前,感激道:“多谢柳城主相救。”
神秘强者微怔,深看了一眼江旬,旋即露出了真容……
赫然是柳赞!
江家众人皆是一愣……他们显然没有预料得到。
旋即,他们也都向柳赞道谢。
“还是没能藏住吗?”柳赞略似苦笑道。
“非是柳城主疏忽,”江旬望了一眼已然跑到柳赞身后的人,轻笑道:“只是小子恰好识得柳姑娘的‘苍芸枪’罢了。”
“江旬大哥好记性。”此时,柳芸嫣已摘下面具,含糊其词。
“阿爹,你怎么会来的?”柳芸嫣忽问道。
“呵呵……我怎么会来,”柳赞对此似已气不打一处,吹胡子瞪脸道:“你个臭丫头,还好意思问……大半夜的带这么多人跑出去,我再不跟来那还了得。”
“哦,那辛苦阿爹了。”柳芸嫣不已为意的应了声,然后忽有些不自然及担忧的问道:“那个……江逸尘……他……”
“你……”看见自己的女儿如此,柳赞再不知心里是何滋味,颇为感慨——终究是女大不中留啊……
问及江逸尘之事,江旬沉默了片刻,他闭上了眼睛,缓缓摇头,轻叹道:“逸尘的情况……我并不是很清楚……”
“……”柳芸嫣闻言怔住,半晌无语。
见女儿如此,柳赞眉头微皱,而旋即沉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吩咐城主府之人原地驻留一个时辰后,柳赞便带江家的数十人及脸色忧沉的柳芸嫣离去,方向却已是临近北陌城而去……
……
次日清晨,江家府邸再无江家之人的消息传遍整个临川之城,引发哗然轰动,不待他们思索其中缘由,江家的坊市,邢家则宣布独占一半,而令一部分则是给到了李家掌管。
至此,他们也不再用思考就清楚的这一切的起因。
邢家之人愈发嚣张跋扈,却也终无人敢言怒。
临川城无人知晓,在邢毕军宣布江家已亡的同时,城主府中已然多了一位客人……
另一边,临川地界之外。
一座孤坟,其前面,默默地坐着两道寂寥的人影——江旬以及小月儿。
没有其它人的身影。
江旬没有带着族人前去北陌城,而是做了一项在他自己也颇感震惊的决定——遣散族人。
昨夜,柳赞找到了江震天,以及四位族老的尸体,其中,却唯独少了江逸尘。
然而,面对江震天的尸体,江旬没有流泪,没有起伏的情绪——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遗憾,以及……天命。
江逸尘不明下落,他忧心着,却又没有担忧……
昨晚,他忽然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临川城实在太小了,川州也太小,甚至南域都仍旧太小。
那个先辈们的夙愿,父亲、族老的流血……不应当局限地困于这方寸之土。
称王的荒兽总是陪伴着孤寂。
他遣散了江家,遣散了剩余的几十个江家之人,他想让他们走向未知,因为未知的一切——值得期待……
不管这个残酷而玄迷的世界所给予的结局如何。
但在离去之前,他还有停留的理由……给予父亲和族老一个安眠之地,而小月儿亦如是……或更甚。
现今,小月儿没有再问江逸尘的踪迹,从昏迷醒来望见此一幕之后,便再没有提及一句“小少爷”。
她没有嚎啕大哭,甚至没有哪怕一丝的泣音,唯有静默、静冷。
星眸中,存在的,是江旬触之心颤的朦胧,以及……幽寒。
两人就如此诡谲地、如同陌生之人般沉默着……
这一刻……成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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