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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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颅从脖颈上滚落的同时呢喃出声，然后咚咚两声闷响，涂红红分家的头和身体接连砸在地上。</p>

啪啪啪——</p>

涂红红的眼睛上翻，看到了持刀的蓝染在轻轻叩手鼓掌。</p>

“很精彩呢，二丫。”</p>

一如既往温润文雅的声音传入耳畔，涂红红却觉得眼前的男人无比陌生：“你……蓝染？！”</p>

接近于神的生命，头颅被斩是致命伤，但不会立刻死亡，得到及时的救治，甚至能恢复原貌。</p>

这也并不影响她说话，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蓝染，看着这个自己一直曲意接近戏耍的青年，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一幕是幻觉。</p>

我被他……偷袭斩首了？！</p>

“时间异能？不，不是！是幻觉？什么时候？许胜男呢？许景堂呢？蓝染！你是何方神圣？！你怎么可能能影响到我？！”</p>

“是完全催眠。”蓝染道：“至于什么时候？谁知道呢，可能是你带我一起跃进许胜男卧室的时候，可能是我们吃铜锣烧的时候，可能是我们坐列车来中都的时候，也可能是你我初见的时候。</p>

感谢你这些年的精彩表演带给我的愉悦，到了谢幕的时候了。”</p>

“……开什么玩笑？！”</p>

涂红红的头颅猛然飞起，悬浮与蓝染平行，表情狰狞，无法接受从天堂到地狱的变化。</p>

明明刚才都还很顺利的！</p>

“……是白羚和树安排的吧？原来如此，我早该想到的，白羚的助手是我，树又怎么会没有任何一个亲近的部下伴随在身边？！</p>

真是被你们耍得团团转啊，蓝染！但现在他们两个被人拖住，只凭你？以为偷袭我就结束了吗？！终究是一个分身罢了，被杀死也只会损耗一些力量！你等着，蓝染，我必杀你！我必！杀你！”</p>

话落，她想飘渺散去，将力量传送到其它的分身身上。</p>

和维持平衡的本体不同，分身的力量传送，可以粗暴！</p>

但再一次，撞到了一堵墙。</p>

于是她的狰狞也僵在了脸上。</p>

“我说了，我的异能是完全催眠，你直到现在才发现吗？你早已经是本体了。”蓝染说道。</p>

“……不可能。”</p>

本体死了？许景堂死了？</p>

这几天许胜男还提到过！</p>

是被催眠了？不，也不可能！无论如何本体死亡我也不会不知！</p>

除非……有更特殊的状况。</p>

什么？蓝染？白羚？树？</p>

“季星？季星！！”</p>

“是你！只有你！你在吧？！你出来！季星！你给我出来！！”</p>

“17年前我顶替你暴露在人类面前，这些年来丝毫无犯！只因为和白羚、树结交，你就帮助白羚那女人对付我？！你怕他们吗？！”</p>

“真遗憾。”蓝染叹道：“季星不在。他处理了许景堂身上的妖魔信息，复活了许景堂。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不会让许胜男知道。</p>

在我们来到这里之前，他已经以一个电话把许胜男和许景堂父女调走，这里发生的事，除了你我他之外，将会被永久地埋葬。”</p>

“……他会为许胜男着想到这种程度？！”</p>

“是啊，会的。”蓝染微笑：“你知道吗，二丫。我们所在的世界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没有人敢保证自己的所知所见就是真相。</p>

你不必怨恨他，也不必对白羚和我的戏耍而耿耿于怀。</p>

要杀你，只是因为季星与我是人类，而你是妖魔。白羚与树也会在不久后与你相伴的，二丫。”</p>

“……什么？人类？”</p>

唰——</p>

剑刃再次掠过，涂红红的脑袋直接被截成两半！从中裂开的两半头颅再次砸落，并迅速在两边额头上顶出了一对红角！</p>

在此同时，狂风奏响，地面的无头尸体身后蓦然震展开一对红色的羽翼，两半的嘴巴开合重奏。</p>

“季星是人类？倾向于人类的神吗？你只是他的部下？白羚和树也是你们的目标？！哈哈哈，如果没有撒谎，我倒真的很期待了！</p>

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季星太托大了！蓝染！不管你们将会做什么，但你这混蛋，你这玩弄人心取乐的混蛋，我终究还是失败了，而且恐怕永远没有机会报复季星了，但至少要带你去死！”</p>

显露妖魔真躯的几截身躯疯狂涌向蓝染，蓝染双手举刀。</p>

“妖魔终究是容易失去理智的吗？真遗憾，我更希望你能保持一些风度，保留你那布局几十年的头脑，而非只是斩杀一只野兽。”</p>

“永别了，二丫。”</p>

浩瀚的剑光坠落。</p>

涂红红两颗眼睛睁到了最大。</p>

为什么？为什么啊！这家伙…就算不偷袭，可能也比我更强？！</p>

轰——！！</p>

……</p>

……</p>

17年前，季星实验室。</p>

“人类，纯粹的人类，这下能放心了吧？”小哀拿着许胜男血液的检测结果道：“还笑话胜男姐被照片吓坏了，你不也是？”</p>

“不是害怕，只是你也知道我的情况，这事确实挺邪门。”季星笑道：“没问题最好。”</p>

“也不能说完全没问题。”小哀摇头：“仪器还不够精密，但凭我的经验来看，胜男姐似乎有着一点基因缺陷或者基因疾病。”</p>

“哦？也是，那夸张的体型的确不该是正常锻炼的女性所有，你觉得会是什么病？”</p>

“……嗯，大概得把它取名为胜男症吧？原因倒是有些猜想，这有点像近亲结婚的基因缺陷病。”</p>

“近亲？许叔？”</p>

……</p>

“在那之后不久，我就发现了许叔身为转修妖神的情况，并很快推测出了这与涂红红的关联。”</p>

许胜男默了默，道：“三年前在金辉城杀死老周后，我问你被妖魔吃掉的人还有没有可能有救，你说普通的一定不行，但转修妖神转修神猎那种遗传信息还完整的，或许能救一救，就是指我父亲吧。”</p>

季星颔首：“没错，在那之后不久，我就以手术和我自身的力量结合，让许叔还原回了许叔。胜男姐不必心有芥蒂，虽然发生了种种状况，但他依然是生你、把你抚养长大的许叔，以后也一直是。”</p>

许胜男望了望远方。</p>

明明是顶级神猎妖神之间的冲撞，所有的威能却都被束缚在她的小小卧室中，街道上的行人毫无觉察，他们站在离那个地方近千米的位置，却能清晰的看到和听到。</p>

这是超越了她理解的力量。</p>

“蓝染不是说你要暗中处理这一切，不让我知道吗？”</p>

“换别人我就默默做了，但胜男姐你的话，坦诚比隐瞒更好，因为我知道胜男姐能承受得住，也一定会希望自己知道真相。”</p>

“……就像红红说的那样，我坚强？”许胜男的牙齿狠狠地咬出咯吱声响，转头盯向季星的脸。</p>

“坚强就要被你们一遍遍冲击我所知的镜花水月般的世界？！”</p>

“李禾！不，季星！你不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吗？！是李禾遭了你毒手，还是自始至终……”</p>

“自始至终。”</p>

季星郑重看向许胜男那绷起的面孔，道：“李禾是我为了方便而起的化名，但有一点你可以放心。</p>

我是人类，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永远会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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