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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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了？</p>

肯尼斯下意识地放下了抱怀耍酷的手臂，表情中有些茫然。</p>

在短短的一个多小时中，他露出这样的神态已经有好几次了，前几次是惊，这一次是讶。</p>

之前明明是势均力敌，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解决了对手？连宝具都没有使用，一阵连攻就赢了？！</p>

这和他收集的情报不一样啊。</p>

明明说前三次圣杯战争中，从者的属性都是相当的，一般情况下很难分出胜负，而孱弱的御主就成为了圣杯战争的关键，成为了从者们攻击的主要目标。</p>

如果从者之间能快速地分出胜负，‘御主差距’还有什么意义？</p>

不该是我来将其它御主一个个击溃吗？事情的发展不对啊！</p>

这个蓬莱枪神散人……竟然还真的不简单？明明不是太过有名的英雄，出名的也只是他的学生！</p>

‘肯尼斯，老夫怎么样？’当季星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肯尼斯的表情顿时阴晴不定了起来，沉默好几秒，才不情不愿地低哼了一声。</p>

“还可以，大概勉强算是有和我平等合作的资格吧，Lancer。”</p>

“感谢‘还在嘴硬’送来的夸奖。”季星笑了笑，收枪。</p>

兰斯洛特化作灵子消亡！</p>

……</p>

间桐家。</p>

间桐雁夜神色中的茫然犹胜肯尼斯几倍，手背上的令咒化灵子飘散，虚弱的身体轻轻摇晃。</p>

发生了……什么事？</p>

Berserker被杀死了？</p>

在我刚刚成为御主一个小时、在圣杯战争的第一场战斗中，我所召唤的从者就被杀死了？！</p>

他的最强宝具还没有使用……我的令咒也没有用过一枚……这次圣杯战争对我来说，就结束了？</p>

他颤抖着抬起几乎失去意识的左臂，看着那苍白的‘鸡爪’。</p>

如果我的圣杯战争就这样结束了，那我这一年来变成这副鬼样子还有什么意义？！又怎么救樱？！</p>

“不……不！不会的！”</p>

他崩溃地跪在了地上，喊声将睡眠很浅的女孩惊醒，神色空洞地从小床上坐起，间桐脏砚则只冰冷地看了间桐雁夜一眼，眼眸微沉。</p>

很快又难听地笑了起来。</p>

“呵呵，看来这次时钟塔的天才讲师召唤了一个了不得的英灵，戴着斗笠的Lancer，是谁呢？”</p>

对他来说间桐雁夜只是一个玩具，他从未期望间桐雁夜真的能获得圣杯，他的期待寄托在一年前收养的间桐樱与下一次圣杯战争上。</p>

这上了一年发条的玩具刚运转一小时就废掉了，确实有些猝不及防，但倒也影响不到他什么。</p>

“真是的……去迎接一下登门的客人吧。”看也不看崩溃的间桐雁夜，间桐脏砚向楼梯处走去。</p>

……</p>

圣杯有自己的‘意志’。</p>

从者死亡，确实代表着御主的出局，但也不是没有过出局的御主重新被圣杯认可、乃至再次召唤或从其它御主那里夺走从者的可能。</p>

斩草除根谈不上，肯尼斯懒得杀一个废材，但作为胜利一方，他觉得有必要去取得些胜果。</p>

归根结底，其实是他觉得自己完全做个看客，有点丢人了，回去和索拉转述都不知道怎么说。</p>

和季星并肩走在去往间桐家府宅的路上，他神色平淡，仿佛始终能看透一切道：“你早就有能力在短时间内解决狂战士，起初的交手只是在熟悉身为从者的力量。”</p>

“没错。”</p>

“哼，倒是从容，终结对手的连续攻击也有可圈可点的地方，是些什么把戏？”肯尼斯似随口问。</p>

“没把戏，只是出枪。”季星道：“老夫可是蓬莱枪神散人。”</p>

“……”肯尼斯沉默了。</p>

‘蓬莱枪神散人’六个字回答了他多少个问题，他都数不清了！</p>

“呵呵呵，蓬莱枪神散人？”</p>

就在这时，有苍老沙哑的声音从前方间桐府邸内传出，间桐脏砚从中走出，笑道：“竟然是中国的英雄？圣杯战争中，可从来没有过中国英灵的身影，改造过的降灵仪式和那边英灵的契合度几乎为零，不愧是来自时钟塔的天才讲师。”</p>

肯尼斯也没有弄懂自己为什么会召唤出‘童渊’，但不妨碍他以鼻孔俯瞰间桐脏砚：“你就是间桐家的实际掌控者，间桐脏砚？果然充满了污秽和腐败的味道。”</p>

“呵呵，卑微苟活的蠹虫，确实入不得埃尔梅罗君主的眼睛。您的目标是间桐雁夜吧？他已经是个废人了，其实也不值得您费心，如果您要确认一下，就让我来带您登上二层吧。”间桐脏砚唾面自干。</p>

这副样子很让肯尼斯不屑，不屑到懒得理他，也有些觉得没有必要进入这样的间桐家了。</p>

他转头示意季星可以走了，却见季星正仰着头，似正看着什么。</p>

随其目光抬头，肯尼斯看到了间桐家二楼一个年龄大概六七岁的女孩。其发色为蓝，模样可爱，正半个身子掩在窗帘后，虽然正望着下方的他们，一双大眼睛中却毫无神光，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p>

间桐家的后辈？肯尼斯的情报收集没有细到间桐樱的程度，随口问：“你对这个小鬼感兴趣？”</p>

耳边忽而劲风呼啸！</p>

噗——！亮银色的枪头蓦然刺穿了间桐脏砚的额头，间桐脏砚和肯尼斯同时露出了错愕的神情。</p>

哗——下一个瞬间，被季星突然提枪刺穿要害的间桐脏砚哗啦散落成数以千计节肢、带尾、尖牙，狰狞丑陋的刻印虫。</p>

而后这些刻印虫又化黑烟，卷到另一侧形成间桐脏砚的身形，低哑道：“埃尔梅罗君主，这是什么意思？间桐家在这第四次圣杯战争中已经败北，老夫也非御主……”</p>

“他知道的太多了。”季星示意肯尼斯，说：“知道老夫是‘蓬莱枪神散人’，万一泄露给其它御主，对于接下来的战斗会不利。”</p>

肯尼斯：“……”</p>

不是你自己总在提你的‘蓬莱枪神散人’称号吗？！</p>

下一刻他又豁然一震：“嗯？你这家伙不会是准备……”</p>

季星横枪，亮银色的枪尖上蓦然烧起了绯红色的火光！</p>

“枪出惊百鸟，技现震诸雄！”威严实足的吟诵声从季星口中吐出，间桐脏砚瞳孔悚然收缩。</p>

“出如鸾凤高翱，朝凤！”</p>

流火长枪向间桐脏砚刺出！</p>

“锵锵——！”</p>

凤凰于飞，和鸣锵锵。</p>

一只翼展恢宏、气势磅礴的绯红凤鸟鸣叫飞腾，在夜色下拉出绚丽的流光，翻卷大地撩动着风波！</p>

间桐脏砚这一刻的大脑竟有些空白，连与Berserker的战斗中都没有解放的宝具，用来攻击我？！</p>

肯尼斯眼睛微微瞪大，二楼的间桐樱眼中倒映出凤凰的色泽！</p>

在凤鸟的扑击下，间桐脏砚完全没有闪躲与反抗的能力，以刻印虫构筑的身体和早已腐坏的灵魂同时被点燃，发出凄厉的惨叫。</p>

“啊——！！”</p>

“不，不！君主埃尔梅罗，老夫也是时钟塔登记在册的祭位魔术师，间桐家的家主，没有理由，你不能……”痛呼求饶的同时，间桐脏砚的绝大部分刻印虫化为灰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