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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识的话语重新响起时,江寒的眼睛好像又开始疼了。

他的眼前闪过那日江家被大火吞噬的画面,耳边回响起父亲的声音。

“染染,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用写轮眼吗?”

“我……我没有了年幼时的记忆,所以想看看父母亲的样子。”

江寒没有去验证少女的话是真是假,因为不管真假,他知道,他都会满足她的愿望。

“刚好我也很久没去看过我父亲母亲了,这一趟,就当故地重游吧。”

当天晚上,苏卿染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留下了自己的气息伪装成自己还在的模样,却跟着江寒悄悄离开了太虚宗。

等到太虚宗的人发现苏卿染和江寒都不见了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江家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以为是江寒利用花言巧语将苏卿染拐跑了,怒不可遏。

这厢,虽然苏卿染已经知道了江家多年前是在一场大火里覆灭的,但是当她真的站在这荒草丛生,被烧成一片废墟的府宅面前时,还是有片刻的恍惚。

曾经辉煌的大家族,如今残垣断壁,只有无限的凄凉。

苏卿染抬眸,果然在江寒温润俊美的脸上捕捉到了一抹黯然和悲伤。

“阿寒,你……”

她抬起手,想要安慰对方,却还是克制地在触碰到对方前停了下来。

可下一刻,对方却主动握住了她温软的手,脸上笑容依旧。

“我没事的,只要染染你陪在我身边就好。”

“来,染染,我带你去见见我父亲。”

江寒说着,渐渐收紧了牵住少女的修长手指。

掌心的温暖,缓解了他心中的冰寒。

时隔多年,他直到这一刻,才有勇气面对那些惨烈的过往。

他牵着她的手,带她穿过那些他曾经走过无数次,那么熟悉却又陌生的院子和回廊。

他经过了自己小时候爬过的石桥,看到了自己小时候和父亲母亲一起放风筝的院子……

一幕幕涌现的温馨回忆衬得眼前的废墟更加荒凉。

直到站在已经爬满荒草的坟前,江寒脑海里的回忆才停了下来,最终定格在了一场大火里。

他笑着,眼眶湿润,声音嘶哑“父亲,母亲,孩儿带喜欢的人回来看你们了。”

苏卿染虽然无措,却还是放柔了声音接过了话茬“伯父伯母,阿寒已经从以前的事走出来了,我相信阿寒的以后越来越好的。”

苏卿染话音刚落,江寒就笑容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之后,对方松开她的手,蹲下身,打理起了周围的杂草,苏卿染见状,也蹲下去认真地跟着打理起来。

江寒看着少女漂亮的侧脸,思绪渐渐飘远——

“说来,我好像已经很久没这样安静地陪着家人了。”

“我从小,便知道江家人这辈子只能爱一个人,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什么叫一辈子,看着父亲母亲恩爱的样子,我想,终有一天我也会找到那个属于我的另一半的。”

“可是,这样的美好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父亲和母亲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

“年幼的我不懂他们在吵什么,我只是不想他们这样,我想一切回到以前的模样。”

“可是原本爱我的母亲后来变得很厌恶我,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一直保持着乖巧听话。”

“终于,在我十二岁的生日宴的那天,我听到了一切的真相,原来,母亲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别人,只是那个人已经死了。”

“于是,深爱着母亲的父亲找到了一种药,一种可以让人认错爱人的药。”

“父亲真的很爱母亲,爱到迷失了自我,爱到不择手段,父亲许了母亲最盛大的婚礼,两人成亲后,日子幸福美满,于是两人便有了我。”

“可是,假的终究还是假的。”

“多年后,母亲无意通过写轮眼看到了所有的过往,由父亲单方面维持的美好终究还是碎了。”

“那天,我听到母亲说是父亲毁了她的一切,母亲还说这一切本就错的,本就是不该存在的,后来,我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一片扑不灭的火海将父亲和母亲吞噬了。”

“我哭着跑上前想救他们,眼睛却被业火灼伤,再看不清父亲母亲的模样了。”

“到最后,我只能听到父亲最后对我说,让我不要步他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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