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9章 第二十九章中毒,我竟不知自己掉马了,今始,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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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杨知毓独自走在崎岖的小路上,周围什么都看不见,黑得吓人,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将要去往何处,但也无法让自己停下来,意识是她的,双腿却不像是她的。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整个大地,杨知毓看到前面一座黑色的城楼,城楼上人头涌动,似乎站满了人。
这似乎给了她方向,试图走快一些,可拼尽全力也没能让步伐加快半点,空余焦躁。
又一道闪电转瞬即逝,她急切的看向城楼方向,竟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张脸她魂牵梦绕数年的脸,还是笑的那样温柔慈爱。
娘!
她试图呼唤,却只感到喉咙干痛,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走不动,又发不出声音,她拼命挣扎。
又一道闪电闪过,城楼竟消失了,她看到满地尸体,处处鲜血淋漓,而她正站在这些尸首的中间,面前伏着一位白袍女将,她立即认出这是她母亲的战甲,忙冲上去将她扶起,却见她七窍流血,早已没了气息。
娘!
依旧发不出声音!
“毓儿!”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忙寻声回头,看见父亲步履蹒跚的向她走来,她看到他胸口有一个巨大的血洞,鲜血汩汩而下,他却浑然不觉。“毓儿,我们回家!”
“爹!”
终于嘶吼出来,身体随着这声嘶吼迅速苏醒,眼泪顺着眼角流到耳边,她茫然的睁开眼,看到一个白影正在为她擦汗。可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闭上眼,试图去找她的爹娘。
“毓儿!”这个声音暗哑的像尘封多年的古琴,却并不是她父亲那种铿锵明亮的声音。
她睁开眼循声看去,徐行略显憔悴的面容印入眼帘,他似乎松了口气,杨知毓愣了好久,思绪终于回笼,想起刺杀的事情来。“你——”你没事吧?可喉咙撕裂般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
红缨手忙脚乱的倒水。
徐行起身扶她起来,她动了一下,腰间传来剧痛,她吃痛的叫出声,掀开被子查看,看到自己腰上缠慢了纱布,鉴于徐行在场,她没有仔细查看,在徐行的帮助下将被子盖了回去。
她蹙眉回忆许久,竟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被弹飞后发生了什么。
徐行在她耳边低声道:“对不起。”红缨将茶盏递到他手上,担忧的看着杨知毓。
杨知毓看见她通红的眼睛,没来得及思量徐行这句道歉的意思,只顾着给了红缨一个安慰的眼神,连喝了两盏茶后,喉咙总算舒服了一些,忙问徐行:“你没事吧?”
徐行闻言,原本就疲惫毫无光彩的双眼更加黯淡了,他耷下眼皮轻轻握住杨知毓的手,“我很好。”
杨知毓放了心,四下打量,才发现这个一个陌生房间,比客栈的房间大且精致的多,一个足有两米长的双面彩绣屏风将房间隔成了两间,里面是杨知毓现在躺着的床,床尾摆着一套组合衣柜,在旁边是一个高低柜,柜子上摆着两个静止的花盆和造型古老的香炉,无论是柜子的材质还是柜上的摆设,无一不彰显出这是个富贵人家的房子。
屏风外家具似乎很多,但杨知毓透过屏风只看清屏风前摆了一张围着四个雕花木凳的桌子,窗外阳光看起来十分明媚,现在是白天?忙问:“我睡了多久?这是哪里?”说完忍不住咳嗽的两声,徐行忙又将茶盏送到她嘴边,一边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无微不至。
“别急,我慢慢跟你说。”见杨知毓咳嗽稍缓,他伸手取过床里边的靠枕放在她身后,让她舒服的倚着,然后回头吩咐红缨去看饭还热不热。
他的话像有什么魔力一般让杨知毓的心态平静许多,静静的坐在那里等他开口。
他先给她号脉又检查了腰间的伤口,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回头看了眼窗外算了算时辰才道:“你睡了一夜加半日,这里是荣恩阁,很安全。别急着说话,先听我说,你之所以昏睡,是因为那刀上淬了剧毒,虽中毒不深,但此毒十分凶险,你虽醒了,但毒素还没有完全清除,你给我一点时间。”
身中剧毒?这个她只在戚荣讲的故事里听到的事情,竟然发生在她身上了?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抓耳挠腮的痛哭一场?
但其实她也并不是很怕死,如果死能让她与父母团聚,岂不是一大乐事?
在杨知毓昏迷的时候,徐行想过各种杨知毓知道自己身中剧毒是的反应,绝望?愤怒?都没有,并且她居然笑了。
他忙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满手温凉,他松了口气。
却见杨知毓狐疑的看着他,那眼神明显是在说:你还懂医术?
知道质疑他的医术,说明脑子是好的,那她笑多半是因为并不知道身上的毒有多凶险吧!
便只耐心解释道:“我对治病方便不太懂,但对处理伤口和解毒经验十分丰富,你大可放心。荣恩阁也有专门的医女负责你的病,你可以放心。
还有,你之所以浑身酸痛是因为受了内伤,那些都是一流杀手,每一招都是奔着取人性命去的,你虽堪堪接了人家几招,打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其实伤势要比普通打斗重的多,所以要在床上多休息几日才能恢复。”
身中剧毒,还受了内伤,刀尖舔血的日子怎么快就来了?杨知毓哭笑不得,江湖,好像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先入荣恩阁搬救兵。“你真的一点事都没有吗?”她苦着脸问,未免牵动喉咙,她压着声音,说的含糊不清。
她不过接了人家几招就受了伤,他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一点事的没有?
徐行叹了口气,“等你好了,我的事再慢慢告诉你,但是有句话你记住,以后在遇到这样的事,只管保命要紧知道吗?”
杨知毓点点头,她就这么想的。
徐行并没有因为她的乖顺而放松表情,他向来都是淡漠从容的,今日却像死了亲娘一般,是终于被她的舍身相救感动到了?
她暗自得意了一番,又想到虽然从鬼门关走一圈这件事让她十分后怕,但事情已经既然发生了,便没有再去懊悔的必要,不如打铁趁热,先要点好处再说。但她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徐行制止了,红缨正好端了清粥来,他接到手中,“先吃点东西。”
杨知毓抿唇,的确,她快要饿死了。
一碗粥吃了还没有一半,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杨知毓顺着声音抬眼看去,看到一身黑衣的荣文修沉着脸站在珠帘门后面,看到徐行正在喂杨知毓喝粥,脸色就更沉了。
屋内空气骤冷,杨知毓朝门口呶呶嘴。
荣文修是个极英气且俊俏的女子,如今护国长公主当政,最是欣赏这样的女子,因此英气的着装在我朝十分流行,但荣文修显然与那些赶潮流的贵女们完全不同,因身居高位,常常不苟言笑,身上有一种高不可攀的距离感,当然,除了在面对徐行的时候。
眼前,她同那些为男人争风吃醋的小姑娘并无太大区别,阴沉沉的盯着杨知毓看了一会,强颜欢笑的走到床边,“师兄,我来喂杨姑娘吧,你哪会做这些?”
杨知毓有些不高兴,这个荣文修怎么不懂人情世故,她救了徐行,她进来不关心她的伤势也罢,居然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只想着关心她师兄。
不过荣文修若真的亲自为她吃饭的话,她倒也不想拒绝,一方面,被荣恩阁阁主喂饭说出去好像还挺光荣的,二来,她还是想尽可能的与荣文修拉近距离,毕竟多个朋友比多个敌人要好得多,何况这个朋友还位高权重。
徐行轻易躲过荣文修的手,耷下眼皮道:“不必,你有何事?”
杨知毓眼皮跳了跳,荣文修武艺还是很可以的,居然抢不到徐行手里的东西!
荣文修到底也不是个会为争风吃醋而是非不分的人,杨知毓的伤怎么来的她很清楚,虽然万般不情愿还是关心了杨知毓的伤情,杨知毓忙道:“只要徐兄没事就好,我命贱得很,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我都习惯了。”
说完期待的看向荣文修,希望她能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流落江湖很可怜的,你一定要帮你师兄报恩呐!
徐行将舀满白粥的勺子送到杨知毓面前,凉凉道:“你嗓子不疼了?”
杨知毓眨眨眼,一双黑亮的眼睛委屈的望向徐行,竟还带了水光。
徐行叹了口气,将粥碗交给红缨,对荣文修道:“你跟我来。”
荣文修呆了一下,在徐行绕过屏风后回头看了杨知毓一眼,终于不再掩饰眼底的厌烦,“你身上的伤和毒都是你自找的,休想拿来道德绑架我师兄。”
杨知毓捂住胸口,露出痛苦的表情。
荣文修并不理会,转身离开。
红缨气愤的嘟起嘴,待荣文修离开房间才道:“什么人嘛!我家姑娘丢了半条命,还不落好。”
杨知毓无奈的笑了一下,已经清楚自己在荣文修那里应该永远都不会得到好脸色。
荣文修喜欢徐行,但徐行不喜欢她,她敬重徐行,只能对着杨知毓摆点脸色,显然她已经很克制了,否则她不会允许杨知毓来荣恩阁养伤。
杨知毓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床,心里的愉悦居然大于担忧。她觉得自己已经彻底俘获徐行的芳心了,这一路来的辛苦付出总算没有白费。
她掀开被子想下床去听听徐行和荣文修在说什么,但牵动伤口时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阻止了她,额头一下子出了许多汗。她指着伤口的方向问红缨,“我这里是被削了一块肉吗?怎么这么疼?”
红缨见杨知毓没有要继续吃饭的意思,将手中的碗放到床头的小方桌上,先用两只手比划,觉得太长了,又用一只手捏了大概一颗鸡蛋的长度,“这么长的口子,缝了八针。”
那应该只是皮外伤,比杨知毓想象的要轻很多,“那这裹得也太夸张了吧?”她指着身上的纱布道。
红缨看了看外面,见并没有人进来,小声道:“徐公子确实小题大做了些,姑娘不知道缝伤口的时候,徐公子眼睛都红了,把路辙吓得嗷嗷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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