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锦衣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26章 弟弟?,平安是福(女尊),夜锦衣,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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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计安平来了,大田投了个询问的眼神给她。
“还没醒,睡着了。”计安平在浆子边蹲下,看着黑黑的浆子。
“睡着了就好。”大田擦了一把汗,“我娘在灶下煨了一罐粥,等他醒了再吃点。”
计安平点点头,伸手接过大田手中的锄头,开始把浆子往桶里勾。
“这是什么浆子?好像比泥浆结实多了。”
“我也不知道。”大田在一边喘着粗气,“之前我开了个窑,原想着做点陶器什么的,哪知道怎么也烧不成。后来在窑底倒发现一些黑灰。我家厨房挺潮的,我就想把这干灰撒在厨房里把厨房搞干燥点。后来我发现这东西沾了水就变得很硬。”
“这样,那那些黑灰还有吗?”计安平打量着四周。
“喏,就在那边那个歪嘴陶罐里。”
计安平放下锄头,走过去一看,罐子里只剩底下一层了。抓一把,怎么看都像水泥,虽然没有现代的水泥那么细那么纯。
“大田,这个你还能做出来吗?”
“这有什么好做的,没有大用。”大田道,“我就用来糊墙。”
能糊墙就对了,“如果让你做,你还能做出来吗?别管有没有用。”计安平认真地道。
“这……这,这可浪费时间……”大田抓着头,最近她正寻思着要不要到山里去做苦力,好赚点钱过年,哪有时间弄这个。
计安平转回头正准备说什么,突然眼里一闪,什么东西从屋角跑了过去。
计安平拔腿就追,转过屋角,果然是叶婉儿正在往田野里跑去。
“叶婉儿!”计安平大吼一声,叶婉儿跑得更快了。
计安平忙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不一会儿就跑到了田野里。
田野开阔,四面无人。叶婉儿在前面跌跌撞撞地跑着,计安平也不追了,只不远不近地跟着。
慢慢地,慢慢地,叶婉儿也挪不动了,他跪到地上,开始轻声哭泣起来。
他就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样,嘤嘤哭泣,不喊不骂,但是其中沉重的痛苦、悲伤、无助让人闻之心酸、见者流泪。
计安平等他哭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过去,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肩膀,“哭吧,哭吧,痛痛快快地哭出来。让那些该死的坏事都见鬼去吧。”
叶婉儿低着头,凌乱的头发盖住了脸,眼泪把头发都打湿了。
计安平把他的头发撩到耳后,沉声道,“哭过了这一次,以后就别再哭了。”
叶婉儿呜呜地哭出声来,双手死死地抵在地上,越哭越大声。
这几天发生的事对他来说不亚于一场噩梦,曾以为在周家挨打挨骂的日子已是难过的了,想不到还有这么多可怕的事情。他被吓坏了,也感觉羞耻得不能自己,他对不起父母,对不起死去的夫人,也对不起小钱儿……
他被弄脏了,没有脸面见任何人……
等叶婉儿的哭声音慢慢放轻的时候,计安平握住他的手,把手指间的泥土细草经经拭去。
“婉儿,以后让我来照顾你。等过几天我们回到城里,我就回乡禀明父母,然后我们就成亲。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我饿了,你做饭给我吃,你累了,我给肩膀让你靠…”
叶婉儿呆呆的,双眼无神,好像根本听不见计安平在说什么。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周氏夫妇的错,是那些畜生的错……”计安平见叶婉儿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越发缓下了声音,“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小钱儿?啊,难道你就放心让他小小年纪就没了爹。”
叶婉儿终于动了一下,脸上一刹那交织着各种温柔难堪痛苦之色。
计安平心里一叹,“小钱儿还那么小,那么可爱。他还有大好的人生,如果没有一个爱他的亲人照顾他,他以后怎么办?”
叶婉儿抓住了计安平的手,眼里有了些许神采。
他的嘴唇轻轻地开启着。
“你说什么?”计安平只听到了可不可以几个字,赶紧凑到叶婉儿的嘴边。
“……你说过我像你弟弟,我可不可以当你的弟弟?”叶婉儿死死的攒着计安平的胳膊。
计安平愣了一下,忽略心底的失望,赶紧应道,“行…可以,弟弟,你愿意就好,做什么你说了算。”
叶婉儿直直地看着计安平,见她脸上没有一丝不虞之色,突然又放声大哭起来,眼泪更是汩汩流个不停。
计安平赶紧抱住他,免得他倒在地上。
那天叶婉儿哭了很久,计安平就一下一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等到他哭得晕倒,才捧着蜷缩成一团的人回屋。
这段经历对叶婉儿是噩梦,对计安平来说又何尝不是。
计安平也不过是这个时代劳苦大众中的一员罢了,一辈子遇到的最大的不公,就是来自老家那边的不善。
但这几天所见所闻所联想到的,都超过了计安平对黑暗世界的想象。
卢雪莲虽然知道世界肯定有它的黑暗之处,那些电视里曝光的黑砖场黑窑场肯定不是杜撰的,但是那些毕竟是发生在偏远地区,不管怎么黑不管怎么恶,终究离卢雪莲很远,这次却直面了种种更可怕的罪恶。
偶尔回忆起从那扇木门里吹出来的寒风,计安平心底都忍不住打个冷战。
因为叶婉儿身上有伤,计安平决定在大田家住一段时间,反正“安居坊”现在也走上了正轨,有老张坐镇暂时是出不了什么乱子。
不知是不是意识到还有个儿子需要照顾,之后叶婉儿除了情绪有些低落,非常配合地保养着自己。
大田娘把自家仅有的一只大公鸡宰了,炖了汤让他喝,他也一声不吭地吃了。
这些天计安平和大田一起把她家的泥坯房里里外外刷了一遍地脚线。
“这下可不用再担心阴雨天把墙壁泡了。”大田摸着已经干燥的地方,开心地道。
计安平抬头打量着头顶破败的茅草顶,“你家的屋顶要不要翻新一下?”
大田不好意思地笑笑,勾勾手。
两人一起往屋后走去,计安平跟着大田走了一会,过了泥浆不远的草地上翻晒着一大片的茅草和竹竿。“你不来,我也是准备这几天干的。”
计安平和大田一起把竹竿破了,放在火上烤好,又开始把屋顶上的旧草往下翻。大田娘则坐在翻晒好的草堆边编草毡,叶婉儿歇了两天,也过去帮忙。
大田娘见他一个人整天木木的,有些事干倒能分些神,也不拦着。
四个人每天就是埋头干活,吃饭,休息。日子过得倒充实。
这样充实的日子过了几天,叶婉儿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你这是干什么?”大田推回计安平的手,今天屋顶翻新完毕,几人吃了一顿庆功饭。计安平突然把她叫到田野里来,拿出一颗金珠给她。
计安平又把手伸过去,“大田,你收下。这次你帮了我大忙,又叨扰你家这么久。我看连你家的米缸都被我们吃空了。”
“那是应当的。你把我当好姐妹,难道就不能在我家住几天?”大田甩开手往回走,“这几天你们帮我把屋子都翻新了,我不和你客气,你也别和我客气。”
虽然对计安平有这么多钱感到好奇,但大田也不好意思再拿她的钱。
看到计安平这几天帮忙干活不遗余力,她不禁感到些许内疚。
“拿着。”计安平把金珠塞到她手里,握住,“你先拿着,我有事拜托你。”
“有事你说。”大田感觉手上握着火炭似的,烫手得慌。
计安平严肃地道,“婉儿的事,帮忙不要声张。”
“这不需要你说,我肯定不会乱讲的。”大田又把手伸过来。
计安平把她的手打下去,考虑了一下,“要不这样,你就帮我搞点那个黑灰。”
“黑灰?行啊。”虽然浪费时间,但是好姐妹都开口了,大田也不推辞了。
“我知道搞那个挺费时间的,你就当帮我做事了。这是工钱。”
“那也要不了那么多?”大田摸索着手心的金珠。
“咳!”计安平一勾她的脖子,“你以为就搞点黑灰那么简单,你得记下这个黑灰是怎么做出来的,原料是什么,多少原料能做出多少黑灰。最好呢,再把黑灰搞细点。你慢慢来,不着急……”
第二天,计安平和叶婉儿就坐车回城了。
看着离得越来越远的地方,叶婉儿双眼里满是迷茫。
计安平看着他仍然木木的神色,缓声道:“今天是你新人生的第一天,婉儿,前尘往事,我们都不要再提及。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犹如今日生……”
“你原本的身契已经销档了。我已写信给老张了,他认得的人多,到时办一份新的文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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