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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七,正好是明天的日期。
沈知瑶的笑僵在了脸上,渐渐消失。
“你明天要去c市吗?”她离开沈父的怀抱,不可置信的拿过茶几上的机票。
沈青山:“是的,明天有画展在c市举办,大概有一月的时间。”
“一月?!可是你才刚刚回家一天,你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沈知瑶语气不善,环着手臂抱着胸坐在沙发的角落,满脸“不听、不行、绝对不可以”的表情。
沈青山是a市有名的画家,一幅画价值几万到几十万不等,但一年也只创作一、两幅,所以有很多时间陪伴沈知瑶。
画家的世界不仅仅是画画,沈青山还会被邀请去参加各种各样的画展,学习和欣赏中外美术作品。不过时间都很短,一年也只需要参加几个。
沈知瑶记得,有名气的画展通常在年末举行,现在是盛夏,怎么会有值得沈青山去参加的画展?
“没办法,这次是主办方特意邀请,不得不买他们个面子。”沈青山软了声,“等你考完试,我给你和哥哥带礼物。”
沈知瑶愤愤的转过身,语气却没有之前那样坚定,“那你要注意安全,画展办完要尽快回家。”
沈青山点点头,正要收起桌子上的烟盒,下一秒就被自家女儿夺了过去,偷笑着将烟盒塞到自己的怀中。
“以后可不能让我看到你抽烟了,要不然见一次没收一次!”
她弓着身子,斜睨的看向沈青山,眸子里闪着凌厉的光。
奶凶奶凶的。
“好。”他笑着回答道。
浴室冒着热气,哗啦啦的水声冲击在白皙的肌肤上,浑身散发着红润,白里透红。
水蒸气氤氲着那双漆黑的眸子,目光落在了脚下那片水滩。
透明的水渐渐变成了血色,惨叫声混合着水流声交杂在一起,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惨白又疯狂的脸。
“都是因为你!你就是个杂种!”
“你跟你那个没种的爹一样,都该死!”
“你怎么还不去死?!该死的人是你!”
女人癫狂的向他伸出魔爪,啪的一声,江泽关掉了花洒,抬步走出了浴室。
“哥哥,你在吗?”
上衣还未穿好,门口便被推开一条缝,从外冒出一个小脑袋。
那双水灵灵的眸子扫过他的脸,直勾勾的看向了他的小腹,小脸猛地浮起一层红,却还不罢休的继续看着。
江泽面色一沉:“看够了吗?”
“不够…”沈知瑶吞了吞口水,宕机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随即反应过来,看向面无表情的少年,“够…够了…”
她缩了缩脑袋,却又觉得这个动作太过猥琐,挺直了腰板,露出了一个憨态可掬的笑容。
“我是来告诉哥哥一个好消息的。”
江泽将上衣穿好,坐在了床上,漫不经心的说:“什么好消息?”
“就是从明天开始,你最可爱的妹妹要和你一起在食堂吃饭了,开心吗?”
下一秒,兔子窜到了少年面前,笑的像朵花,耳尖还带着还未消散的红。
她穿着睡衣,宽松的领口露出大片大片雪嫩的肌肤,锁骨处有一片梅花状的红色胎记。
江泽坐怀不乱的伸出指尖,推着少女的额头保持安全距离。
直到距离一臂远,江泽这才松了手,一张“我和你不熟”的表情。
“你明天几点考完?”他拿着毛巾,开始擦湿漉漉的头发。发梢还挂着水滴,顺着下颚滑落,滴在了白色短袖上晕染开。
沈知瑶坐在柔软的床上,摇晃着小脚,一搭一撘的甩着拖鞋。
“大概十一点半,我在教学楼门口等你?”她转过头,看向他。
“不用,我直接在食堂等你。”
吹风机轰轰的声音结束,江泽直接去了卫生间,沈知瑶跟在他身后,奇怪的问:“你们高三不是十二点才放学吗?你又要逃课去哪?”
江泽放下毛巾,乌黑的眸子如江河湖海般深沉。
“你管不着。”
沈知瑶愣愣的站在原地,眼圈微红,缓缓地低垂下了脑袋。
她戳着手指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江泽一瞥她,像是哭了,有点烦,“嗯去赛场,有个局。”
沈知瑶立刻抬起小脸,粉嫩的小脸上挂着笑容,眼睛里透着好奇,“几点的场?好玩吗?”
……
骗人的兔子。
“好玩也不带你。”他绕过沈知瑶,慵懒的躺在了床上,盖上夏凉被,手臂一挥,指向了房门,“我要睡了,妹妹请便。”
说完,他就要合上眼睛睡觉。
沈知瑶不甘心,她凑到江泽床边,“那我也想去,你可不可以带上我?”她想了想,又道:“我明天下午没有课,你直接带我去呗。”
她的小脸抵在床头,江泽一睁眼,就能看到她如星辰般闪烁着的眸子。
太干净了。
他扫视了一眼她,嘴角淡漠,“你不适合去那种地方。”
肮脏、疯狂、血腥,不适合这么干净的人。
“为什么不适合我?”沈知瑶不依不饶道。
江泽嗤笑一声,手腕撑着脑袋,帅气的脸上多了几分讥诮。
“你未成年。”
他薄唇轻启,白细的胳膊一拦,沈知瑶下意识的缩下脖子,啪的一声,台灯熄灭,只留下少年淡淡的鼻鼾声。
睡得这么快?
沈知瑶睁着眸,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更显瘦弱和憔悴。
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被子里,习惯性的手臂护着脑袋和膝盖,显然是被人长期在睡梦中偷袭才会有这样的习惯。
徐郝疯了。
在江泽父亲和小三出车祸的那一年,她就开始痛恨江泽,对江泽的态度判若两人,经常对他非打即骂。可是她就偏偏不告诉他原因,将自己对他父亲所有的痛恨都报复在他身上。
徐郝有时会想,虽然他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看着他纯净的小脸会下不去手,可是江泽长大了,和他那个小三母亲长得越来越像了。
痛恨在心里彻底生根发芽,她逃走了,带着为数不多的几万块钱,将几百万的债务都压到了他的身上。
丝毫没有愧疚,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父亲欠的债,负债子偿,天经地义。
“徐郝。”沈知瑶眼底的痛意愈发深,替熟睡的少年掩了掩被角,轻抬着脚离开了房间。
在房门关上的一刹,江泽睁开了眸子。
徐郝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母亲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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