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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复见他如此高兴,忍不住出言道:“没想到燕兄弟如此爱书,带你来书房,也算是来对了地方。”
燕宁放下手中爱书,说道:“我自幼家贫,唯有读书是我最喜爱之事。之前沈大哥还说读书甚少,今日到书房一见,让我甚是汗颜呐。”
沈复笑道:“哈哈,让燕兄弟见笑了,我之前说我读书甚少,可不是谦虚,这书房许多藏书和那字画,可都是胞妹的。”
燕宁当他谦虚,心想一个女儿家又如何读得这么多书,当下笑笑便不再多言。
这时那管家走了进来,说道:“大公子,老爷叫您呐。”
沈复应了一声,说道:“知道了,我马上便去。
沈复见燕宁痴迷书中,嘱托道:“燕兄弟,我父亲召见,我先去见他老人家一面,你先在这儿待着,若我晚点没来,你便跟随管家前去吃饭,这住处的钥匙你先拿着。”说罢吩咐那管家几句,便离开了。
燕宁收下钥匙,便寻到一本儒家典籍,如饥似渴地诵读起来,这一读,便到了晚上,他沉迷其中,竟未发觉,若不是腹中饥饿,他说不定能在这儿待上一晚。
他又在书房中待了一会儿,见沈复没有前来,腹中饥饿,想起白日嘱托,他便循着早间来的路,回到那杂役屋外,寻了几个房间,找到管家,问道:“敢问管家,可还有吃食?”
那管家白日见他初来乍到,大公子对他却以礼相待,心中暗自不满,不耐烦道:“这甚么时候了,你也不看看,想要吃的?自个儿找去吧。”
燕宁见管家言语不善,不敢多言,当下谢过之后,便回自己屋子睡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燕宁便早早起床,他本以为自己起得早,但出门见众杂役早已起来,那管家远远瞧见他,说道:“那小子,赶紧的,过来吃饭了。”
燕宁应了一声,跟着管家去厨房领了碗吃的,又见众人端着碗边吃,朝旁边一人问道:“怎地不找个地方坐下来吃?”
那杂役唔了一声,说道:“你还想坐在桌上吃呐,我们府上只有老爷夫人和少爷小姐他们有桌子可以坐着吃,你小子是刚来的吧,不清楚咱们府上的规矩。”
燕宁说道:“原来是这样,我昨日才来,不知府上还有这等规矩。”
那杂役说道:“我就猜到你小子才来,这府上的规矩还多着呢,你小子以后可得注意点。”
燕宁问道:“这府上这么多规矩,为何还有这么多人留在府上做工?”
那杂役三两口将饭食吃光,放下筷子说道:“府上虽然规矩多,但是给的工钱也多,你小子来的时候,管家没给你说过一个月多少银钱吗?”
燕宁一愣,自己本来是逃避追捕来的,昨日只见过管家两面,也未曾听管家说起过自己的工钱,不过他并不在乎,能在沈府安然无忧地呆下去,他就已经知足了。
正在他思索之时,众仆役早已吃完,那管家安排他们前去做工,一个个都走了,燕宁将饭食囫囵两口吞下,那管家走上前来,冷冷说道:“那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哪?”
燕宁将自己的籍贯来历说了,那管家奇道:“你一个凤城的人,怎地到我沈集来了,真是奇怪。”
燕宁打了个哈哈,说道:“我家中贫困,父母早亡,于是四海为家,边做工边读书,才到了沈集来。”
那管家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你读过书,怪不得昨天大公子对你如此亲近,不过你也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如今是府上的杂役,今后你得老老实实听我安排,明白了么?”
燕宁应了一声,又听那管家说道:“大公子安排你打理书房,你便先去书房做工,这把钥匙你先拿着,那书房内必须每天打扫干净,不许偷懒。”那管家把书房钥匙给了燕宁后,径自离开了。
接下来几日,燕宁每日来到书房,诵读经典,这些书令他爱不释手,他经常沉迷其中,忘了时间,只得饿着肚子回去。
几日未见沈复,燕宁心中不安,这一日燕宁找到管家,问道:“管家,你可知道大公子这几日去哪儿了?”
那管家冷冷说道:“小子,不该你知道的你别问,大公子去哪儿了,不是你该知道的。”
燕宁见管家态度冷漠,便不再问,他早间又去书房待了一上午,到了午间吃饭时,他找着上次那名杂役,问道:“这位大哥,上次多谢你提点,还不知大哥名字。”
那杂役说道:“甚么名字不名字的,在府上你叫我老许就好了,对了,你小子怎么称呼?”
燕宁道:“许大哥叫我燕宁就好了。”
那老许点了点头,也不多话,将碗中的吃食一股脑儿吃完,又准备转头离开,却听燕宁说道:“许大哥,你可知这几日大公子去哪儿了?”
那老许答道:“你这小子问得奇怪,我们这几日忙活不过来,你小子倒好,却关心大公子去哪儿了,我们这些下人,哪知道这种事。”
燕宁见这些仆役口中问不出甚么,便不再多问,答谢之后,便前往书房,又看书到了晚上,不知觉中,天色已晚,燕宁放下手中书,将书房锁好之后,在回去的路上,撞见两个丫鬟,他远远听到那两个丫鬟话语中谈论到大公子,他便停了下来,引耳听那两个丫鬟言语,
“哎呀,大公子……得罪了……”
“……不许他……出门。”
待到那两个丫鬟走远,他只听到这只言片语,他回到杂屋,想到刚才那两个丫鬟的对话,思索了一番,想来沈复定是得罪了什么人,然后这沈家老爷不许他出门,所以这些时日都未见到他。
想到沈复应当还在府内,无甚危险,便不再担心,正准备卧床休息,他刚一躺下,背后却忽地传来阵痛,他脱下衣服扭头一看,原来是背上的伤痛发作。
几个月前他在凤城县衙内挨了许多棍子,这些棍子都打在背上,不过后来跟着那彪服大汉,虽也挨打,但多是打在胸口和脸上,背上的伤几乎好了,怎料今日又发作起来,一时疼得他几欲晕厥。
他又想起那日在牢中,魏晨风传授他的口诀,这些时日,被那彪服大汉押送着,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他都不敢运功,若是被他发现,自己肯定落不了好下场。而且那日在牢中被那官差打断运功,令燕宁瘫倒在地,从那以后,燕宁就隐隐知道,练功之时不能被外物干扰,否则后果难知。
将门窗锁好之后,燕宁用那枕头垫着后背,靠着墙打坐运功。
那口诀一出,丹田中那股熟悉的气息再度传来,然后分化为一寒一热两股气息,穿过手少阴心经几处经脉,冷热两股气息在两边身子停留片刻后,丹田中那股热流生出,又缓缓淌过全身,令他沉醉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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