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定七夕(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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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伽罗和阿娘嘘唏不已，最近几年，大梁吃败仗犹如家常便。阿爷又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放下酒杯，说道：“我们邠州，如今还算安全，想那贺瑰屡吃败仗，又羞又愧，又怒又恨，加上年纪一大把，竟然一病不起，于八月初一含恨去世了。”

“去世了？”伽罗知道贺瑰是有名的战将，他一去世，无疑与大厦的柱子倾倒那么危险。所以她问道：“那谁来代替他？有替代之人吗？”

阿爷说道：“皇帝任命开封府尹王瓒为北面行营招讨使，代替贺瑰抵御晋军李存勖。王瓒管理的军队军纪非常严格，令行禁止，因此军队的战斗力也非常强。王瓒接任招讨使后，迅速策划，与许州留后王彦章等将领率领五万士兵从黎阳（河南浚县东）渡过黄河，在顿丘县就与晋军李存审相遇了。王瓒只得撤退回来，驻扎在德胜渡口上游十八里的杨村（河南濮阳县西），又仿照晋军的德胜南北城做法，在黄河两岸修筑营垒，从洛阳运来竹木制造船只、搭建浮桥以便连通水陆道路，从滑州接连不断地运来粮食，做好坚守的准备，以抵御晋军。这样，梁晋两军都夹河为营垒，在相距十多里的黄河两岸僵持着，一旦发现有什么破绽，马上抓住战机，发动进攻。两军相持，又久攻不下，王瓒加大进攻的力度，增派数万名士兵和民工扩建德胜北城。两军每天都在作战，几个月来大小战争上百次，双方互有胜负，谁也没有讨到便宜，僵持的局面无法打开。”

伽罗听了心下黯然，也很难过，战争，战争，你争我夺，拖垮了一个国家，甚至民众，有多少无辜的生命死于战场？死于战乱？甚至活着的人，没有一天不遭受战争所带来的苦难，天下，何为天下？天下就是一张饼，你争我夺，永不停息。

这之后的几天，再没有战争的消息，伽罗心亦稍安，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东都开封还太平，李上源就平安。又过了几日，大街小巷都传说皇帝已经下诏，命令吴越王钱大举讨伐淮南，钱任命节度副大使钱传为诸军都指挥使，率领五百艘战船，从东洲攻打吴国，吴国派遣舒州刺史彭彦章及副将陈汾抵御。

还好，不是东都开封，这消息对于伽罗来说，弥足珍贵。她放下心来，其实她本来就应该放心，开封是天子脚下，在天下灭亡之前，皇城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伽罗是怕了战争的人，也怕了死亡，故才会无端的生出许多担心来。如此反复，时间再过去几天，她的心又开始不停使唤的惴惴不安。这种不安迫使她很神经质的去了一趟“沉静思书肆”，好不容易看见给她倒过茶的小伙计忙完，伽罗找了个机会，悄声把他招呼到一个比较偏的书架下，悄悄问他李上源可否回来过，他摇头，肯定的说道：“没回来，要回来的话，肯定会来书肆。”

伽罗疑惑他为何如此肯定，那小伙计也看出伽罗疑虑，便解释道：“书肆里的那间房子，是他特意为自己设计的，他很喜欢那里。要是在邠州，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里面待着。”伽罗点头，有些失落的买了两本书，心里数着逝去的日子，亦盼着李上源早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