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回故土(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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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孝武说道：“是的，你说的对。后来刘将军私下对我说过，皇帝看他不回京都，亦不敢用强，毕竟他还掌握着军队。如果太过强势，要强行把他捉到东京开封，把他逼急了，他带着军队直接跑到李存勖军营里投降，那损失就更大了。没办法，皇帝不能把刘将军骗到京师，只好用哄的办法。不久，便任命刘将军为宣义军节度副使（驻滑州），主管节度使事务，履行节度使的职责，率军驻扎黎阳，继续跟李存勖对抗，守住河北这一小块地盘。这次的黎阳之战中，刘将军击退了李存勖，也算小小的功劳一个。于是，刘将军从黎阳回到京都，九月，皇帝决定以失守河朔而处罚刘将军，解除刘将军的平章事职务，贬调他出任亳州团练使。”

说完这么长的一大段刘将军的往事，二人一时之间觉得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似的。所以沉默不语，如此不觉就到了天黑，这次他们住了车马店，歇息一夜，第二天一早又启程前行，在路上，伽罗老是想着昨日里说的战争一事，关心刘将军，忍受不了好奇心，不禁又问王孝武：“孝武哥，那刘将军被贬调出任亳州团练使后，你们没有再打仗吗？”

王孝武说道：“打了，怎么可能不打？泰宁节度使张万进不怕危险喜欢动乱。他听说晋国的军队将要出去作战，己酉（初九），张万进派使者归附于晋国，并请求晋国给予援助。皇帝任命刘将军为兖州安抚制置使，并让他率兵讨伐张万进。”

伽罗摇摇头，感叹道：“这战争是一场接着一场的打。没有尽头啊！”

这样说着行路，走走停停的，在第三天的下午到了邠州城，王孝武和伽罗商量道：“你和世叔在城外等我，虽然有刘将军的书信，但是万事小心为妙，我先去找张刺史。”

王老爷赞同王孝武的主意，便和伽罗在城外等着王孝武消息，他一人骑着马去县衙里找张刺史。过了三四个时辰，才见王孝武出城来，他笑哈哈地说道：“世叔，伽罗，成了！”伽罗松了一口气，问他：“那张刺史怎么说？”王孝武说道：“张刺史看完信后，说完全是误会，他根本不知道有这么回事，立马派人把胡二找来，还对着我把胡二臭骂了一顿，那胡二也承认是他唆使张方封了你家，张刺史听了，说是家眷背着他干这等见不得人的事，回家会教训管束他们，又立马派人去你家揭封条去了，看样他真的不知情。还说要亲自向你赔礼道歉，不过被我拦下了。”

听王孝武如此说，伽罗倒是放了一半的心，明面上，那张刺史不管真情假意，都不会捣乱报复，但是到底是怎样的人？那谁也不能打包票，伽罗担心的问道：“也不知道这张刺史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她又马上开导自己：“不管怎样，这事总算有一点结果，单凭这一点，也是意外之喜啊！”

于是，几人一起进城回家，当他们到家时，家门上的封条早已被揭去。刚刚几个月不在，家里到处是灰尘，桌椅板凳被翻的东倒西歪，伽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满目狼藉，估计当日张方与那胡二气急败坏吧？要不伽罗看过的书扔的到处都是？好在没有拿走什么。或者换句话说，这些东西他们都看不上。伽罗蹲下身来去捡书，又用了整个下午整理房间，王孝武帮着阿爷整理别的房间。晚上三人从外面饭铺买了一些吃食，简单的吃了一些，便各自回屋睡去，此时夜间的清冷寒气，使穿着单薄的伽罗冷的有些发抖，窗外的星子调皮的眨着眼睛，夜亦深沉，窗前的蜡烛偶尔噼里啪啦的溅出火花，伽罗盯着蜡烛，脑子里想起了李商隐的那首《夜雨寄北》来：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归期无期？遥寄相思，伽罗决定明天去城西的柳树林看看，一旦决定，她便吹了蜡烛，在夜色中，困意陡然传遍了全身各处，伽罗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