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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更多的农民,干活时是基本不穿上衣的,一是怕磨损,二是怕弄脏,因此老农的皮肤总是坳黑。
不过这并不是朱由检自我安慰的理由,他想让百姓吃饱穿暖还有闲钱,并且能吃上肉,这就代表他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只是,眼下他已经弄好了所有前置准备,接下来只需要一个人按部就班,按照他每年做的事情继续做下去,那大明的百姓总有一天会致富。
哪怕没有内燃机,没有柴油拖拉机,只有眼下这好似一个大方块的拖拉机,大明的耕地也会不断变多。
不管农民还有没有那么多地,但只要土地变多了,粮价就高不到哪里去,其它土地长出的商品也高不到哪里去。
在这样的时代,土地越多,百姓的生活成本就越低。
朱由检已经安排好了朱慈燃监国,至于他自家那个好哥哥……
“唉……”
一想到朱由校的性格,朱由检就多少感到有些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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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旧港的香料,味道好闻得嘞!”
就在朱由检因为自家哥哥性格,而觉得有些心累的时候,作为他那好哥哥的朱由校却换了一身常服,与王体乾、魏良卿二人坐上了江南常见的乌篷船,欣赏着中秋的南京烟雨。
南京城很大,是唐长安城的两倍半还要多,这些已经不用过多赘述。
即便朱由校已经来到南京数年,但南京的风景和街巷,他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逛完。
如这一日,他们先是去了南京的龙江码头,在看到那里衣衫褴褛的百姓还是那么多后,朱由校便只能摇头离开。
他乘船返回了南京城内,而相比城外那十数万衣衫褴褛的百姓,城内的百姓却穿着绸缎长衣,来往笑谈,似乎身处盛世之中,而墙外的流民宛若虚幻。
冶城西峙、石城霁雪,这是南京城最早的记忆。
南京城西的莫愁湖是一片皇家园林,在朱元章时期就被称作“西苑”。
这西苑相当于北京城的南苑,而则西苑再远处,就是“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的白鹭洲了。”
朱由校他们出入南京城,主要是靠乘坐这乌蓬小船。
小船在撑船人的把控中,渐渐来到了传说中的十里秦淮。
曾经的十里秦淮一半是才子,一半是佳人,这里富贾云集,青楼林立,画舫凌波,成江南佳丽之地。
加上对岸就是江南贡院,而大明的官员,大半都是从江浙闽南一带出身,若是上京赶考,免不得在这贡院埋头苦读,因此时常出现不少青楼女子和书生的故事。
才子佳人的佳话,让朱由校乘船路过的时候,也探出身子,坐在了船尾之上。
“家主,坐于船外,有些不安全,不如……”
看着朱由校坐在乌篷船船尾,无任何遮掩之物,魏良卿有些担心。
不过他的担心则是被朱由校抬手制止了。
朱由校抬手笑道:“这秦淮河两岸,都是你的人,你还怕有人行刺我?”
“不敢……”魏良卿脸一红,微微低头回应道。
见魏良卿这么说,朱由校笑了笑后大声对船头的船夫道:“船家、前面放我们靠岸吧!”
“行嘞……”穿着布衣的船夫一听朱由校的话,小心避让着朱由校,然后撑船靠岸,让朱由校三人得意上了石阶。
朱由校戴着网巾,插着玉簪,虽然长相不是特别俊朗,但略微瘦下后,也还算得上清秀。
加上他身上穿的还是上好的姑苏绸缎,因此旁人一看他,便下意识觉得他是与朋友远游的学子,而且还是家境殷实的那种。
“家主、咱们跑慢些。”看着朱由校三步并两步跳上了台阶,来到了青砖铺设的秦淮河,魏良卿大声招呼。
不过朱由校哪里理他,提起自己的袍子就在人群里穿来穿去,没几下就跑到了拱桥之上,俯瞰秦淮风月。
“万…家主,您倒是跑慢些啊……”
王体乾跑的有些累,情急之下差点叫出了万岁二字,幸好话锋转的够快。
“今日不是中秋吗?怎么还有人在两岸卖荷灯?”
朱由校撑着拱桥护栏,指着秦淮河两岸摆摊卖荷灯的人,向魏良卿他们问道:
“家主、今日虽然是中秋,但是中秋、元宵、乞巧都能放荷灯。”
魏良卿擦了擦额头的汗回答,旁边的王体乾也喘着粗气。
“走、瞧瞧去!”说着、朱由校就朝着桥下跑去,而魏良卿和王体乾也只好跟上。
十里淮河,虽说他的青楼极为出名,但是可不是说他就只有青楼。
朱由校走在街上,路上的人极多,却也不堵,因为这条道三十来米宽,极为宽敞不说,两侧的店铺也很小。
“纱帽头盔”、“各色鲜明染坊”、“典衣店”、“成衣店”、“官盐店”、粮店、鞋店种种店铺、千奇百怪的都有。
其中最多的就是染坊和字画诗词店铺,染坊还包洗衣服,洗一件一文钱,对于出手阔绰的南京城百姓而言,也不是不能接受。
“画糖人啊画糖人”
“插他眼睛!插眼睛!”
“噔噔噔!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小孩得了风寒,回去服用几次药就好了。”
走在十里秦淮,有卖画糖人的,也有卖麦芽糖的,还有围在道路边玩相扑和看相扑的人。
此外还有穿着蒙古服饰的杂技人,头顶着一叠三四米的高帽,走来走去,拍铜锣敲鼓子那叫一个稳当。
路边治疗小孩疾病的济民药局坐满了带孩子看病的家长,孩子反而活蹦乱跳的和其他人的孩子玩起了摔跤,一点都不像得病的模样。
几个四五十岁的老叟还一边走,一边摇晃着刚买来的拨浪鼓,逗着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几个孙儿。
最巧的就是朱由校看见了一个叫做“典车”的店铺,居然是租三轮车和骑自行车在南京城里带人赶东赶西的“大明版出租车”。
道路两旁不全是店铺,也有人住的院子,而今天还有人婚嫁,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路边院子的门立马被打开。
几个小屁孩站在门口,含着自己的手指头就冲迎亲的队伍围了上去,一口一个百年白头,小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
骑在驴背上的新郎官一高兴,将怀中竹娄饴糖抓出一把,就递给了几个小屁孩。
望着这一幕、任谁都想不到,在距离他们几里外的龙江码头上,居然有十几万衣不蔽体的饥民。
对于饥民,大明传统百姓的态度便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地域歧视不管是哪个时代都会有,城里人瞧不起乡下人的各种典故也传了几千年。
放在大明,这些典故依旧管用。
朱由校逛了一圈,趁机还去看了看唱戏的和其他相扑、摔跤等玩意。
逛了两个多时辰,才感觉天色有些晚了,加上肚子有些饿,于是找了一个挂羊头卖猪、羊肉的店铺,坐下就叫嚷了起来。
“掌柜的,熟羊肉一斤几文钱?”朱由校大声道,他好久没有出来逛逛街了。
“价牌在那里挂着呢,尊驾……”
掌柜的一边从锅里捞肉,一边交给旁边掌刀的切肉,而朱由校转头一看,立马看见了木质的价牌。
熟羊肉二十六文一斤,凉猪肉三十文一斤……
“诶、店家,都天启二十一年了,这猪肉怎么还是比羊肉贵啊?”
看着比羊肉贵上快一半的猪肉,朱由校好奇的询问,毕竟自从大明引进大白猪以来,猪肉价格就直线腰斩。
另外,他倒不生气人家把猪这个字符写出来,毕竟大明百姓这样我行我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晚明风气开放,皇帝自己都把猪叫猪,除了朱厚照,还没哪个皇帝觉得这样不好。
“砰!”
菜刀砍在肉上,那掌柜也在将一份肉切好后解释道:
“大灾之年,肉价贵很正常,羊肉便宜是因为北边的御马监南场在江淮一带的涂滩养了十几万只羊,而百姓的大白猪都留着自己吃,因此自然便宜了。”
“那先给我们来二斤羊肉,二斤猪脚肉,有蘸料吧?”朱由校脸上的苹果肌慢慢凸起,脸上的笑容也代表了他聊的挺高兴的。
“尊驾你这话说的,我们这么大个店铺,还能没有了蘸料?”说着、店家就准备捞肉,然后招呼店小二给朱由校他们上蘸料。
一大碗的老酱油和辣椒蘸碟被送上来摆在了桌上,那店家手速也快,没有几个呼吸,两盘满当的肉就送上来了。
“尊驾,我们这里还有阳春小面,五文钱一碗,若是不够吃,尽管点!”
“知道了……”听到耳边传来的店家声音,朱由校笑着应了应,但转头又对魏良卿二人交代道:
“这小面三年价格翻了两倍有余,这物价,南京百姓活得下去吗?”
“这……”魏良卿二人对视一眼,面露难色。
他们这表情一出,朱由校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因此不由皱眉呵声: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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