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两份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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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月的占城，是炎热的，也是繁忙的。</p>

苏利耶在宋朝的支持下，举行了隆重的继位大典，宣告正式统治占城。</p>

他的官僚班子，表面看来还是以原来那些权贵为主。</p>

但这些人空有名位，实权却被旅居占城的汉裔，及宋人顾问所把持。</p>

他的军队，除了潘沙原属再补充旧军整编一万人外，还正在从贱民中招募一支三万人的新军。</p>

这支新军由宋军派人训练，并掌握指挥权。</p>

潘沙军整编完成后，往占城各地派出，对地方进行梳理。</p>

打击不臣，配合新任命官员清查人口田土等，搜缴‘不法教产’等。</p>

此时的婆罗门教大主祭由喀尼颂接任，暗中执行‘灭教计划’。</p>

佛誓城及几个‘大城’，大肆新建汉学，佛寺。</p>

也开始涌入大量宋商，开设商铺工坊。</p>

后续也会有宋朝士绅前来‘租种耕地’。</p>

宋朝租借的三个港口，也要陆续开始建设。</p>

目前还只有改名为归仁港的佛誓港，能一边建设一边投入使用。</p>

人力用的就是战俘军隶，以及占城官府提供的贱民劳力。</p>

东南水师载着陆战一旅，在南海大范围清剿海寇，顺带也到南洋各个小国逛逛，并尝试在麻六甲海峡建立基地。</p>

原本，许多海寇就被召到了占城，没死在内战中的，基本被宋军俘虏了，所以清海行动比较顺利。</p>

大量远航的商船也陆续回航，基本会在归仁港停靠，卸下一些物资，又补充一些占城商品。</p>

卸下的主要有从天竺购买的马匹，里面有些运售到天竺大食马。</p>

一部分直接补充给骑一旅，一部分是种马，暂停休养一段时日，然后视状态逐段运回本土。</p>

其实，沿途死了不少马匹，也在一些港口留置了状态不好的。</p>

反正沿途都要建立马匹休整点，就是一点一点做起来。</p>

占城的商品，也未必是占城产的，本来就是海路要冲，持续积攒了不少外国货物，主要还有海寇的贼赃。</p>

实在没什么装，就用占城稻压仓，正好前不久刚丰收。</p>

也不用运回本土，而是运到琼州囤积以作军粮。</p>

整体而言，这批海商收获颇丰，回到泉州后，肯定能赚个盆满钵满的。</p>

而赵孟启本人，率领一支不算‘小型’船队，依次访问了真腊及暹罗两国。</p>

暹罗就是后世泰国的前身，此时是素可素王朝，刚兴起不到二十年，与正在衰弱的真腊征战不休。</p>

赵孟启为两国做了调停，短期内还是管用的。</p>

毕竟亲眼目睹宋军军威，加上宋朝原本的影响力，两国也是懂乖巧的。</p>

这一趟，除了宣威之外，也号召两国派兵加入联军，数量多少不拘，要的就是个参与感。</p>

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与真腊国商议水真腊地区的共同开发，以及港口租借。</p>

也就是后世的湄公河三角洲，该地地势低平，土壤肥沃，水网密布，适合农业生产。</p>

不过此时几乎没怎么开发，有少量水稻种植，大部分还被森林覆盖着。</p>

只要开垦成农田，将可成为亚洲水稻单产最高的地区。</p>

赵孟启所谓的共同开发，只是等开出熟田后，向真腊缴纳一定税赋而已。</p>

开发的过程注定漫长，所缴纳的税赋，也能用高价商品挣回来。</p>

何况，到时候是不是真腊的国土都难说了。</p>

真腊本来就对宋朝恭谨，而且眼下国势渐衰弱，急需宋朝支持。</p>

那些土地在他们手上，也没太大价值，所以没怎么折腾就签订了双方合作协议。</p>

赵孟启送了一批老旧军械给真腊，他们感动得差点喊爸爸。</p>

另一边，又派遣使者，以商队形势，通过安南南部，进入勐泐。</p>

勐泐的王都是在沧江江畔的景陇，所以也被称为景陇，或者景陇金殿国。</p>

该国估计约有八百万人口，近万头被驯养的大象，也算是地区强国了。</p>

主要是，它北临大理，能直接威胁大理到安南的路径。</p>

做完一系列布置后，已经到了八月底，占城的局势也平顺下来。</p>

因此，赵孟启开始从占城撤军。</p>

只留了两个团，其余都撤到了琼州岛，继续练兵。</p>

九月时，赵孟启收到了军情司送来的两个情报。</p>

一个是从北地，经临安，辗转传递才到，关于蒙古上层权力斗争的。</p>

蒙古人有两个难以动摇的传统旧制，‘忽里勒台’和‘幼子守灶’。</p>

忽里勒台，也可以称忽里台，是蒙古语聚会、会议的意思。</p>

最初，是蒙古部落，或部落联盟的议事会，用于推举首领，决定征战等大事。</p>

大蒙古国建立后，就演变成决定军国大事的诸王大会，或者说是大朝会。</p>

于是，不论是先朝大汗生前制定的继承人，还是明争暗斗抢来继承权。</p>

在形式上总要召开忽里台，由诸王、贵戚推举过后，才能正式即汗位。</p>

幼子守灶，则是蒙古人一直以来的财产继承制度。</p>

一个家里的老爹还活着的时候，就会逐渐把年长的儿子分出去，给予财产、部属，成家另过。</p>

分配原则就是，年长者多得，年少者少得，末子继承父业，当然都是嫡子。</p>

蒙古汗国实行的分封制，便是由此而来，宗王都有自己的封地和军队，也就有了争夺汗位的能力。</p>

这两个铁杆旧制，导致汗位继承问题充满变数，引发了一系列矛盾和斗争。</p>

当初铁木真有四个嫡子，幼子拖雷按传统，一直跟随在老爹身边，也最受宠爱。</p>

要是依照旧制来，下一任汗位肯定是由拖雷继承的。</p>

只不过，铁木真或许觉得三子窝阔台的治国才能更为全面，更有利于蒙古汗国的未来。</p>

于是，权衡犹豫日久后，终于在临死前指定了窝阔台成为继承人。</p>

铁木真死后，忽里台召开，推举新大汗。</p>

不少王公重臣恪守旧制，主张立幼子拖雷，反对成吉思汗的遗命。</p>

此时，老大术赤已死，老二察合台全力支持窝阔台，拖雷势孤，也只得表态拥立窝阔台。</p>

也就是铁木真余威尚在，否则说不好就是一场内战爆发。</p>

窝阔台做了第二任蒙古大汗，在考虑继承人时，属意同样排行老三的阔出。</p>

可惜阔出在端平三年攻打宋朝时，也不知道是战死还是真病死，反正挂了。</p>

窝阔台伤心之余，就把阔出还不到三岁的长子失烈门指定为继承人。</p>

大概十六年前，嗜酒如命的窝阔台，最终把命给了酒，死在了西征途中。</p>

按照蒙古习俗，部落首领死后，由其长妻主政，直到新的首领即位为止。</p>

但窝阔台的长妻没儿子，并且追着老公前后脚就死了，死得正常不正常，那就不好说了。</p>

然后，生了许多儿子包括长子的第六皇后乃马真在察合台等宗王的支持下，临朝称制。</p>

这个老六，掌握最高权力之后，就想推翻窝阔台的遗嘱，废黜孙子失烈门，改立自己的大儿子贵由为大汗。</p>

据说，三儿子阔出虽然也在乃马真名下，但可能不是亲生，对失烈门这个孙子也亲不起来。</p>

也可能是失烈门的名字不吉利，又失落，又裂开的，只能落个撕心裂肺……</p>

老六皇后这操作，自然引起许多反对，贵由本人也在征战在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