靑魇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37章 那些我爱的人们,我开挂猎杀诸神,靑魇,海棠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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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德斯家族,订婚礼前夜。
几只用夜色混着恶意捏塑出的乌鸦,站在一根光秃秃的树杈上,用自己的嘴精雕细琢地打理着自己身上的羽翼。
它们用比自己的钩爪还要锋利的眼神,死死盯着伦德斯家族庄园顶端。
精巧而华美的窗台之上,一缕脆弱的橘光从层层叠叠的帘幕里爬出,耷拉着扶手苟延残喘。
好似嗅到了腐肉的味道一般,一只和它同伴相比有些瘦弱的乌鸦连连抖动翅膀,混迹在夜色中,偷偷摸摸地落在窗台扶手上。
尖锐的喙一口一口地啄着橘光尸体上的眼球,一颗嵌在扶手上的玻璃圆珠。
突然,它转过头看向橘光逃离的房间之内,只是将视线对上那个背对着它的男人。
死亡的呼吸就这么突然降临在它的脖颈,贪婪地吸走了它仅有的生命。
失去了活力的鸦躯从窗台上跌落,震慑的一幕被所有乌鸦都看在眼里。
它们争先恐后的逃离,这片越来越压抑的区域。
“乌兹科伯爵,我知道你对现任国王一直都没什么好感,他也确实不值得你效忠。
看看他疑神疑鬼的怯懦模样,明明你已经向他宣誓过,结果第一批市政厅施行名单上,你的名字居然排在最前面。”
乌兹科什么也没说,左手五指弹琴似的在桌面上敲击,右手撑着下巴斜靠在椅背上。
他眼神迷离,看不透其中到底蕴含着什么样的思绪。
坐在他对面那人见状也不敢一个劲的往下说,只好用出数百种小技巧整理他怀里的帽子。
许久许久之后,乌兹科慢悠悠地说道:“市政厅的设立是我同意的,没什么好说的。”
“可您的同意不是在国王的命令下达之后,才表示的吗?”
乌兹科不说话了,整个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这一次的沉默比上一次还长,长到让坐在他对面的说客都有些如坐针毡,怀疑乌兹科是不是早就投向王党时,他又开口了。
“你说他不值得我效忠。那问题来了,你给我个建议,谁比较值得效忠呢?”
说客张口就要说出自己背后那人的名字,可话都到嘴边了,又被他咽了回去,换了个说法:“你可是贵族啊,天生的血脉高贵。”
贵族。
听着这个称呼,乌兹科忍不住哼笑一声,吐出的气里都充满了嘲讽的气息。
“我今天心情很不好,不准备继续浪费时间下去了。
给你三句话说清楚你的来意,还有是谁派你来的。
多一句,你就可以考虑一下该留下什么东西了。”
说客不以为然,他深知摆在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之间的事,都是口头威胁罢了,有的是回旋的余地。
他伸手整了整脖子上标准至极的温莎结,咳嗽两声就要将他写废了十五张白纸的内容慷慨陈词。
虽然嘴上不说,但接到了这个任务,他现在心里全是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自傲。
你乌兹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伯爵,等我说出自己身后的主人,再痛定思痛地给你分清利害。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剩下多少底气。
“您还不了解我吗,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荣誉男爵···”
乌兹科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意识到他似乎没有将自己的警告放在心上,忍不住微微一笑,竖起一根手指打断道:“一句。”
说客傻眼了,瞪着自己的眼睛像是看到一个地痞流氓:“您这不讲道理,我话都还没有说完。”
乌兹科轻轻地摇了摇头,第二根手指坚定而刻意的举起:“两句。”
从小到大所有学过的脏词脏字几乎是本能地涌进说客嘴里,最后化作一阵心力交瘁地叹息。
因为他看见了,乌兹科像是用餐时,该从那个角度下刀切割肉排的眼神。
有那么以瞬间,他真的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摆在盘子里的牛排,随时都会被乌兹科举起餐刀,千刀万剐,再细嚼慢咽。
如果说乌兹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伯爵”,那他就是“荣誉男爵也算男爵”?
他很快就意识到,就算自己身后站着大人物,就算这位大人物足够托起威斯特公国的半边天,但他本人,目前,依旧是个在真正贵族圈子外面晃荡,半桶水的荣誉男爵。
心有余悸地用手拂过被乌兹科注视的臂膀,说客思忖良久,感在乌兹科眼里的烦躁扩散之前,谨慎道:
“我是第十一世赤日公爵的使者,前来邀请您加入我们。”
“赤日公爵,嗯,赤日公爵啊。”
乌兹科将刀刃的视线贴着说课皮肤挪开,落在房顶的天花板上。
“我一个小小的伯爵对你们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说客擦擦头顶的冷汗,就又是心怀鬼胎的,想要继续他的长篇大论。
乌兹科冷冷地声音传来:“一句。”
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差点就要在明天的报纸上看见,荣耀男爵因为一口气把自己憋死的“传奇”新闻。
他对着自己的胸膛拍了又拍,然后不敢有丝毫怨言,或者说,不敢露出丝毫怨言,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国王本人会来希卡城审阅。”
本人。
乌兹科的眼神开始变幻莫测。
之前你没办法从他眼里看到任何的思绪,这时,你没办法从他眼里分清楚其中一种思绪。
太多太多,纷杂错综,让说客都只能有心无力的放下了,那些通过微表情分析心理的技巧。
他这时还不知道,虽然他没能从乌兹科的身上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但乌兹科,已经从他身上看到不少细节。
在他说“国王本人会来希卡城审阅”的时候,本人二字没有必要,显得多余,而且还无意识地重读。
本人出巡,这对于一个不过银月阶级实力,年纪正轻的国王而言,代表的绝对不是什么可以放在明面上说的东西。
这也是为什么乌兹科不是很紧张雷肯的缘故。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不觉得国王本人亲自来希卡城这件事有被实现的可能。
他才上位多久?军权稳定了?老牌贵族喂饱了?自己的防卫队能够完全信任了?
一年?就是十年被迫蜗居王城都太正常了。
到时候要是因为出城门的时候,左脚先一步迈出城门,然后被老牌贵族说上两句不吉利,最后堵了回去,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可看面前这家伙信誓旦旦的样子,还有言语中不自觉露出的肯定,他们居然已经确定,国王会本人视察希卡城。
这非常违背常理。
要知道现在国王本人几乎和所有老牌贵族完全对立。
他们没道理把这个一直被关在笼子里的国王拉出来溜溜,除非,他们已经连这个牢笼都不准备留下去了。
“希卡城已经和我无关了,”乌兹科想通了这背后的种种,哪怕以他的见识,都不由地有些口舌焦躁,“你如果想要安排国王视察希卡城的事宜,我推荐你去市政厅。”
说客哪能想到,自己不经意的一个本人居然让乌兹科联想到了这么多。
更没想到的是,这些联想的东西十有**都是对的!
以赤日大公为首的一群老牌贵族,已经厌倦整天和这个不听话的国王争辩。
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个随时可以上位,有着王室正统血脉的继承人。
当然,他会很听话,非常听话。
至少不会搞出什么接手贵族特权的市政厅。
放在前几个月,贵族内部本身都矛盾不断的时候,有些没脑子的家伙居然真的相信,一个小小的国王能帮他们崛起,交出自己家族的封地。
但现在,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不管是原来就追随赤日大公的,还是准备做墙头草的,都结结实实地成为了赤日大公的地基。
接下来,他想做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把赤日家族的路,铺进王宫里,铺到王座的跟前。
听他一副不愿插手的意思,深知整个希卡城第一话事人,从来都是伦德斯家族,说客急了:“您还不明白吗?一个王国不需要两种背道而驰的声音。
如果不是因为市政厅的出现,希卡城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隐患?
我都听说了,您女儿的未婚夫都死了,死在那群堕落之女信徒的手中!”
光,从中间裂开了。
无休止的长鸣贯穿耳膜,将大脑都搅成碎块。
一切意识都被驱逐,剩下的只有无坚不摧的剑光反反复复地重演。
良久良久,说客伸手想要去触摸自己的脖子,手抬到半空,又害怕摸到一道血柱。
来来回回的摆动了好几回,他才终于摸到了自己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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