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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你为何没在我给你的洞府中筑基?”就在韩诺刚走到门口时,柳长老又问了一句。
“那洞府韵味高雅,整洁别致,颇不似师尊之风。徒儿身处其中,无法专心。”韩诺没回头的答到。
“你可以滚了!”柳长老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韩诺笑笑便离开了。
回到矿场的韩诺,先是召集了众弟子说明了一下矿场如今面临的转折,然后给他们看了长老会的批示。众弟子对于宗门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毕竟他们还可以选择别的宗门任务。
接下来韩诺又只身前往矿工们的营地,同样召集他们开了一个会。他很直接的告知众人宗门的决定,并给了他们两个选择。一是加入韩家商号的采矿队,二是待软玉矿采净后由宗门来决定其命运。
“韩仙师,你所说的处置权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等竟成了贵宗门的器物了吗?”一名皮肤黝黑的,身形和洛峻一般魁梧的大汉站起身来问到。
韩诺瞥了那人一眼,骈指一点,便在营地上方凝出上千柄光剑来,众人见此情形立刻慌了,都促着那黝黑大汉向他道歉。“我不想在诸位面前耀武扬威,但从事实的角度出发,诸位确实没有掌握自己命运的实力。”韩诺笑了笑,收了手。
众人见韩诺如此,都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抉择了。
“韩仙师如此,倒是磊落。”那个被韩诺提拔为掌计的老者站起身来。“真小人往往好过伪君子,这韩字可以印在老夫背上。”
老者话音未落,又有数名矿工站了出来,表示愿意加入韩家矿队。
“加入韩家矿队,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一直一言不发的洛峻站了出来,来到韩诺面前。
“发誓终身不得泄露矿场之事。”韩诺答到。
“如此简单?”洛峻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盯着韩诺的脸,韩诺点了点头便不言语了。洛峻冷笑了一声跪倒在地,“洛峻愿终身奉韩诺为主,忠于韩家商号,有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众人见此情形,各个面面相觑,没过多久,大家便都接受了事实,加入了韩诺的采矿队。
深夜,韩诺坐在刚挖出来的那个矿坑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似乎这矿石有些不尽如人意?”洛峻竟越过了半个矿场找到了韩诺。
“在他们眼里有些鸡肋,但我觉得此物可能会有大用处。”韩诺将手里那块云丝金丢给洛峻。
“我不懂矿,我只想知道若是此矿没有开采价值,我是不是便见不着馨儿了。”洛峻靠着韩诺坐了下来。
“不会的,馨儿迟早会筑基成功,届时她就能自由地来见你了……”韩诺话说到一半,便未继续说下去。
“你休要诓我,虽然你现在略有修为,但在那些比你更强的人面前也不过是蝼蚁而已。你见过这矿场的黑暗,所以才费尽心思将我们这群人救下来。可是谁都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洛峻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要把这世界想得这么黑暗。”韩诺笑了笑说。
“当初你留给我的那粒仙果,我将其献给了上一任轮值的仙师,想求他放我下山。可是,他却将我从飞剑上推下摔个半死。你说,这个世界黑不黑暗?”洛峻看着韩诺,也笑了笑。“说实话,我以为你也会杀了我。”
“是吗?”韩诺有些悲伤起来。
“这么多人,你是如何敢相信我们都会守口如瓶的?”洛峻将手里的云丝金扔进了矿坑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叮当’一声响。
“因为,那不重要啊。”韩诺朝着下方轻轻一点,被洛峻扔下去的云丝金便回到了他手中。“我能做的,只是尽可能让你们像人一样活着。”
“你倒是终于说了一句真话。”洛峻抬头看了看天,“当初你劝我下山之时我就想明白了,在这矿场一日,我便还有见着馨儿的机会,若是离开此矿场,恐怕谁也保不住我这条小命了。”
“哦?倒是我考虑不周了。”韩诺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你也是刚反应过来的吧?”洛峻拍了拍韩诺的肩膀,“我们这帮人若是无用了,只需一位仙师手指一点便全部呜呼哀哉了,最大的价值,无非是令那骨山高上寸许而已。”
“是啊……你们现在依然活着,无非是因为还有价值罢了。其实那些穿紫袍的,根本不在乎你们到底是以何种方式活着。所以他们才给了我处置你们的权力,但这权力,也仅限于让你们以何种方式,在这矿场里活着。”韩诺揉搓着手中的云丝金,像是揉搓着一件贵重的宝物一般。
“我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别太有压力。老天爷给了你活下去的机会,不一定是来救我们的。”洛峻说罢此话,便起身离去了。韩诺依然坐在原地,揉搓着那云丝金,神识却已探到了矿场角落那座骨山之上。
其实韩诺明白,洛峻说的话都是对的,所以他才是这个矿场里活得最明白的人。他此前一直用拼命工作来证明自己有活下去的价值,结果活成了这个矿场的元老。一旦他起了离开的心思,哪怕将一颗稀有的奔仙果献给了那位不知名的师兄,结果他就失去了价值,被置于死地了。
所以一个人想要活下去,并不在于你能拿什么交换自己的性命,而在于你是否存在活着的价值。想到这里,韩诺突然就透彻了。
第二日,韩诺将陈昭叫到了自己的帐篷中,仔细地询问了此前暴毙的那位师兄的姓名和相貌,以及暴毙时的情形。陈昭与卓克不同,为人更憨厚诚实,所以答起话来倒是知无不言。
韩诺这才知道,原来那位暴毙的师兄,正是与自己有过数面之缘的风道人。而其暴毙时的情形则极其可怖,整个人像个泄了气的皮囊一般。
这个发现,让韩诺倒吸了一口凉气。倒不是真的被风师兄的死状给吓到了,而是因为他知道风师兄的真实死因。
原来那风师兄一直羡慕韩诺因误食奔仙果而扩张了经脉,从而修炼速度异于常人。对于好不容易借着一粒奔仙果才炼气圆满的他来说,要想在百年内结丹成功,恐怕有些不切实际。于是在得知洛峻有粒奔仙果后,便巧言骗得。
那洛峻倒也聪明,知那奔仙果非凡物,便将其藏于骨堆之中,故而一直未被发现。结果因为担心馨儿,最终还是着了风师兄的道。
不过机关算尽的风师兄,怎么也想不到那奔仙果对于他来说弊大于利。一旦经脉被强行扩张了,又没修炼过收缩筋脉的功法,便会在修炼时止不住真元逆流,最终真元外泄而死。
这事给韩诺提了两个醒。
一是即使有那神秘圆盘在手,也不可再随便食用奔仙果了。这是他到目前为止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尽管他并非有意为之。
二是化灵洗脉诀中的筋脉收缩的功法,还是应该多练,毕竟自己的经脉扩张得比常人粗大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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