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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子笑道:“你们也想不到吧,当年?鼓学宫被这三患搅得乌烟瘴气,礼崩乐坏。弟子们一怕殷昊天诗兴大发,二怕陈膡窥人沐浴,三怕栾伯阳多愁善感。殷昊天一旦诗兴大发,奇谲奔放,气结果千里,不分时间场合,醉墨淋漓,肆意挥毫弄墨,毁坏了?鼓学宫许多千金难求的金题玉躞、锦囊玉轴;陈膡则以摘星术偷窥女弟子罗裘薄纱、玉影朦胧为乐,以此恶搞;栾伯阳则是涕泗滂沱,擂天倒地,稍经殷昊天和陈膡一逗,便要触目恸心,嚎天动地一番,整个学宫中人夜不成寐。”
“......这、这,......”
四个人听得哑口无言,含光子口中所说的真的是如今气贯虹霓、资深望重的三位泰斗巨擘吗......
含光子瞧出他四人的震撼,突然转头对揽月说道:“小丫头,还记得启盟仪式那日,你曾当众与我置辨之事吗?”
揽月被问得心头一紧,难不成含光子现下旧事重提,是要雪恨报复不成?不过揽月仍是谨慎地点了点头。
含光子爽利地再问道:“你当日所答为:虚役迷心,蕴洁固心。说实话,这两句是你自己心悟神解而来的吗?”
“并非。是揽月当日守护同门心切,拾人牙慧,袭取剽窃而来......”揽月敢作敢为,引咎自责道:“揽月知道,惟古于词必己出,降而不能乃剽贼。当日不但拾人涕唾,还顶撞先生,揽月愿意认错赔罪,同时还要谢过先生当日不曾当众揭穿。”
“哼哼,你这刁滑灵活、履机乘变的性子还真是紧随了你父亲,不过倒也算不得你有错。”含光子的语气里并无责怪,反而故作玄虚道:“那你说说,此句是从何处抄来?”
“此句......”揽月忽闪着星眸,浴仙池碧墀青玉假山后轻烟蒸腾,如坠雾海的样子浮现在眼帘。
揽月不敢隐瞒,乖顺答道:“这两句是揽月在浴仙池碧墀假山后面看到的,不知是何人誊写在如此隐蔽之处的,只因笔法流转腾挪,舞鹤游天,神妙无比,故而揽月便有心记下了。”
“嗯......”含光子对此付之一叹,又问道:“所以我说过,你这尚算不得抄袭,最多算是承袭了。”
“承袭?”揽月恍然大悟道:“先生是说,浴仙池碧墀假山后的字是爹爹篆刻其上的?1
“认不出殷昊天的字了吗?”含光子反问道。
“那里可是女浴啊1
“呵呵呵,否则老夫为何会说他三人乃‘三患’呐,在此求学之时破璧毁珪,将老夫心爱收藏之物打了个稀里哗啦。”
“......”四人已不知是第几回陷入沉默,心情不知如何表达。
半晌,聿沛馠先开口道:“呃.....所以说您对我们挟细拿粗,百般挑剔,实则是早有偏见,那我岂不是在替师受过?”
“哼,真是个愣头青。你不要不识好歹,老夫何时对你们有过刁难。”
“眼见为实,如今我便在您面前负伤趴着呢。”聿沛馠哓哓不休。
含光子没有直接回应聿沛馠的抱怨,而是将另一只缚在身后的手自身后抽出,将一物抛掷给陈朞,说道:“喏!想必你在找它罢。”
“锁妖囊1嵇含和陈朞同时认出那物。
锁妖囊失而复得,嵇含如释重负,高兴道:“真是太好了!害我虚惊一场,没想到竟是被先生拾去了。”
含光子对陈朞说道:“没想到你为了助阆风脱难,竟然不惜出借这玄霄世代相传的锁妖囊。太子殿下带去尊文斋时,老夫一眼便认出了封印囊身的雷击枣木,乃天地阴阳之电结合交泰的精华,是至高无上的神木。当年你叔父可是视之为珍宝,跬步不离埃”
听到此言,揽月星眸微移,悄悄看向陈朞。
她心知此物贵重,可若含光子不说,她却不知竟然如此贵重,揽月不觉得联想起陈朞上回便为了帮助小葵,而主动出借锁妖囊给自己的样子。
含光子又转而看着聿沛馠道:“愣头青,你可得铭记恩情。”
聿沛馠人前受窘,不想就此领陈朞情,逞嘴道:“我凭何要谢他!他若是真心助我,那自己为何不亲自来,偏让太子取了锁妖囊来,定是怕与我同罪,受惩挨鞭子1
“喊你愣头青果然不冤枉你。”含光子道:“玄霄派本就属于内丹一派,依附于阆风,若是陈朞上殿替你作证,定会被认为阿党相为,偏私包庇。而太子上殿自是不同,一来太子与阆风并无交情,反而与?华派是高朋故戚;二来栾青山与朝廷还有利益往来,自不会因此与太子殿下毁冠裂裳,方能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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